第62章  陈年往事

夜色阑珊。
紫阳寺又陷在暗夜里,缄默。
端睿睿拖着显怀的身子,居然毫无睡意,她打发那两个宫女去歇息,自己拄着腮,无聊的剪着灯花。
三更梆子响过之后,窗格微响,她心中一喜,是她来了吧?转过身子低声叫道:“你来了。”
“嗯,来了,在等我么?”回答之音不是那雌雄莫辨、玩世不恭的腔调,而是慈祥的女声。
端睿睿仔细一瞧,依然欢喜:“呀,是萧姨。”
萧玉竹慈爱的摸摸端睿睿的头,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郡主,想萧姨了吧?”
端睿睿颔首:“嗯嗯,想了,好想好想。”一面说,一面给萧玉竹斟了一盏香茶,双手端着递过来。
“哦,谢谢郡主,我正好口渴呢——萧姨也想你呢,所以探听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来见你。”萧玉竹接过茶盏,一口气饮光了。
端睿睿又给她斟了一盏,萧玉竹接过来,又饮了几口才放下茶盏。
“来来,郡主,你坐下来,听萧姨慢慢跟你说……”萧玉竹拉着端睿睿坐在自己身旁。
端睿睿仰望着她:“萧姨,你都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萧姨这阶段一直在查探那件事儿,意外得知了给你下火毒的幕后黑手……”萧玉竹话未说完,就被端睿睿轻声打断:“是谁?他又为何给我下毒?”
“说起这个来,话就长了,听萧姨与你慢慢道来。”萧玉竹嘴唇轻动,缓缓道出尘封了十八年的陈年往事……
那是玄然零零一七八年,牡丹国属下的西蜀城邦,端睿睿两周岁生辰之日,整个城邦陷入狂欢中。所谓的乐极生悲,也就是这个时刻,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登门拜访。
“阁下是哪位?”端王和王妃望着眼前黑衣人,都不知对方是何人。
那人哈哈一笑,卖着关子:“鄙人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知道您们是谁就可以了?”
不亮身份,如此神神秘秘的令人起疑,但是听口音,是京都人,端王狐疑道:“阁下有何贵干?”
“王爷,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来人不答,反问道。
端王夫妇甚觉疑惑,为了解疑,只好屏退左右:“阁下可以说了。”
那人这才掏出令牌递过来,端王夫妇仔细一瞧那令牌,一面刻着金令二字,另一面刻着一个大大的雄字。
“阁下是雄王府人?”端王猜测道。
来人点点头:“正是。吾乃雄王第一心腹——总管家楚忠是也。”
“本王与雄王素来无交往,此次派阁下前来,可是有事?”端王更加狐疑了,这个雄王是个不大稳定的人,自己因此与他并无交集。
楚忠道:“眼下牡丹国朝局,因为遴选太子之事,人心不稳,正是谋大事的时候。我家王爷之意,意欲与您镇守一方城邦的西南联手,等待时机,拿下京都,平分天下……”
未等楚忠把话说完,端王便怒斥道:“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谋逆!不怕本王去陛下那里告发吗?”
“哼!若是不怕令郡主死,王爷尽管去告!”楚忠阴狠的回道。
端王夫妇闻言,同时在心底一颤,端王惊异问道:“你、你此话何意?”
“你家高贵的小郡主,已经中了天下独一无二的火毒,就连雄王都没有解药。你胆敢轻举妄动,小郡主即刻毒发身亡!好在俺家王爷心软,只是让我下了三分之一的毒素。所以,若想救你家小郡主,给你七日思考时间,在下于好客来客栈,静候佳音,过时不候!”楚忠威胁完,哼了一声,也不给端王夫妇回话的机会,气冲冲离去。
“王爷,这便如何是好?睿儿居然被下了毒。”王妃泪流满面。
端王亦是束手无策,阴着脸在地上走来走去。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招呼人去请府里最好的府医,速来内厅。
不消片刻,府医急匆匆的来到。
“王爷,您唤老朽来,可是有事?”府医连忙叉手,恭恭敬敬问道。
端王简明扼要说了小郡主中毒一事,随后问他:“老府医,你可曾有驱毒之法?”
小郡主中毒了?老府医吃了一惊,随后摇摇头:“火毒乃天下剧毒,又无药可解,很是棘手。”
“吾儿命休矣!”王妃闻言,心中一痛,低声抽泣。
端王亦是老泪纵横。
老府医突然又道:“老朽以前听祖父说过,火毒只有置于冰中,方能缓解毒发。还说,那火毒置于冰冷之处,时间越久,毒素越弱。王爷,依老朽之见,可否提前为小郡主打造一个冰屋?”
端王闻言,目光一顿,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立刻允诺:“好,就依老府医之言,本王即刻秘密招工匠,打造冰屋。”
七日后傍晚,楚忠果然又登门了,他迟迟不见端王派人来客栈寻他,只好自己来了。
“王爷,您考虑得如何了?”楚忠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拿起案几上的茶盏,慢条斯理的饮着。
端王皱了皱眉:“此乃生死存亡大事,七日怎够?开什么玩笑?再者说了,本王大部人马都在东南两郡剿匪,尚未凯旋。所以,一时之间,难以筹齐二十五万人马,如何响应雄王的大业?如今,北郡也大乱,摄政王不也是去平叛了。本王没说错吧?”
说的也是实情。本来雄王此次举事,就是想趁摄政王远离京都之时谋逆,没想到摄政王很快就要回来了。这个楚忠明白,也飞鸽传书给雄王了,雄王先回消息说,形势有变,暂缓举事,告诉端王,秘密操练人马,等待时机。因此,传达了雄王的意思。
“那么,小女的火毒,如何解?”端王立刻说了中心点。
楚雄立刻回道:“前几日,在下也问过雄王了,他说,您只要打造一个冰屋,将小郡主放进去即可。”
“这么说,我的火毒是那个雄王给下的毒?”听到这里,端睿睿抬眸问道。
萧玉竹颔首:“是的。那雄王本想趁摄政王带兵去平叛之际,快速拿下京都,没成想摄政王回来了,只好暂时停止谋反。”
“雄王为什么又联合父王的对手,进谗言,抄了王府?”端睿睿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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