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想明白了。”
凌霜脸上并没有被困境难倒的失落，只有疑问被解答的快乐。
“其实从小我就好奇一个问题。”
源能作为人类世界的主流交易资源，因为大灾变的原因导致空气里处处都有源能的身影。
甚至就是因为空气中不断存在源能的原因，使很多人类的生存资源都被污染，生活圈子缩减到如今状态。
“可却没有人想办法收集空气中的源能供自己使用。”
就好比大灾变前，空气里处处飘扬着钱却没有人去捡去用去据为己有一样。
“后来见识多了才明白，这是律法不允许的。”
每一座城市都有一个他们自己的律法，自己的规矩，以此来约束管控下面的人，维系着人类的文明发展。
但这样一条律法，是每座城市都一模一样，明令禁止的。
禁止私自回收源能使用。
违者，死刑。
而被发现率是百分之百。
多少年轻，多少心高气傲，贫穷让她对这个规矩充满疑惑不解与愤怒。
可终究她没进行尝试，她还是很惜命的，只有活着才有别的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现在她知道了。
明明禁止私自回收源能使用，人类居住的城市里，空气含源能量却非常非常低，能够给人类提供一个清新空气的生活环境。
同时，消耗大量源能的大型机械也一直运转稳定。
原来他们并不是一股脑往里面砸源能，而是让源能被循环利用了。
某个区域少回收了多少源能，因什么原因缺少，就能很快精准锁定，继而百分百发现犯罪嫌疑人。
站在不同身份的视角就能思索到不同程度的事情。
凌霜感慨，自己还是对这个世界知道的太少。
而这些内容，通常是绝对与平民无缘的。
平民只需要不停的干活就好。
但好巧不巧，从空气中汲取源能的装置，她会做。
她曾被逼到差一点铤而走险，最终还是理智让她放弃了按下按钮的决心。
毕竟其一是被抓判死刑，其二是因私自吸取源能导致的后果也全由那一片区的平民背负。
任世事如何变换，永远都影响不到上层阶级的人显然是一个世界的必然。
对人类没有什么同理心，但作为从那个阶级慢慢走上来的人，凌霜不乏能有些少的可怜的感同身受。
听完凌霜骄傲的声音，柒月的系统有些宕机。
末了，她夸赞道：“凌霜好厉害，知道很多事情，已经非常多了。”
“嘿嘿，还好啦。”
柒月的夸奖让凌霜很受用。
从小她就知道，只有知道很多事情，才能更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所以有任何机会，她都会让自己掌握相关技能。
不说全能型人才，也能应对生活中发生的绝大部分事情了。
但是要做汲取源能的装置可不是那么轻易，她列出需要的材料和装置原理，和柒月分头在这座城市中寻找。
若是换了任何一座过去的城市，凌霜心里都没有这么乐观。
因为现代科技已经完全依赖源能，但乐土时期的城市可有很多只是半源能使用状态。
但晨曦之城不一样，它在过去就已经是一座重源能使用的城市。
那找到素材的概率非常大。
就算找不到完全一模一样的素材，凌霜对于装置的原理和装置使用的素材结构也有涉及。
她能现场实验，搓一个出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实际操作过，却对自己搓装置的手艺很自信。
嗯……
曾经实验搓出来的装置，因为打不过别人被抢走了。
抢走的人下场可想而知。
因这一结果，反而佐证了她的实验，同时也报了仇，可喜可贺一箭双雕。
但也因此害她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现在人面前。
沉寂许久换了张脸易容后才又跑了很远，去到别的城市打黑工。
往事不堪回首。
她向南半边方向搜寻，不知不觉搜寻到城市边界。
半透明的蓝色蜂巢状保护罩从边界扎根，笼罩蔓延保护着整座城市。
她抬手，抚上保护罩。
质地如同玻璃一样，坚硬，没有穿透性。
拍了两下，传来的也是敲击玻璃的“砰砰”声响。
用力猛推，也没什么反应，倒是保护罩上以被她敲击的地方为圆心，荡漾起阵阵水波。
坚固耐用，就是不知道所谓的1%又是消耗了多少源能。
这样一个保护罩开启一次，损耗的能源一定不少。
回去之后，抽时间去基地管理防御系统的楼层看看吧。
望着渐晚的天色，凌霜加快了搜索脚步。
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自己来时的路。
望着这片区域，凌霜眉头微皱。
她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里的情况竟然如此糟糕？
也对，她来的时候忙着逃命，没注意也算正常，依稀记得一放松下来自己倒头就睡了。
对赏金猎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危险。
西南部的地面怪石嶙峋，哪里都散落着倒塌的建筑，和四散的建筑残骸。
裸露出来的土地颜色上呈现一种发灰的黑感，如同被炮火波及而烧焦的世界一样。
南部和北部，简直是两个极端。
这让凌霜不禁好奇，这座城市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但当下显然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
凌霜能感觉到，这部分地区的空气含源能量很高。
呼吸之间仔细体会，便能察觉出一阵阵不明显的滞涩感。
站在这里，胸腔都憋闷起来。
那是源能过重造成的结果。
凌霜从背包里取出空气过滤面罩戴在脸上，以此来获得新鲜空气。
在转悠了很多圈后，凌霜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渐走向哪里了。
军事基地。
在城市规划图上，凌霜看到过。
被源能过重的空气顶撞肺腑，一时间脑子混沌了，没想起来。
那也就是说明。
不仅仅是日常生活，这座城市的军事武备情况，也全是使用源能？
亦或者说，被源能武器进攻？
当然，也有可能二者都有。
但显而易见的一个事情，南边绝对是作为战区存在的。
凌霜在这里晃悠了很多圈，连一具还能动的机械都没看到。
到处都是金属或玻璃之类的碎片。
尽管进入一些倒塌的建筑比较危险，为了搜索更全面，凌霜还是每一个建筑都进去搜刮。
没有柒月在身边扫描检测，这些楼层充满危险。
在第三次平台忽然断裂，差点让她摔下楼去变成肉饼后，凌霜跌跌撞撞来到楼顶。
从高度判断，这些建筑在完好状态的时候约莫8-10层楼左右，整体没有什么窗子，与其说是楼，不如说是监狱一样的建筑。
爬到楼顶，一扫周围的情况，凌霜才发觉端倪。
这些楼看起来，似乎要连在一起一样。
只是经历过炮火洗礼，很多地方出现了断层。
凌霜最开始进来的地方，就是一处断层。
而这些似乎想要连接在一起的楼，隐隐约约形成了这个城市的边界线。
保护罩所笼罩的结界边缘，离这些楼只有三米左右的距离。
原来这些楼是城墙。
很多被打得稀碎，在下面还看不出来。
这边顶楼也搜索完毕，凌霜下楼准备改换地方。
走到半路中间，忽然感觉面前废墟处有蓝色光芒一闪而过。
凌霜被吸引了注意，想办法跃了过去，一层层扒开废墟上的砖石，露出里面原本的面貌。
那是一个设计精巧的盒子。
盒子有些微微开口，被这些建筑砸坏了。
她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不规则多面晶块。
晶块散发着幽幽蓝光，仔细看去能看到蓝光下面隐藏的机械数据回路。
看起来不简单，机械方面的东西，或许柒月能用得上？
她把盒子盖上，小心翼翼装进背包中。
打量这块地方她才发现，原来是上层不小心被她踩开裂的地面砖块砸下来，把原本上面覆盖的砖石砸掉不少，这才让它的光芒从废墟下透了出来。
回到市中心的家中，见到柒月的第一眼凌霜顿感心痛。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只见原本白毛蓝眼白净皮肤的美女外皮，此刻已经变得灰扑扑。
手臂和双腿的有些地方被划开了浅浅的口子。
只一眼就能看出她受了很多辛苦。
凌霜抬手在她的皮上擦拭，但灰尘有些多，一时半刻清理不出来，此时时间也已经夜晚，视线看不清。
意识到凌霜的心疼，柒月歉疚道：“对不起，我没注意，把你给我换的新皮弄坏了。”
凌霜面色纠结，“其实也不是……”
机器人在日常的使用中拥有一定程度的损毁是很正常的。
凌霜让她帮忙寻找素材，回来只有这种状况的破损已经是很轻微的损失了。
只需要把灰尘擦干净，再把破损的地方用隐形针法缝补一下，就能这张皮焕然一新。
但下意识看到柒月这副模样还是心疼。
刚换了没多久的，怕她遇到危险所以才让她在北边进行探索。
“重要的是你里面的零件没坏就好，皮可以换，这里有很多素材，我自己也会找素材做。”
“它们起到的保护作用能保护你身体不受伤害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