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就开始考试，考的是形势与政策，考的都是老师划画重点的，很快就考完了。“你考的怎么样？”苏晓来问我，“还行，都是有看过的，我觉得不是很难。”
林微也凑过来，“我也觉得，要是每一科都是这样简单就好了，明天的专业课我是最头疼的。”我安慰她说：“你这么认真，肯定好多都会，放心肯定会过的。”
最后专业课的考试在周三上午进行，考场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笔尖划过答题卡的沙沙声，和窗外雪粒敲打着玻璃的轻响交织在一起。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写完选择题，就瞥见斜前方的苏晓正皱着眉咬笔杆，而林微则埋着头，笔尖在试卷上写得飞快。至于莫璃月，她坐在我斜后方，不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一直盯着我。
离交卷还有半小时，我已经把试卷检查了一遍，抬头看向窗外，雪还在絮絮扬扬地落，覆盖了操场的草坪。
交卷铃响时，整个考场瞬间热闹起来，苏晓第一个冲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胳膊抱怨：“最后那道论述题也太难了，我差点没写完！”林微也走过来，叹了口气：“我也是，还好之前看了莫璃月整理的笔记，不然肯定写不出来。”
莫璃月这时也走了过来：“考得怎么样？”她的指尖擦过我的手背，带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我连忙把手拿开：“挺好的。”雪光透过考场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我们四个人身上。
考试周的最后一门专业课结束，走出考场的瞬间，苏晓一把揽住我的胳膊，兴奋地喊：“终于解放了！必须去吃顿火锅庆祝！”
林微立刻附和：“附议！我早就想吃学校旁那家鸳鸯锅了，辣锅涮毛肚，想想都流口水。”
莫璃月走在我身侧：“好啊，正好放松放松，我也很久没吃火锅了。”
路上她走到我身边，我本来想走开，她抓着我，对林微她们说：“哎我们两个去买你们奶茶，你们喝什么？
“我都忘记了要买喝的了，我要大杯西瓜啵啵。”苏晓说，“嗯…黑糖波波奶茶。”林微笑着说，那我们先去点好菜，等你们来 。”
她把我拉到奶茶店旁的小巷里，雪粒落在巷口的灯笼上，晕开一圈暖黄的光。她的手还攥着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我指尖发颤，她盯着我，眉峰微蹙，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为什么这几天一直躲着我？”
我别开脸，目光落在巷子里积着的雪上，脚尖无意识地踢着雪粒，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躲你，就是考试周太忙了。”
“是吗？”她往前一步，将我圈在墙壁和她之间，雪落在她的发梢，她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头，“那为什么我昨天帮你整理头发，你躲开我的手，然后要拉着苏晓跑开。刚刚我站在你旁边，你都想走？这也是因为忙吗？”
“嗯…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我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把头低下来，我的心跳快得像擂鼓。我抬头撞进她的眼里，那里面盛着我从未见过的认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盯着我，声音放得很温柔：“我喜欢你。”
雪还在絮絮扬扬地落，巷子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她的目光紧紧锁着我，眼里的期待像星星一样亮：“你呢？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心动？”
雪花落在睫毛上，凉丝丝的痒意都盖不过胸腔里炸开的热意。指尖攥得发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又无比清晰：“何止一点点。”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松开我的手腕，伸手将我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却抖得不成调，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尾音还因为紧张微微破了音：“原来你也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我的声音放轻，“因为我是第一次喜欢上别人，我对感情这方面比较迟顿。”
她闻言轻笑出声，松开了我，“迟钝也没关系。”她的目光温柔得能化开雪，“我可以等，也可以一点点教你。”
我咬了咬唇，忽然想起先前躲着她的模样，脸颊烧得发烫，小声嘟囔：“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她低头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气息里带着她淡淡的木质香：“不会，我会一直喜欢你。”话音刚落，她伸手牵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指拢在她温热的掌心，“走，我们去买奶茶。”
雪还在飘，我们踩着薄薄的雪层往前走，她的步子刻意放慢，和我并肩走着。偶尔有雪花落在她肩头，我伸手替她拍掉，她就侧头看我，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到了火锅店，包厢里暖气氤氲，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辣香混着骨汤的鲜气扑面而来。苏晓已经点了一桌子菜，毛肚、肥牛、虾滑摆了满满一桌，林微忙着调蘸料，我刚想伸手去拿勺子，莫璃月已经先一步把调好的麻酱碟推到我面前：“你的口味，少蒜多香菜。”
我看着碟子里熟悉的配比，心里暖乎乎的，刚想说谢谢，林微就举着可乐杯凑过来：“我说莫璃月，你对小瑾也太上心了吧，比她自己还清楚她的口味，我早就想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听到这个话，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只低头夹菜吃，“对呀，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莫璃月牵起我的手，对她们说。
苏晓手里的奶茶“哐当”一声撞在桌角，吸管弹出来溅了她一袖子，她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我和莫璃月交握的手，声音都劈叉了：“你们？！你们俩？！”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又因为动作太急差点坐回去，手忙脚乱扶住桌沿后，视线在我和莫璃月之间来回扫射，像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观：“不是吧不是吧？我天天看你们俩腻歪，还以为是好朋友，合着是我眼瞎啊？！”
莫璃月被她夸张的反应逗笑，反手把我的手攥得更紧，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苏晓见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似的嚷嚷：“哦——难怪上次你俩老是抛下我去买东西！难怪你们俩老是在图书馆！我就说不对劲！”
她凑过来，压低声音，眼里却满是八卦的精光：“快说快说，谁先表的白？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刚刚才一起，是我表白的。”莫璃月笑着和她们说，苏晓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憋出一句：“我的天我要缓一缓！”
“哈哈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林微笑着夹起了一片肥牛，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说：“其实告诉你们，我和沈听松也在一起。”
苏晓刚喝进嘴里的奶茶猛地呛出来，咳得满脸通红，纸巾扯了半盒都没顾上擦，“什么？我一天就吃到两个大瓜，我的天。”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我笑着看着林微，“嗯……其实当时元旦晚会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当时叫我出去，然后他就和我表白了，然后后面我拿了一束玫瑰花回宿舍 ，那也是他送我的。”她的脸像苹果一样红，不知道是吃火锅吃的，还是害羞弄的。
“我的天，你们三个的嘴巴怎么这么严，居然什么都不说。”苏晓看着我们说。
林微红着脸说：“我本来就想今晚告诉你们的，但是没想到她们两也在一起了，让她们先说了。”
“那你们今晚必须请客，安慰一下我这个孤家老人。”苏晓立马说。
林微被她逗得笑出声，拿起公筷给苏晓夹了一大片毛肚：“好好好，我们三个请客，安慰一下你。”
莫璃月闻言，笑着接话：“不光请客，待会儿还得给你点份她最爱的芒果绵绵冰，这够好了吧？”
我笑着点头，夹了颗鱼丸放进苏晓碗里：“再加一份炸酥肉，总够安慰你了吧？”
苏晓立刻眉开眼笑，扒拉着碗里的毛肚和鱼丸，嘴里嘟囔：“这还差不多，算你们有良心。”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对着我们晃了晃，“不过在吃甜品之前，得先办件大事——拍照！我要留纪念，到时候大学毕业来看。”
林微被她逗得直笑，下意识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脸颊又红了几分：“那……那等沈听松过来一起拍吧，他刚刚好在这附近，给我们买了蛋糕。”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沈听松拎着一个蛋糕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一束玫瑰花，那束红玫瑰被包在奶白色的包装纸里，花瓣层层叠叠地舒展着，边缘带着微卷的弧度，像少女羞红的裙摆。水珠还凝在花瓣上，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玫瑰香，看到满桌人望过来，愣了一下才笑着走进来，把玫瑰花递给林微：“刚在楼下看到花店还开着，我就买了送给她。”
苏晓“哇”了一声，推着林微往沈听松身边凑：“快快快，站一起！还有你俩，”她又指着我和莫璃月，“挨近点，我今晚必须拍一张好看的照片！”
莫璃月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我靠在她身侧，鼻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沈听松也牵住了林微的手，林微低着头，苏晓举着手机退到对面，喊了声“三二一”，闪光灯亮起的瞬间，火锅的热气、飘雪的窗外、还有几人的笑声，都被定格在了这张照片里。
把蛋糕放下，沈听松摸了摸林微的头，“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林微红着脸，笑着看着他，“好，拜拜！”
沈听松走后，包厢里的热闹劲儿没减分毫。林微先拆开蛋糕盒，奶油的甜香混着草莓的酸甜涌出来，是一整个粉粉嫩嫩的草莓奶油蛋糕，上面还摆着个小巧的爱心插件。
“哇，沈听松还挺会挑的！”苏晓拿起塑料刀，跃跃欲试，“我来切蛋糕，谁都别跟我抢！”
林微把那束红玫瑰放在手边的椅子上，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苏晓切好蛋糕递过来，一块上面堆着满满草莓的蛋糕塞到我手里：“别偷偷秀恩爱了，吃蛋糕！”她又给林微递了一块最大的，“那吃到这个蛋糕，还得感谢我们的小微微。”
林微接过蛋糕，叉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看着桌上的玫瑰，小声说：“他后面送我的那一束玫瑰，比这个还大。”
我咬着蛋糕，好奇地问：“那时候他怎么说的？”林微脸颊微红，回忆着说：“他说，元旦是新的开始，想和我从这一天起，走到以后的每一个新年。”
莫璃月握着我的手，在桌下轻轻捏了捏，我抬眼看她，她眼里盛着温柔的光：“那我们也一样，从这个冬天开始，走过每一个四季。”
火锅的热气还在飘，玫瑰的淡香绕在鼻尖，蛋糕的甜融进心里，这个夜晚，成了我们所有人心里最温暖的印记。
回学校的路上，她们两个去买零食，我们回去路过许多小摊，莫璃月看着我：”吃栗子吗？”我点了点头，我们走到栗子摊前，我们要了一袋热乎乎的栗子，她接过来，先剥了一颗，轻轻吹了吹，再递到我嘴边。我张口咬下，甜糯的暖意从舌尖散开，她看着我，轻声问：“甜吗？”
我点点头，仰头看她，雪落在她的睫毛上：“甜，和你在一起，什么都甜。”也剥了一颗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咬下，摸了摸我的头，在飘雪的巷口，我们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连落雪都变得温柔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