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会议室里，空调的冷风吹得文件页轻轻发颤。我抱着笔记本缩在角落的工位旁，余光能看见莫璃月推门进来的身影——她穿一身炭灰色西装，鲻鱼头的发梢扫过领口，连抬手整理领带夹的弧度，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却唯独没有往我这边偏半分。
江寻起身和她握手，两人的西装颜色几乎融在一处，“莫总，这边请。”江寻的声音带着商务场合的礼貌，侧身引她往主位走，她全程没看我，像是默认了我只是会议室里的背景板。
合作方案的PPT投在幕布上，我负责翻页，指尖按在遥控器上，连呼吸都放得很轻。莫璃月的目光始终落在幕布或文件上，偶尔和江寻对视，讨论条款时语气冷静得像冰，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扫过我所在的角落。
就像我们真的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中途休息时，江寻让我去倒咖啡。我端着托盘走近主位，莫璃月刚好低头翻合同，黑色的发梢垂在文件上，遮住了她的侧脸。我把咖啡放在她手边，瓷杯与桌面碰撞的轻响像根针，刺得我指尖发颤——她的手腕上还戴着当年我送她的银质手链，只是链子上的小月亮吊坠，被她藏在了西装袖口下。
她终于抬了头，却只是看向江寻：“条款没问题，细节让助理对接就行。”说完便起身，从我身边经过，不带一点痕迹。
直到会议室的门关上，我才敢抬起头。江寻走过来，递了张纸巾：“擦下汗吧。”我这才发现，掌心的汗已经把遥控器都浸得发潮。
窗外的阳光很亮，却照不暖我攥着纸巾的手。原来有些“装作不认识”，比“真的忘记”更疼——她记得我们的过去，记得那条手链，却偏要把我当成透明的空气，连一个眼神的温度都不肯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