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风卷着碎雪沫子撞在体育馆的玻璃幕墙上,发出沉闷的簌簌声,馆内却热气腾腾得像个倒扣的蒸笼。橘红色的顶灯悬在穹顶,把整片木质地板照得发,球网被拉得笔直,白色的网绳绷出细密的纹路。
空气里飘着一股混合着塑胶味、汗水味气息,还夹杂着球拍线击球时扬起的细微粉尘。场馆四周的看台上稀坐着我们班的同学,有人低头摩挲着球拍握把,有人对着手机里的发球教学视频反复看,球拍磕碰的脆响、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呀声,还有体育老师拿着计分板走动的脚步声。
我攥着球拍的手心里全是汗,防滑胶套吸了潮气,滑腻得几乎要握不住,我正对着墙练习反手接球,浅灰色的运动服后背洇出一大片深色的汗痕,马尾随着挥拍的动作甩来甩去。
“下一组,云瑾,莫璃月,到3号场地!”体育老师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杂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都有些发飘。走到场地边时,莫璃月刚好收了拍,她转过身,额角的碎发被汗水粘住,脸颊红扑扑的,伸手递给我一瓶拧开的矿泉水:“别急,按我们练的来。”她的指尖碰到我的手背,带着点冰凉的水汽,我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裁判老师站在场边,手里拿着计分册,吹了声短促的哨子:“准备,发球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左手捏起羽毛球举到眼前。白色的球托抵着指尖,鹅毛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双脚分开,重心压得极低,右手球拍向后拉开,手腕轻轻一转——球拍与球相撞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响,羽毛球像一颗离弦的箭,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她的正手位飞去。
她脚步轻快地滑步上前,手腕猛地发力,球拍精准地磕在球托上。白色的小球骤然改变方向,擦着网子飞过来,落点刁钻得刚好在我的底线边缘。
我慌忙跨步去救,球拍挥出去的刹那,刚好接住了,我把球回给了她。打了十多个来回,然后她发了一个后场球,我下意识地后跑,但是还是来不及,差一点就摔了,因此错过了这个球。
“莫璃月得分!”
我懊恼地拍了一下球拍,耳边传来,“没事,下一个球打我反手!”她捡起球,抛给我。
我捏着球拍调整站姿,莫璃月已经抛起球,手腕轻抖的瞬间,羽毛球擦着我的反手位落下——她果然说到做到。我踩着地板的胶痕急刹,球拍猛地挥出,“啪”的一声,球擦过拍框飞出去,居然压着底线落在她的场地里。
场边的苏晓喊:“加油啊!输的人请喝奶茶!”林微跟着起哄,“加油小瑾。”
“可以啊!”她笑着退后半步,正手发球给我,十几个来回运动鞋在地板上磨出轻响,下一拍却突然吊了个近网短球。我扑过去时,还是接不到。
最后还是她赢了,我看到她的成绩是95我的是90,我拉着她笑,“其实还OK,没有我想象中的差。”刚想欢呼,莫璃月忽然抬手擦了擦我额角的汗——她的指尖沾着自己的汗,凉丝丝的,却把我的脸烫得发热。
苏晓和林微和我们打招呼,意示我们过去,“怎么样?”苏晓拉着我问,“她95我的90,我已经非常开心了。”我笑着说。“可以可以,到我们了,我们先去准备了。”苏晓拉着林微走。 “加油考!”我笑着说。
奶茶店的玻璃门刚推开,奶茶味就冷扑面而来——暖气开得很足。我们挤在靠窗的小桌旁,苏晓把菜单往我面前推:“快选!我要芋泥波波奶茶,三分糖少冰!”
林微看着着菜单念念有词,“双皮奶要加芒果还是红豆?”我正准备开口说,莫璃月已经先一步跟店员报了单:“一杯四季春茶冻奶茶,少糖常温,还有两份双皮奶,一份加红豆一份加芒果,都多放奶盖。”她偏头看我:“你上次说想吃奶盖厚的,我让店员多挤了点。”
等餐牌“叮”地响起来时,苏晓第一个冲过去,端着托盘回来时差点撒了奶茶:“快!双皮奶还热着!”莫璃月把加红豆的那碗推到我面前,奶盖顺着碗沿往下淌,裹着颗颗圆胖的红豆,像堆了半碗星星。
我挖了勺奶盖,甜香混着奶味沾在嘴角,莫璃月抽了张纸巾递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唇角:“沾到了。”她的指尖凉得像奶茶里的冰珠,我缩了缩脖子,她忽然笑了笑,没说什么。
苏晓吸着奶茶,吸管发出“滋滋”的响:“你们看窗外!那个卖花的奶奶好可爱!”林微凑过去看,把自己双皮奶里的芒果块夹给我:“这个超甜!你尝尝!”
莫璃月用勺子把自己双皮奶里的奶盖舀了点到我碗里,“奶盖不够再给你加。”她的碗沿沾着点奶渍。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双皮奶上投了圈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