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式表演的日子，后台的幕布还带着未散的褶皱，我攥着裙摆的手心沁出薄汗，苏晓正帮我理着歪了的领结，林微举着小镜子照过来：“笑一个，你紧张起来嘴角都往下撇啦。”“好紧张啊，好怕失误。”我紧张的说，“我们三个练了这么久，肯定不会失误的。”苏晓说，我们三个把手放在一起，一起喊“加油！”我们三个在整理着裙子。
莫璃月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外套熨得笔挺，袖口露出一小截白衬衫，领口没系领带，松松垮垮地敞着两颗扣子，倒比平日里的随性多了几分利落。她走了出来，苏晓用手肘捅了捅我：“这谁啊，换了身行头，我差点没认出来。”
林微手中的镜子差一点就掉下来了，“你好像要去领奖的。”
她把抬眼时看见我们直勾勾的目光，嘴角挑了下：“怎么？穿成这样，不像来表演的？”
“确实不像！像是去领奖的。”苏晓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莫璃月抱着吉他靠在墙边，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弦，发出细碎的轻响，像在给我打无声的节拍。
报幕声透过厚重的幕布传进来时，我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莫璃月忽然抬头，眼尾弯了弯：“记着我给你划的重音，跟着吉他走就好。”让我没有这么紧张。
“接下来，请欣赏吉他弹唱——《遇见》。”
聚光灯“唰”地亮起，铺在舞台中央的地毯上，像块暖融融的光斑。我踩着光往前走，莫璃月已经坐在那里，吉他斜搭在膝头，弦上仿佛还沾着。
前奏漫出来的瞬间，我忽然听见自己的呼吸和着旋律慢慢平稳，她抬眼望过来，目光穿过流动的光，稳稳落在我身上，像在说“别慌，我在”。
开口唱第一句时，声音还有点发紧，可看到她按弦的指尖随着节奏轻颤，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里，有零星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像落在夜里的星子，忽然就松了劲。转音的地方，我下意识地顿了半秒，她的吉他声立刻轻轻托了上来，像只手稳稳扶了我一把。
副歌响起时，苏晓和林微从侧台跳出来，裙摆旋出好看的弧度，她们的脚步踏在地上，发出轻快的声响，和吉他声缠成一团。我望着莫璃月垂眼拨弦的样子，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忽然觉得，那些在天台冻红的鼻尖、反复修改的谱子、踩着雪排练的夜晚，都顺着这旋律，长成了此刻舞台上最亮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