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云瑶自己前世常与挚友前御史大夫唱和的词句，可惜如今挚友已逝，她也魂归异世。
“好一句‘明月几时有’，没想到二姑娘也爱此词。”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李云瑶猛地转身，只见萧彻正站在水榭入口，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月光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辉。
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云瑶心中一惊，随即冷静下来 ——萧彻现任兵部郎中，或许是因军务入宫，只是这般深夜出现在贵妃宫苑，未免不妥。
更重要的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跟踪她？
“萧公子深夜在此，就不怕落人口实？”李云瑶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这里可是长乐宫，外臣擅入，若被发现，恐难脱干系。”
萧彻缓步走上水榭，站在她身侧，目光望向月影，声音低沉：“二姑娘方才吟诵的词，是前尚书令生前最爱。”
李云瑶的心脏猛地一跳，强装镇定：“萧公子说笑了，臣女不过随口吟诵，不知什么前尚书令。”
萧彻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探究：“二姑娘说话的语气，还有吟诵时的神态，都与前尚书令极为相似。尤其是这句‘明月几时有’，前尚书令常说，‘此句道尽孤臣心境’。”
李云瑶心中一紧 ——萧彻竟对前尚书令的喜好如此清楚，是因 “师徒”情谊，还是另有目的？
她连忙掩饰：“萧公子怕是看错了，臣女只是普通官女，怎敢与前尚书令相提并论。”
萧彻沉默片刻，又道：“你似乎很在意前尚书令的死。”
“谁会不在意？”李云瑶叹了口气，“她是大启的栋梁，她的死，是朝廷的损失。只是可惜，她太过‘刚直’，得罪了太多人，才落得这般下场。”
她故意说出 “得罪太多人”，想试探萧彻是否知晓前尚书令的政敌。
果然，萧彻的眼神暗了暗，声音带着几分痛楚：“刚直非错，错的是那些为私欲不择手段之人。前尚书令一生为国，从未有过私心，却遭人暗算，这不是她的错，是这朝堂的错。”
李云瑶心中一动 ——他这话，倒不像是凶手会说的话。难道前世她真的看错了？可临死前那一幕，又该如何解释？
“萧公子这话，若是被太子殿下听到，恐怕会惹麻烦。”李云瑶故意提及太子，观察他的神色。
萧彻的眸色更沉，却未接话，只是道：“时辰不早了，二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免得被人撞见。”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李云瑶站在水榭上，望着他的背影，疑窦更深。
萧彻到底是敌是友？他对前尚书令的维护，是真心还是伪装？
还有萧策所言，他与前尚书令的 “分歧”，是否真如萧彻所说，绝非杀意？
夜风渐凉，她裹紧外衣，转身回偏殿 ——不管萧彻是什么身份，她都要查下去，直到揭开所有真相。
次日清晨，李云瑶在偏殿醒来，刚梳洗毕，小太监便来传旨：“二姑娘，贵妃娘娘请您去前殿用早膳。”
她跟着小太监前往前殿，交婉已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蟹粉小笼、水晶虾饺、桂花糕，香气扑鼻。
“瑶儿，快坐。”交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与昨日的严肃判若两人，“昨晚睡得还好吗？长乐宫的床榻还习惯？”
“多谢娘娘关心，臣女睡得很好。”李云瑶在她对面坐下，心中却警惕 ——交婉这般忽冷忽热，定是有目的。
宫女为她们盛上粥，交婉搅动着粥碗，看似随意地问：“昨晚你是不是去后院水榭了？”
李云瑶心中一紧，面上却平静：“回娘娘，臣女昨夜有些失眠，便去水榭散了散心，还望娘娘恕罪。”
“无妨。”交婉笑了笑，“只是皇宫不比家中，处处都是眼睛，以后别擅自走动，免得惹麻烦。”
“臣女谨记娘娘教诲。”李云瑶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疑惑 ——交婉怎知她去了水榭？难道有人暗中监视她？是交婉的人，还是太子党，亦或是萧彻的人？
早膳过后，交婉对李云瑶道：“今日陛下在御花园设宴，邀了朝中大臣及家眷，我已为你报了名，随我一同去吧。”
李云瑶微微一怔：“娘娘，臣女只是普通官女，怎好去参加陛下的宴席？”
“你可是我的妹妹，随我去自然合情合理。”交婉摆摆手，“再说，萧彻今日也会去，你正好与他多相处，化解之前的矛盾。”
提到萧彻，李云瑶的眼神冷了冷，却还是点头：“全凭娘娘安排。”
她知道，这是接近萧彻、打探消息的好机会，更能趁机观察太子党与萧府的互动，不能错过。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御花园。御花园比长乐宫后院更显奢华，奇花异草遍地，假山流水相映，草坪上搭建着精致的帐篷，官员及家眷已来了不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交婉带着李云瑶走到主帐篷前，屈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爱妃免礼。”皇帝的声音带着威严，目光落在李云瑶身上，“这就是你的妹妹？果然清秀。”
李云瑶连忙行礼：“臣女李云瑶，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皇后的声音温柔，“站在一旁歇歇。”
李云瑶谢过之后，站在交婉身后，目光不动声色地搜索萧彻的身影。
很快，她便看到了他 ——他正站在不远处的帐篷前，与几位兵部官员说话，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陌生男子，两人低声交谈，神情严肃。
那陌生男子是谁？
李云瑶心中疑惑，仔细观察 ——陌生男子身材挺拔，动作干练，腰间佩着一把短刀，刀柄上刻着 “骠”字，像是军中暗卫。
难道是萧策的贴身锦衣侍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