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杀李若修

柏云醒回头望了一眼在他眼中美丽动人的“沈姑娘”,怒斥:“胡言乱语!沈姑娘怎会是妖婆!”
“逆子!你是不是中了邪?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她的样貌!活脱脱一个夜叉鬼魅!”柏承业快步上前,欲抓住儿子手腕探查其是否中了邪术。
柏云醒一把格开他的手:“够了!我说了,沈姑娘与退婚无关!你们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我本是要送她去客栈,是你们非要将人强行带回府!”
“如今又百般贬低、辱骂于她,只为遂了你们联姻的心思,不觉得无耻吗?”
“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我今日便明说了!此生,我柏云醒非沈渡不娶!”
“你们若不信,大可试试!”
隐在一旁的沈渡三人。
哇哦~
沈渡对这名仆役的身份愈发好奇。
她此举,明显是针对柏家。
只是不知她是否为苦主本人。
需得寻机探查一番。
柏家要制住柏云醒并非难事,其弟柏南和修为本就略高于他,父子联手,很快便将柏云醒压制住。
其余人则围住那名仆役,令人意外的是,那仆役竟不闪不避,任由他们围困。
柏南和跳着脚大喊:“肯定是她!就是她!这副天塌下来都无动于衷的样子,跟她一模一样!”
那仆役似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只是不欲徒劳反抗,竟又阴差阳错地符合了那真正沈姑娘的某些特质。她此刻倒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沈姑娘生出了几分好奇。
柏承业将自身灵力渡入儿子经脉,仔细探查是否被邪祟附身或迷了心窍。
然而,一无所获。
柏承业自身乃是一阶玄师。在此灵气稀薄之世,一阶玄师在寻常人眼中已是了不得的人物。那些行走江湖仅会卜卦看风水的,甚至连玄师的门槛都未能踏入。
连他都查不出问题,难道要惊动闭关的老祖?
他转向姬雨薇,面露歉意与无奈:“雨溪侄女,今日之事,确是云醒不对。”
“但你也看到了,他今日言行大异往常,恐是遭人暗算。”他将目光艰难地落在那张不忍卒睹的脸上,“不若这般,我们先设法解决云醒身上的问题。至于订婚之事,待他恢复神智,定知该如何抉择。”
姬雨薇此刻也冷静下来,正常人都能看出的蹊跷,柏云醒却视而不见,极可能是中了术法。她缓和了语气道:“我已让人去请家父。家父会亲自携李大师前来。”
“李大师精修玄术,或许可以看透本源。”
她死死盯着犹自愤愤不平的柏云醒:“待会就让李大师为他好好看看。”
若查不出问题,柏云醒依旧痴迷这鬼魅般的仆役……那她今日所受之辱,定要这贱人千百倍偿还!
让这对“璧人”,一同去做那真正的鬼鸳鸯!
陈守云传音道:“沈娘子,是李若修。”
沈渡眸中寒光一闪。
果然,此事与李若修脱不了干系。
“陈守云,你留在此处盯着。”
“岑沨,随我走。”
“是!”
两人悄然退出正厅,寻了间无人的厢房潜入,自后窗翻出。
落地后,沈渡迅速在心中勾勒柏府至姬府的路线图,同时甩出一枚傀偶。
“走!”
出了柏府,两人沿着预判路线疾行,偶人在前方引路。
沈渡同时以秘术传讯顾山青,令其在某处接应。
约莫一炷香后,两人抵达约定地点。
“追!”
沈渡一声令下,顾山青一抖缰绳,马车如离弦之箭般驶出。
城外官道
从城外别业前往殷州城的官道上,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正不疾不徐地行驶。
车内,姬雨薇之父姬承允与李若修相对而坐。
姬承允道:“消息不难查,他们一行人是今晨抵达殷州,入城后叫了辆马车,至今未曾入住预定客栈。”
李若修怀抱双臂,眼帘低垂:“可知他们此刻确切方位?”
姬承允无奈:“不知。毕竟不能派人紧盯,您也说过,那沈渡修为不弱,跟得太紧恐打草惊蛇。”
李若修:“那就放出风声,便说我会出席姬家与柏家的订婚宴。”
姬承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面上依旧恭敬:“李大师,这……毕竟是小女终身大事,您真有把握万无一失吗?”
李若修转头,耷拉的眼皮缓缓掀起,冷漠地审视着姬承允。
“这二十年来,你便是以这般态度与‘使者’周旋的么?”
姬承允面色骤变,连忙低头:“不敢!李大师恕罪!我绝非怀疑您,只是想着……是否还有更稳妥之法。”
“毕竟,雨溪是我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了,万一……”
李若修冷笑:“姬承允,事到如今再来谈血脉亲情,不觉得虚伪么?”
姬承允面色惨白,低下头,藏在袖中的双手却紧握成拳。
“请姬先生认清,如今‘使者’派我前来接洽,我的地位,与‘使者’亲临并无二致。”
“这些年,‘使者’为你姬家付出良多,助你姬家重登殷州顶峰。”
“收取适当的‘代价’,不是理所应当么?”
“再者,我不过是借令千金的订婚宴设局,并非婚宴本身,姬先生不必过于忧心。”
姬承允喉头滚动,再也说不出反驳之语,只得低低应了声:“是。”
看他这副模样,李若修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们李家再是不堪,残害的也是别家子嗣,对自家血脉尚存几分舐犊之情。可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自家子嗣死绝了,才想起要保住这最后一点血脉?痴心妄想!
利用订婚宴诛杀沈渡,本就是顺手为之。
这时,姬承允怀中铃声微震。他对李若修道:“柏家那边已安置妥当,我们约莫再行半个时辰便可抵达。”
姬家别业位于城外,虽清静便于处理某些隐秘之事,但往来城中确有些不便。
车夫闻言,稍稍加快了速度。马车行驶在平坦的官道上,倒也不算颠簸。
前方是一段上坡路。
姬承允望着缓缓抬起的车辕,只见对面车道驶来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
一道金光自那马车方向疾射而来,宛如流星划破天际。
姬承允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瞬,那“流星”便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他们马车的车辕之上!
轰——!
车辕应声断裂,拉车的马匹受惊嘶鸣,车厢猛地向前倾覆!紧急勒停之下,巨大的惯性将后排的姬承允与李若修狠狠掼在车厢壁上!
姬承允眼前一黑,顿时晕厥过去。
前座的马车夫亦被甩出车外,生死不知。
唯有李若修在危机时刻运转灵力护住周身,虽狼狈却未受伤。
他早感知到那股突袭的灵气,一脚踹开变形的车门跃下马车,尚未站稳,一枚偶傀已如电射至面前,携着劲风直扑面门!
李若修被打得踉跄倒退,后背重重撞在倾覆的车厢上。
他慌忙自怀中掏出一面青铜古镜,急急催动。镜面一闪,再次袭来的偶傀被一股力量弹开。
沈渡自那青篷马车中翩然跃下,伸手接住倒飞而回的偶傀。
李若修背靠残破车厢,惊怒交加:“何方鼠辈?滚出来!”
“我。”
一道淡漠平缓的嗓音,近乎贴着他耳畔响起。
李若修骇然转头,只见那素衣少女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于他身侧。
“你……”
他刚吐出一字,便见那少女纤手一探,己然握住了他护身的青铜古镜。
指尖微一用力。
沈渡与岑沨登上马车。
沈渡对岑沨道:“静心凝神,借此机会汲取方才战斗所得,尝试引导体内吞噬鬼物后残余的力量,稳固境界。”
“待记忆碎片融合完毕,告知于我。”
“是,小姐。”
顾山青问道:“小姐,姬家马车上的痕迹虽已处理,但难保没有目击者或残留线索,是否需要进一步清扫?”
沈渡摇头:“不必。既已动手,该知晓的,终会知晓。多做反而刻意。”
马车行驶约一个时辰,返回柏府附近。
沈渡之前施加的隐身符箓已被她暂时封存,入府前需重新激发。
他们离开时正厅是何光景,此刻归来,依旧如故,所有人仍在原处僵持。
陈守云将期间发生之事低声禀报沈渡,大意是柏家众人仍在纠结那仆役身份真假,甚至试图向外求证,已被他设法拦下。
沈渡微微颔首,以示赞许。
姬雨薇手持丝帕,焦躁地在厅内踱步。
其父仍未到来。
“莫非途中出了变故?”柏南和低声询问其兄柏南和。
柏南和面无表情,恍若未闻。
此时,有人叫柏承业出去一趟,他猛地起身欲往外走,面色由淡漠渐转为震惊。
“怎会如此?你可确定?”他在外低语。
最终确认后,他静立片刻,强压下心中波澜,转身对焦急的姬雨薇道:“雨溪侄女,令尊临时有要事缠身,暂无法前来。”
“不若你先在府中歇息,我即刻传讯请家父出关。”
“叔叔向你保证,今日之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目光转向始终静立于柏云醒身侧的那名仆役。此女容貌虽毁,但至今神态从容,若说其中无鬼,怕是无人相信。
姬雨薇却不吃这套,心知必是出了大事,急道:“柏叔叔,您告诉我,我父亲究竟怎么了?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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