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说书人

正在说个不停地两人闻言忽然一同看向他,秦溪望了简泽一眼后,选择了闭口不言,简泽见状便开口回道:“你讨厌我和讨厌你自己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张脸。”
“才不管,反正就是讨厌你。”
“哦,随便你。”
“简河你这句话从小说到大,也不嫌烦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今天说讨厌,明天见不到简泽又能哭着找哥哥的。”
“你两今天都很讨厌!”
“简河是个小哭包。”秦溪见着瘪着嘴快哭了的简河又拱火道。
简河看了他一眼怒而喊道:“你才是个哭包!简泽才是个哭包!”
“胡说!简泽才不是哭包!”秦溪闻言也生气了,朝他喊道。
“是哦,简泽才不会哭呢,他就是个没眼泪的怪人!”简河突然转而望着简泽喊道。
本以为简泽也会加入这争吵中,却见他笑了笑说:“对啊,简泽是不会哭的,简河,对吧?”
“……”
“你今天真的很讨厌。”简河沉默了会儿变了个脸色,没有愤怒也没有沮丧,好似刚刚并没有争吵过一样,轻声说道。
……
屋内的话语还在继续,只是不再讨论谁是哭包这个问题,凑做一堆的开始商量该给那只猫取什么名字,三个脑袋凑在一起,从上空看来,就像几个小豆丁,可爱得紧。
“这怎么回事?我两耽搁了这么久?”
在上空看着三个小豆丁莫名其妙争吵随后又莫名其妙和好的两人,沉默少顷,两人中偏英气那人问道。
旁边那艳美得难辨男女的人,望着下方笑闹不断的三人,没有言语。
他也不在意,又颇感烦扰问道:“他们几人谁是姜善谁是小狐狸,谁又是你弟弟啊。”
这时那人才看向他回道:“不如我与玄华设上个赌局猜一猜?”
没错,这两人就是刚刚下界的玄华与曼姝。
两人在仙界本就逗留了两日,换算下界时间也不过两年而已,何以此时几人都九岁了呢,这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曼姝行到一半才想起来未曾得知小七投胎何地,翻找了转世簿也没发现小七的名字,便转而寻找小七带着的冥界令牌,竟发现他交予小七的三样物什全在冥界。
于是两人半途转道回冥界,到达冥界后,曼姝便前往探查到的地点行去,到了才发现是他的房间,这时才懂得,小七在他走后又偷偷跑了回来,把曼姝交于他的东西全然放好后,才再次前去轮回道。
于是两人又再次奔向轮回道,究问孟婆等一脉鬼众后才得知,小七把转世簿上自己的名字给勾掉了,随后又偷偷喝下了孟婆汤便投胎转世了。
一切发生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内,待他们发现掉落在地的转世簿时已然无济于事,因此等事也是第一次发生,众鬼都不敢秉明曼姝。
毕竟小七是冥界皆知唯一一个能近身曼姝的人,所以孟婆等鬼众并不敢对他多加管制,才会出现此等错事。
曼姝得知这一切无奈的长叹口气后,也没有责罚他们,只是训诫他们不要再有下次后,便回到自己府中。
转世后的小七不再拥有与他同脉的气息,又不存在转世簿上,也没有带有冥界气息的事物,也不像姜善一样有因果事物存在,着实让曼姝头疼了会儿。
过了几日曼姝才想起来,三生石有寻找血脉同源与有因果纠葛的魂魄作用,只不过只可冥主唤出,而曼姝因前世与太叔宁并未有过多因果纠缠,所以从未用过。
于是两人又继而前往望乡台三生石处,唤出画面发现是一处远景,远景下便是这两座相连的院子,两人才再次往此处赶来。
到了才发现此处与仙帝所说姜善转世地点一致,于是才有了先前那番对话。
“赌注是什么?”
玄华被曼姝那句话勾起兴致,便如此问道。
曼姝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回道:“既然是赌注那就要有赌注的样子,便定下一事之约吧,赢家可以要求输家做任何一件事,输家不能有任何异议。”
任何一件事?不能有任何异议?
“好。”
玄华闻言想了想便应声接下了这个赌约。
随后又问道:“赌的什么?何时开始?”
“就赌我两人是否能猜中三人中其二身份,开始倒是不急,可以再看看,毕竟我们对互相身边的人都不熟悉。”
确实,曼姝没见过小狐狸,也与姜善并未多有交集,而自己对小七这个人也并未有过印象,不过赌嘛,肯定是不知道才能算作赌啊。
玄华如此想到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
两人看着底下三个小豆丁,从白日的嬉笑玩闹,到晚时的抱作一堆睡作一团,心里都有了一个大致印象,才行过此地显出身形降落在地。
夜晚,孩子们玩够了睡了,便到了大人们的游乐时间了。
灯红柳绿的街道,喧闹拥挤的酒馆,两人看着这经久不变的人间美景,脑中一同闪过一段旧事,却又默契的闭口不提。
两人沉默的行过酒馆门口,曼姝却突然停下脚步说了句:“玄华能喝酒吗?”
粉色娇嫩的花雨,交叠的油纸伞,湿漉漉却又清新沁鼻的山间水雾。
坐得端正的清冷男子忽然冷声开口:“殿下能喝酒吗?”
玄华听闻曼姝话语脑中突然闪过这个片段,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在问他。
“人间水酒虽多辛辣,但入喉留有丝醇香,玄华想试试吗?”曼姝也不问他在想什么,似叫醒他一般说道。
被他话语叫醒的玄华,转头看着飘摇旗帜上大大一个‘酒’的酒馆,说:“好,就选这家吧。”
曼姝点了点头随他一同走进这相比隔壁几家稍显寥落的酒馆。
……
“咱们大将军的故事大家都听够了吧,今儿个咱们换个口味,就来说说那允皇在位的前前朝轶事。”
“前前朝那些事还用你说?史记野史不多得是?”
“哎,这小哥儿这话也没错,所以在下就说些各位客官不曾了解的,比如那早逝的仁平王与佞臣怀攸,同登基短短两年便被拉下马,谥号鷙王的太叔衡,三人爱恨纠葛的龙阳情事。”
“据前朝留存的画作可以看出,那佞臣怀攸面若好女,眼角一瞥一笑俱是风情,在他夺得状元桂冠初登朝堂时,允皇也曾夸赞过他:‘文当得状元,貌可比探花’,足以证明,怀攸此人不论君子小人否,至少这样貌上是无可挑剔的。”
“而鷙王太叔衡其人暴戾恣睢,道貌岸然,被美色诱惑,传出这隐秘情史实属寻常。”
“让人感到的惊奇的,是那早逝的仁平王太叔宁,其貌英气俊朗,其人也是高风亮节,彰善瘅恶,更有以一年平了北患的伟绩,是以如何在这段情史中有千丝万缕的瓜葛呢?”
听着酒馆中台上端坐的说书先生这番铿镪顿挫的话语,将将踏入酒馆的两人在门口一同停下了脚步,也不言语,不知是在沉思还是静听。
坐在柜台后昏昏欲睡的店家,见着这鸾姿凤态飘然出尘的两人,登时瞌睡不翼而飞,站起身来猛踢一脚旁边正在打盹的伙计。
伙计身子被踢得晃荡立时惊醒过来左看右看,发现掌柜瞪着眼望着他又转过头去示意他看门口,伙计寻掌柜目光看去,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直起身来,几步迎上。
“客官,里边儿请!”
两人随着伙计走到里边空桌坐下后,伙计快速擦了擦桌面便把抹布甩到肩上热情地问道:“客官,喝点什么?”
曼姝看了眼从进门后就沉默不语的玄华随之接上:“青梅酒吧。”
伙计闻言自卖自夸道:“那您可算是来对地方了,这金芜城名酒在咱这新洲郡可就咱一家有呢。”
曼姝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淡笑回道:“那就劳驾小二哥快些把酒上上来。”
“好叻,您稍等!”伙计察觉到贵客不想多听他说话,也不在意,如此回答后便退下了。
不多时便托着托盘上来:“客官您的酒来了,酒水连着说书先生的故事,一共是五两六钱。”
一壶酒,一个故事,五两六钱,这就能解释了,为何隔壁酒家人声鼎沸,这家只有寥寥几人了。
不过曼姝并不在意,付了银钱后便告知小二不用上来伺候了,也不顾望着窗外久不言语的玄华,自顾地倒了杯酒浅酌一口后,开始听起这他人口中的故事。
“史书记载,西国历323年初,怀攸得允皇看重,封为正五品光禄寺少卿,随之担任时年十六的六皇子太叔宁老师之职,这就是这段孽缘的开端。”
“今人都知怀攸其人是趋炎附势的佞幸之徒,前人却是不知的,时年十六的太叔宁因此毫无察觉的落入了,怀攸精心设计的美色陷阱中,无法自拔。”
曼姝正心神专注的,等着说书先生接下来的话语,就听到身旁:“滋——”的一声椅子响动。
曼姝闻声回头就看见站着的玄华,看着他冷声说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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