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被吻得红肿发烫，连耳根都烧得厉害，舌尖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混着酒精的麻意，让我晕乎乎的。
她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同样喘着粗气，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眼底蒙着一层水汽，原本就泛红的眼眶此刻红得像被揉过的兔子，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懊悔和慌乱，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委屈。
“对不起。”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过，指尖轻轻碰了碰我被吻得发红的唇，指尖的冰凉让我瑟缩了一下，她又慌忙收回手，像是怕碰碎了什么易碎的东西，“我……我忍不住。”
我别过脸，不去看她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可心脏却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疼得厉害。玄关的灯光昏黄，映着她湿透的发梢，几缕黑发贴在她的脸颊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打湿了她的衣领，让她看起来格外落魄，明明委屈得快要掉泪，却还倔强地不肯低头。
空气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对峙伴奏。
她沉默了片刻，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雨丝，却一字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今晚等了你三个小时。”
我指尖微微一颤，捏着衣角的力道重了些，指甲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却依旧没有回头。
“从公司出来，我就开车往你家赶，到楼下的时候，雨刚下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落在我身后空荡荡的客厅里，像是在透过空气看什么遥远的东西。
“我站在楼梯口，走廊的灯，从亮着灯到暗下去，又从暗下去到亮起来，手里的合同被雨水打湿了边角，纸张都皱巴巴的，我却一点都没察觉。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可我不敢走，我怕我一转身，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
“在雨里站着的时候，我还在想，我用这个借口找你，你会怎么样想 。”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哽咽，目光终于落回我的侧脸上，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甘，“我在想，当时宴会上，他替你挡掉那些烦人的敬酒，是不是你早就把他当成了依靠，是不是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甚至想，如果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我是不是应该转身就走，再也不打扰你的生活。”她的肩膀又抖了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我等了四年，好不容易回来，我连一句真话都还没从你嘴里听到，我怎么甘心就这么走。可我又怕，怕听到你亲口承认，怕你告诉我，你早就不喜欢我了，怕我这么多年的等待，都只是一场笑话。”
“可进来看到这屋子，我才发现，你连一点能想起我的东西，都没留下。”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客厅的每个角落，从浅灰色的单人沙发，到摆着电脑和胃药的原木长桌，再到紧闭的厨房橱柜，眼底的失落快要溢出来，像被雨水泡涨的海绵，“这四年，你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好到不需要再记得我了，好到连一件和我有关的东西都不在了？”
她的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我心里积压了四年的委屈和怨气，酒精在血液里翻涌着，烧得我理智尽失。我猛地转过身，目光狠狠瞪着她，眼眶发烫，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颤抖：“是啊，我是没留！我凭什么留？”
莫璃月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眼底的慌乱更浓了。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像是有团火在烧，烧得我喉咙发紧，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莫璃月，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说这些话？凭什么指责我没留着你的东西？四年前，是谁说的分手？是谁一声不吭就走了？是谁连一句再见都没说？是谁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整整四年？”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我眼前发黑，可我却觉得心里的疼更甚：“你走了之后，我把我们的合照塞进了箱子最底下，塞得严严实实，我怕看到照片上你的笑，就忍不住想哭；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一想到你，我就偷偷在被子里哭；我天天看着我们俩之前的聊天记录，我看到那些字，就忍不住去想你，你之前说的一直在我身边，都是骗我的。”
“我怕看到那些东西，就忍不住想你，忍不住去想，你在国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早餐，有没有按时睡觉，还记不记得我。”我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迹，“我以为你出国是为了摆脱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当年你走得那么突然，我去你家找你，只看到一把落了灰的锁，我去问那个阿姨，她也只是说你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你家楼下等了三天，等得雨都停了，等得太阳都出来了，也没等到你回来。”
“江寻并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他让我帮他，假扮他女朋友，应付她爸妈而已。”我吸了吸鼻子，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快要溢出来，“我当时看到你也在宴会上时，我就呼吸不上来，我一直盯着你，但是你一直把我当成陌生人，一个眼神都不给我，我心疼得快要死掉，我以为你忘记我了。我看着你手腕上的手链，我看着你和江寻讨论合同，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我当时就在想，或许我在你心里，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每次胃疼的时候，都会想起你当年逼着我喝热水的样子。”我指了指茶几上的胃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对着这些药，疼得蜷缩在沙发上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抱着自己哭，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身边了。”
我借着酒精上头的冲劲，一步一步逼近她，目光里满是红血丝，声音带着浓浓的质问：“莫璃月，你告诉我，四年前，你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出国？你说啊！”
莫璃月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玄关的鞋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连带着腕间的银链都被扯得晃个不停。
“我没有真的说要分手……”她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
“那你为什么走？”我步步紧逼，眼泪混着酒精的灼热淌满了脸颊，“为什么连一条消息都没有？明明我的生活里面没有你了，明明我已经快要把你从我的生活里剔除了，你现在又回来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扰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我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莫璃月的心上，她终于抬起头，眼底的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迹。她看着我，目光里满是破碎的疼意和绝望，像是积攒了四年的秘密，终于要在这一刻撕开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