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望舒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逃命要紧。若不然,死在首辅府离,那简直是太冤了。最关键的是,自己可不能死,星桃那么小,还需要自己照料呢。
“二小姐,您、您说什么?逃、逃出去?”香蜜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龚望舒。
龚望舒连忙捂住她的嘴巴:“香蜜,小点声,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害死我呀。”
“可是、可是二小姐,咱、咱们逃得出去吗?”香蜜拿开龚望舒的手,小声问道。
龚望舒忖思道:“八九不离十——这几个月来,我已经把首辅府里里里外外都逛遍了,路径都标记下来了。”
香蜜闻言,再没说什么,自己是个下人,二小姐说咋办就咋办吧?况且这个首辅姑爷太霸道了,动不动就会弄伤小姐,保不齐哪天发疯,会把小姐给杀了,还真的是没办法,也只好逃了。
事不宜迟,恐夜长梦多,说干就干。龚望舒本来也没多少东西,就收拾了一个包袱。
“二小姐,不要忘了带着这些。”香蜜指着几盒粉之类的东西,边装进包袱内边提醒道。
龚望舒点点头:“啊呀,你不说,我差一点忘了,必须带着啊。”
香蜜也包了一个包袱,又拿一块布包了吃的东西,准备在路上吃的。
挨到天黑,她们背好包袱,悄无声息开始行动了。
首辅府大厅。
王子琪仰靠在名贵的檀香木太师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只手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
下面,几个大臣小心翼翼的汇报着朝堂之事。
“首辅爷,微臣几个夜晚前来,是有要事禀报。”一个中年大臣,首先深施一礼,当先说道。
王子琪摆摆手,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继续说。
“首辅爷,微臣刚刚从大皇子那儿出来,是给您带个话,大皇子说……”
“打住!”王子琪停下揉眉心的手,坐直了身子,连忙打断对方的话。她知道接下来,对方要说什么。
那人看了看王子琪冰凉的面容,吓得赶紧住了口,再也不敢说了。
“爷早就表明态度了,哪一方都不会参与,因为,那都是皇家之事,爷左右不了什么。你,去和大皇子说,爷去涉州赈灾,半路中了箭毒,还在休养中,这一时半会的毒也没驱干净,等好了,爷再去拜见大皇子。”王子琪说完,继续揉着眉心。
那人支吾了半天,也没再敢说话,只是应了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剩下的两个人,不用说,分别是二皇子和小皇子的人,他们看大皇子的人被噎走了,踌躇了半晌,终究未敢说话,客套敷衍了几句,先后告退。
“一天天的,总是这些人来呱噪,烦透了!”王子琪低吼了一声,继续揉自己的眉心。
只是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了管家的惊呼声:“首辅爷,不、不好了……”
王子琪停下揉眉心的手,不满意的皱了皱眉,轻斥道:“管家,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爷,夫人、夫人她……”
王子琪眉心突地一动:“夫人怎么了?”
管家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回道:“爷,夫人她、她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慢慢说,到底是何情况?”王子琪微微探身,望向管家。
管家揩了揩额上的汗珠:“今天上午,夫人说要西游记全本画本,她要做手工。老奴派人去书局买,刚好脱销了。因为您毒发,老奴就忙乎您的事儿,忘了这事儿,等到了晚上才想起来,赶紧让丫鬟琴儿去禀报知会一声,等书局新到了货,立刻去买,请夫人不要着急……”
王子琪不以为然:“那就等着吧,多大点事儿,至于你如此慌张?”
“唉,爷,老奴还没说完呢,琴儿回来说,寻了半天,未见夫人的影子,就连她陪嫁来的香蜜也不知所踪。”管家连忙补充道。
王子琪冰眸一闪:“好好的,怎会不见了?你没派人四处去寻?”
“老奴带人四下里都寻了个遍,就是未见她们半点影子。”管家急得直搓手。
王子琪闻言,略微沉思了片刻:“去禁地瞧瞧。”
“爷,那个地方,老奴可不敢涉足。”管家低下头。
王子琪站起身来:“自然是爷亲自去啊。”音落,大踏步走出大厅,管家带着小厮在后面跟随。
所谓的禁地,就是首辅府后花园,靠左那片假山石后面,里面有个天然的洞,冬暖夏凉,是个绝佳的好地方。王子琪偶尔会去那里,去做什么,没人知道。因为是禁地,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入内,违者杖毙。
王子琪是何等样的人?早就猜测出,龚望舒主仆这是要逃了。然而,府里戒备森严,她们定是等到半夜再出去。这期间,要寻个秘密的地方躲藏,除了这里,还真就没别的地方适合隐藏。因为,龚望舒知道,禁地是不会被搜查的。
王子琪推测的没错,龚望舒主仆果真在这里。
“二小姐,他们真的不会搜查这里?”
“当然。你没看洞口醒目的大字么,禁地,任何人不得踏入!擅入者,死!”
“可是、可是咱们进来了,会不会被处死啊?”
“不会的。因为没人知道,咱们会在禁地藏身。”
“哼,夫人未免太自信了……”随着一人的接腔,一条影子赫然出现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