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正月，正是初春天气。
展昭推门进屋，在玄关把手里拎的两大塑料袋东西放下，用兑好的杜邦卫可消毒水给自己浑身上下喷了全套，顺便也给俩塑料袋雨露均沾，之后才脱了外套挂好，把口罩摘掉对折放进门口的口罩专用小垃圾桶，踩一脚开关，小垃圾桶自动封袋，塑封封口，从侧下的出口吐出来。
展昭把小真空袋丢进垃圾袋，蹬掉鞋就去洗手。
等展昭把手用滴露消毒洗手液洗干净擦干，这才看见从厨房里伸出头来的白玉堂。
距离他们这两个孟婆汤没发挥药效的选手在现世遇见，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白玉堂刚才在给炖了四十分钟的五花肉炸酥皮，炸完了过完了凉水，看着酥皮起泡，这才松一口气关了油烟机，听见了厨房外的动静。
“猫儿，你这是准备了一周的粮食？”白玉堂翻翻两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超市最大号袋子，一袋子水果蔬菜，一袋子速冻食品和肉类，还有点牛肉干蜜饯，外加他开了单子要的花椒粉和红豆沙。
展昭换了睡衣出来，一脸无奈，“你是不知道，咱们不是四天前封小区了吗，最开始说要办出入通行证，结果排队阵仗太可怕，又说不发了，咱俩窝家里边吃存粮不清楚最新动向，我今天出门一下去，单元门内糊了一张纸，写的要玩动态码，门口的工作人员和出入的本小区居民要对上下句，你知道今天对的是什么啊？”
白玉堂听着觉得有趣，来了兴致，一边把冻品放进冰箱一边问，“是什么？”
展昭叹口气，“门卫会隔着铁门和你喊话，‘七月七日长生殿’。”
白玉堂乐，“这还不简单吗，必背篇目啊！”
展昭摇头，“我们需要喊的是，‘不戴口罩黄泉见’。”
白玉堂关上冰箱门转身靠着冰箱笑出了声，“行，社区有才！”
展昭一脸生无可恋，“我这礼拜是不想再出去了，出门日子限制身份证尾号单双号也就罢了，照这个路子下去，我真担心哪天就是‘皓首匹夫，苍髯老贼’对‘孔明，黄泉相见’了。”
白玉堂伸手撸撸猫毛，“谁知道下礼拜什么样，需要出门的话，找个双号我去……别说，这么对暗号还挺好玩的。”
白玉堂撸完展昭头毛转头就去洗手，展昭撇撇嘴，拿自己的杯子上净水器接了杯水喝。
他又不是真的猫，至于洗手吗！臭耗子！这套玩了快一个月了还不腻，有意思吗？
展昭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三点，今天有点降温，看天气预报说，是这两天要下雪。
五点钟的时候，白玉堂忙活完，叫猫吃饭。
这一嗓子出去，展昭从书房里揉着眼睛出来了，从书房里跟出来的还一只一身毛茸茸叫得黏糊糊的真猫。
是一路蹭着展昭裤腿出来的。
哪怕过了六个月，白玉堂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种买一送一的情况。
不过另一件事他们倒是已经习惯了。
那就是摆完菜之后，这个已经快十斤重的崽会眨着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仗着自己的身长试图一步到位往桌上蹦。
其实这十斤肉再加上弹跳时候的冲击力，正常人被撞一下是真的疼，但是也是这猫崽子摊上了俩记忆没被格式化成功、上辈子还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的主人，每次饭前突破都被四两拨千斤，只能半空被挡再跳回地上，委委屈屈的骂骂咧咧两声，然后滚去客厅阳台能远远隔着整个客厅望见餐桌的猫爬架上，靠着窗户吸鼻子闻味道。
晚饭没有辜负白玉堂一整天的忙活，主菜是从五花肉一步一步耗了他大半天时间蜕变成的梅菜扣肉起酥皮版，主食是牛筋咖喱饭，配的小菜是自己做的百香果柠檬蜜基底的白萝卜泡菜。
展昭照例吃的小肚子滚圆，然后默默地等俩人吃完，收拾桌子洗碗。
俩人一起过日子，总是要有分工的，做菜他来不了，洗碗还是很熟练的。
等着展昭洗完手出了厨房，就看见客厅里白玉堂正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手机，刚刚还在猫爬架上望天的那十斤肉已经去扒着白玉堂胳膊睡出了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
猫科动物的柔韧性是真的可怕。
展昭在白玉堂身边坐下，伸头看看那耗子刷的什么，果不其然，公司群。
里边一群人在五点的正点下班时间之后，发来了每天在家办公的工作内容总结，白玉堂就是在看那个。
老板的工作重点和时间节点永远和职员不一样。
展昭打开自己的工作群，挨个刷了一遍，里边除了院长发了一篇有可能继续推迟开学的新闻链接，所有的群都静悄悄的。
……大概财经学院的大学语文老师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展昭扔开手机，百无聊赖，伸手摸摸白玉堂肚子，毫不意外的掐起了一点软肉。
白玉堂伸手拍开那只爪子，斜他一眼，“你这是要养成习惯怎么着？”从正月初八就开始在家天天晚上掐他肚子上的肉，下一句九成就是——
“老白，再过半小时，还是打一架吧。”
白玉堂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展昭就当他是默认了，隔着白玉堂把睡得五迷三道的十斤肉捞过来，放腿上，开始盘猫。
猫崽子从六个月换完了牙，就已经是成猫的尖牙利齿了，刚换完的时候还稍显钝，这些日子仿佛开了刃，越发的尖利了，打从前两天展昭无意识撩猫实打实的被抱着咬了一口给咬出血了之后，那十斤肉就崩溃的发现自己磨快了尖牙利爪到处巡行并无卵用，因为从此它再也没有能成功咬中过展昭。
这一点都不科学！说好的人类的反应速度不如蛇，蛇的反应速度不如猫呢！
人类的科学家都是骗子！哼！
展昭并不晓得这个崽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觉得以前挨咬反正不疼，就当玩儿了，这都咬出血了该有点防范意识了，也不能为了哄崽就那么放任它咬啊！猫球球小老鼠玩具那都十个十个的买，每回撒一地第二天就不知道被扒拉到哪个缝里去了，为了它换牙，展昭甚至给买了一整套中小型犬专用狗咬绳，那有的是东西给猫崽子磨牙，他犯不着牺牲自己的肉体。
又不是宝剑出炉开刃必须要见血，他好端端一个人类，并不在猫的食谱上。
崽疯狂输出十分钟，经历了今日份的“从开始到放弃”，喘得像个狗子一样，肚子朝上四肢大开瘫了五分钟，从展昭腿上滚下去，去自己的小佩饮水机那喝水。
展昭看着一裤子细长的软毛，内心挣扎十秒，爬起来去摸了个可撕粘尘滚子给自己滚了一遍。
期间撕了猫毛满满的四张沾纸。
这一套收拾完，展昭忍不住叹道，“二狗子现在这毛量可以了呀，都能掉毛了。”
白玉堂看完了当日反馈，闻言低头看看那几张毛茸茸的粘纸，“还不是你一天天的罐头爆毛粉鱼肝油喂出来的，上回去打针的时候兽医小姐姐怎么说的，围脖都长出来了，不用担心毛量了。”
“谁叫二狗子小时候太秃了呢，当时一激动囤了三罐子不同厂家的爆毛粉，现在才把最小的一罐吃完，第二罐这才开一个多月，怎么着得把三罐都吃完吧，不是说布偶这个品种生长期要两年吗？就当补身体了。”展昭看着蹲在饮水机边儿上跟个狗子似的呱唧呱唧喝水的二狗子，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过去，“不过这么看真是满满都是成就感啊，谁能想到刚到家时候还没有手长的二狗子能顺顺利利长到这么大，现在抻个懒腰不算尾巴，前爪到腚都能抻出来七十厘米了。”
说到二狗子的来历，那真是缘分。
他俩是一八年在一起的，确定关系没几天，白玉堂直接就霸总式买房、独立完成装修、找专业测试第三方确定房屋已达入住标准，前脚拿到检查报告，白玉堂简直是瞬间搬家，东西刚收拾好，后脚就带新房钥匙上门找展昭搬家，展昭简直是连反应过程都没有就住进了新居。
然后？
然后就是大家都熟悉的那个“来都来了”。
然后在一九年七月二十四号的那天晚上，俩人晚上吃完饭到附近小广场散步，正遇上那儿的一个角落里卖宠物猫狗的卖家出摊了十几家，俩人本来是有养个什么的想法，毕竟俩人在一起又不生崽，养个啥玩也好，但是当时计划是找朋友家大猫大狗下崽的或者是去领养一只或者捡一只，并没想买，谁想着就是这么寸。
俩人溜达的时候，去和回都会经过这儿，去的时候天色尚早，未到六点，并未黑天，回来的时候快九点，天已经黑了，回来的时候就见那个角落已经人去笼空，就剩了两辆停在那处小咖啡店门口，店里送外卖的电动车，门口连个人都没得。
俩人本就是路过，结果偏生都耳力惊人，听到了几声短促细弱，却无比真切的喵。
展昭按捺不住猫科动物天生的好奇心，顺着声就摸了过去，在电动车轱辘往前也就半米左右的地方，摸到了一只……秃了光机的虽然喵喵叫着但是仿佛是个狗崽子的小家伙。
俩人借着咖啡店透出的光细细端详了一下这只天赐宠物，第一反应是担心这货断奶了没有，以他俩没有照顾奶猫经验的能不能养活。
小家伙全身雪白透粉——太秃了毛发稀疏遮不住肉——尾尖和耳背有淡淡灰色，四爪肉垫也是粉的，鼻尖本来也是粉的，右脸偏下的毛色有个黑点，范围把右半鼻尖包了进去，俩眼睛里边，左眼是睁得很大，可以看见好看的冰蓝色，右眼糊了一坨黄色像凝结了的鼻涕一样的东西，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这会儿咖啡店有人出来扔垃圾，看见他俩抱着猫一脸凝重，还有点意外，“哎，这猫还是给扔了？”
展昭把猫抱怀里，“还是是怎么回事？”
那个店员小姐姐也是无奈，“这个猫，一窝的都来这四五天了，都卖了，这个头几天也挺好，昨天那家主人没来，今天来的时候，最开始就是不睁眼睛，俩小时就这样了，店主就不想要了，我出来帮着递外卖的时候就听他叨咕说不能回本要扔要扔，谁想着是真扔了。”
“不能回本？”
“好像说这猫才能卖一千，治病要好几千呢。”
“我们倒是不怕治，就是不知道断没断奶，我们都没养过猫崽，怕养不活。”
“断奶了，它同窝的我听卖的时候说已经能直接吃猫粮了，哦我想想……他说的这一窝都是六月二号生的，最开始我看上一只想买来着，问了好多，后来上网查，租房实在太不方便，想了想最后没买。”
在小姐姐的神助攻之下，俩人捏着小姐姐热心给出的原本是要整理自用的养猫攻略，按着里边的工具准备篇杀去了离家最近的宠物店，买了必备应急物品，用棉签给秃狗子清理了那只眼睛，看着本来是蓝色的眼睛一圈眼眶通红的勉强睁开，通宵查了资料，第二天一早卡着同城眼科口碑最好的宠物医院开店时间杀了过去。
当时那位名声在外的院长不在，店里的小大夫按感染给开了一周药，俩人轮着班把三种眼药水隔十分钟一次、仨小时再来一次的伺候着这位同时还窜稀的祖宗，再加上每天晚上为了清理耳螨先耳漂再耳肤灵揉耳根的全套大保健，外加每天小李子幼猫罐兑益生菌加餐，白天全天开放供应now幼猫粮。
一周之后，猫崽子再不窜稀，很有精力，带着伊丽莎白圈还能吃猫粮吃的如同行走的推土机，但是，眼睛毫无起色。
俩人抱着秃狗子就去复诊了。
院长回来了，点药关灯找荧光，确诊眼睛是疱疹病毒。
院长看着俩生手，和他们科普了一件事。
猫疱疹病毒，多以眼睛初见症状，严重会发展成猫三大病之一的猫鼻支。猫疱疹病毒一旦沾染，终身携带，哪怕治好了也只是没有表现症状，以后一旦应激或是其他可能引起身体状况较大变化的情况，随时可能复发。
这玩意暂时还没得根治。
甚至以后打疫苗了，疫苗免疫就冲着这三大病去的，但是疱疹病毒相当于无法免疫，他一旦得了，就是终身携带，疫苗对他没得用处。
俩人被科普一脸也得治啊，结果每次看着差不多好了，再养一周，摘了伊丽莎白圈，这傻狗就自己揉眼睛再给揉肿，手欠之程度简直是随了北宋时候的那个白耗子。
这一治，就从猫五十九天到家的岁数，治到了十月末。
期间九月十二号复诊的时候照常的抽血检查查出白细胞低，店里那版猫瘟试纸属于高敏试纸，正常出一条线直接可确诊，秃狗子秒出一个点，然后就没了，照试纸说明，是有猫瘟病毒，大夫为防误诊，又抽血重验白细胞，结果白细胞低的令人发指，直接确认猫瘟。
秃狗子从此过上了连扎七天，每天一排小针，顺着后背扎一溜子的悲惨生活。
期间崽正常吃饭睡觉上厕所，天天上蹿下跳，要说有什么特殊的，也就是第一天扎针的时候俩大夫险些没摁住它，打第一针的时候，好好地猫崽子嚎出了狗子的动静，震惊了宠物医院上上下下两层楼所有的医护人员。
崽七天针扎完再度验血，白细胞已恢复正常，血红细胞低，大夫给开了一瓶补血药，让每天按滴管刻度滴0.4毫升进崽的罐头，说主要是最近抽血抽多了没别的事儿。
而崽的眼睛，还在反复发作，期间展昭有个朋友相熟的宠物医院发了一条广告，说眼康凝胶二代横空出世，是迄今为止首个能彻底消灭疱疹病毒的药。
然鹅展大猫九月二十四号买了药，配泛昔洛韦给猫崽子用了一周多毫无改善。
直到十月初，急病乱投医的展大猫为了猫崽子的病昏了头，在某宝下单网上治病，死马当活马医，药到了第一天犹犹豫豫没敢用，第二天晚上咬牙尝试，等又过了一天，晚上下班回家，简直要喜极而泣。
网上蜜汁药效果拔群，坚持一周几乎无症状了。
当时赶上白玉堂和展昭分别出差，展昭拜托了住得近的大学同学每天来看看猫，他们走之后第二天猫有复发，用药一周再度恢复，那之后一直到这坨猫已经长到了快十斤，都再也没有复发过。
也不知道和展昭每天加在猫罐头里的美尼喵有没有关系。
俩人六点多例行的为了消耗小肚子上的肉肉打了一架——实打实拳头对拳头那——打完就差不多晚上八点，是猫吃罐头的时间。
每天也只有展昭给猫调罐头的时候，这猫才能叫出来这一整天里最为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动静，那拖长声音的喵喵简直粘的祸国殃民。
喂完猫俩人轮流去洗个澡，九点就早早的依照着老年人作息在床上躺平睡觉了。
哦严格来说也不是，准确来说是这俩人九点就早早爬上床去，一人一边盘腿冥想半小时，然后再躺平，进行正常人意义上的睡觉。
展昭一早八点钟打着哈欠滚起来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在盛粥了。
早饭是鱼片粥，为了方便用的是龙利鱼片速冻品，展昭前一天采购的存粮。
展昭走到客厅就打了个哆嗦，“今天这么冷吗？”
“降温了，晚上要下雪。”
白玉堂在粥上撒了一把三文鱼松、一点海苔粉，又围着中间的三文鱼松撒了一圈的碾碎的咸蛋黄，又进厨房端出了一盘子梅菜薄饼，“刷完牙过来吃饭。”
展昭紧了紧睡衣，把打到一半的喷嚏憋回去，麻利的滚去洗漱。
二狗子紧贴着展昭裤腿陪完洗漱全程，跳上桌再度失败，熟门熟路的口吐芬芳喵喵几声，去了猫爬架上盘成一坨隔窗望着外面的世界。
俩人岁月静好的吃完早饭，照例是展昭刷碗。
饭后没有什么所谓的温存时间，白玉堂说单位昨晚上有点事情需要他今早处理，就窝进了专门在家用以办公的电脑房，展昭一个人撸了会儿猫，也进书房看书去了。
展昭一旦是沉迷书海，基本上就不太容易出来了，除了喝水上厕所，那基本上就跟修仙闭关了似的。
所以等着展昭一路看书看到饿，饿到清醒的回归现实的时候，一看表已经是六点了。
展昭揉着胃拉开门，眼前一黑，第一个想法是——什么时候停电了？不对啊我书房灯还亮着呢？
揉揉眼睛，隐约见着客厅有光。展昭皱着眉，贴着墙，放低身形，无声无息的摸过去，看着餐桌上点的香薰蜡整个人都是懵的。
然后他摸出手机看着上边显示日期的硕大的二月十四日，终于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啥。
这耗子素来会玩浪漫，去年情人节阵仗就搞得很大，但是那会儿从一早群里的老师学生们就开始躁动狂欢，他倒是也有些心理准备。
这回可好，全网还在关注疫情、祈福加油，他的学生们各回各家全都是不能见面的悲惨异地恋——对没错，这次疫情导致大家是哪怕住对门都是异地恋——是以群里风平浪静不见一点水花。已经结婚的老师们倒是有几个发在家做大菜庆祝的图的，可这些日子朋友圈里净是自己做菜发图的，他也就没细看文字写的什么，左右就是赞就完了。
展昭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东西，哪怕已经被白某人的高超厨艺喂养了快两年，也不得不面对着桌上那盘红心火龙果作为主体雕出来的一捧玫瑰花表现出了十二分的惊叹。
别的菜也基本都是他爱吃的——糖醋小排、松鼠鱼、东坡肉、四喜丸子。
……除了那个火龙果捧花，一点素不见，这一顿下去明儿个得胖三斤吧？
展昭心里吐槽，这话可不敢说出来，毕竟是那耗子心意，大过节的不能把那耗子气得离家出走——何况这时候离家出走多危险哪，今天之内不回来，明天连小区都进不来了，直接变成外来人员就给拦外头啦！
展昭给了笑盈盈的看着他的大型肉食啮齿类动物一个拥抱，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只啮齿类动物转身就拿出了一瓶红酒。
……行吧，反正是在家，又不出门，喝就喝呗。
大学毕业后基本没有参加什么酒局的展猫咪很快拜倒在了酒精前，迷糊之前还记得把一盘子小排嗑得干干净净还用汤汁扣了饭。
这要是不运动运动，第二天恐怕就不是胖三斤的事儿了。
不过不怕，今晚没做素菜原本就是这么个打算，也是殊途同归了。
白玉堂愉快的把醉猫扛进屋里放倒在床上，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残忍的把二狗子锁在了房门外。
八点钟，要饭的二狗子疯狂挠门，那喵喵声之娇柔，简直能让纣王恨不能扔了妲己——尽管二狗子是个因为疫情还没有来得及去摘蛋的公猫。
而屋里边，听到动静的展大猫试图脱身去完成喂猫大业，却被白某人按在那，很快叫出了比门外头还身娇体柔的动静，无暇他顾。
二狗子孤独的在卧室门口守到八点半，终于意识到了今天是没得罐头的一天，他再也不是展大猫最亲近的小宝贝儿了。
孤单寂寞冷的二狗子踏着沉重的步伐，拖着凄凉的背影，悲愤的去磕他猫碗里二十四小时供应的猫粮。
来，干了这碗猫粮，填饱肚子，赶紧去睡觉。
噫，恐怕明天一早也不用醒了，每次那两个两脚兽屋里出现这类动静的时候，第二天总是会起很晚。
哎，没有暖床的，也没有能滚着玩的，这几天半夜也没有打雷放好看的闪电的了，孤独的猫生还真是无聊且枯燥啊！
你说什么？嫌无聊开直播？直播什么，直播本喵睡觉？哎你说不看我睡看那俩？你在逗我？本喵要是能进得去门还至于孤单寂寞冷？何况就是本喵真找到了拍摄机会，那俩全身打了马赛克也过不了审不是？
乖，听本喵的，干了这碗猫粮，躺平了睡觉。
那梦里边儿啊，什么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