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栾辽的血液中的光属性力量可以缓解诅咒对身体的侵蚀，却对寒属性的力量毫无作用。
司恩撑着头望着窗外发呆。
实际上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天与地可能并没有多少区别。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司恩想着，一醒来视力就弱化成这样。跟直接瞎了也没差多少了。
与司恩相反，栾辽的心情倒是挺不错的。
时隔多日，再次得到从心爱魔床上醒来的福利，栾辽觉得很满足——虽然依旧没有真的跟心上魔睡。
他熟练地去接了一盆水，然后回来服侍司恩起来。
他轻柔的用毛巾为司恩擦拭面颊。
心上魔的皮肤是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看起来有种很薄、很脆弱的感觉，与吹弹可破相似却又不同。
虽然栾辽知道这其实是种族特色，却还是让他看着有些心疼。
相处了这么久，他也知道司恩有魅魔的血脉了。但他很清楚，或许第一次见面时的心动有种族特性的影响，但时隔这么久，他早已不是那般肤浅的只是爱上了皮囊，而是纯粹的爱着这个魔。
他轻柔的用毛巾擦过眼周，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依旧在慢慢的、温柔的擦着，却一边悄悄地盯着司恩的眼睛看了起来。
观察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发现，司恩的眼睛里看起来像是带了一层雾气，不再像平时那样清澈、冷冽。
栾辽犹豫地看了会，试探着伸手缓慢的在司恩的眼前晃了晃。
司恩迟钝了一会儿，问道：“你在干嘛。”
在他的视线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东西在面前摆了摆——其实更多的是用感知察觉的。
“您的眼睛怎么了？”栾辽紧张了起来。
“……没什么。跟你无关。”司恩沉默了一下。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栾辽有些生气了起来。
司恩蹙眉：“跟你有什么关系。”
栾辽咬了咬牙：“您是我的恩人，是我现在服侍之人，怎么能跟我没关系。”
“这又算是什么关系。少管我的事。”司恩毫无停顿直接驳了回去。
栾辽看着司恩平静的神情，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么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样子！
咬了咬牙，栾辽突然俯下身，一下吻住司恩的唇，趁着司恩愣神，舔舐心动已久的嘴唇。
“你干什么！”司恩怒了，试图推开栾辽，却一下子没能成功，只是推开了一会儿，那人又凑了过来。
栾辽是人族没错，但是拥有未知血脉的他，即使看起来瘦弱，身材并无夸张之处，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身材，却天生力气就异于常人的大。即使是司恩，在不动用自己能力的情况下，光凭肉体能力也是比不过栾辽的。
栾辽又狠狠地亲了司恩一会儿才放开他：“什么关系，我喜欢你的关系够吗？！够我管你了吗？！”
“你发什么疯？！”司恩狠狠地皱起了眉，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
“如果还不够，那我们就上床，上过床的关系，都能有点管你的资格了吧！”栾辽有些凶狠地说道。
司恩沉默了，被这话大胆奔放的话一时噎的不知说什么好。
“说啊，你说啊！”栾辽神情有些许狰狞，依旧是恶狠狠的样子，然而眼角却有些许液体渗出，折射着微弱的光，慢慢的语气就又弱了下来，“求您告诉我吧，告诉您忠诚的仆人……”
司恩看不清人脸，但隐约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似乎处在一种脆弱的状态。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口气轻松地像是全然无所谓般说道：“只是有些看不清东西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栾辽沉默了一下：“看不清？怎么会这样……”
司恩皱眉，尝试着辨认了一下栾辽的情绪，他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些颤抖，让人怀疑是不是要哭出来了。
犹豫着，司恩又补充说道：“等冬天过去了就好了。”
感受着房内的沉默，司恩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有些不耐烦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接下来没你的事了。”
“不要！”
司恩感到腰间突然一紧。
栾辽突然抱住了司恩的腰，把脸埋在司恩怀里。
司恩顿时沉下脸色，抓住了栾辽的一只手：“别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
“不，我不走！我就不走！”栾辽把司恩的腰抱得更紧了。
司恩感到腰间一片呼气的热意，他有些暴躁的要把栾辽丢出去，却在突然感到腰间的湿意时顿住了。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你知道我喜欢你了都……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栾辽语无伦次的说着，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我不求你也能喜欢我，我只是，只是希望能陪在你身边，我想一直陪着你，无论你拿我当什么都行，只求你让我继续在你身边……”
“我想你好好的，司恩，我想你好好的，我想你无病无灾，想你身体健康，想你不再被诅咒所扰，想你不再有病痛！”栾辽埋在司恩身前，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司恩听着栾辽絮絮叨叨的述说，眼神无比复杂。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养了一只兔子作为储备粮，而作为储备粮的兔子它明知自己是食物，却不但不怕你，还一个劲儿的往你身前凑，甚至跟你说“求你吃了我吧，求你吃了我啊，我可好吃啦，真的真的好吃极了，快吃我啊”，而你问它为什么，它说“因为我爱你啊，我想被你吃，我愿意被你吃，我爱你”……
食物爱上了猎食者，甚至愿意奉献上自己。
真是一种奇怪情感。
司恩沉了沉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