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圈套(中)

“宋少爷,你清醒清醒,我们现在可是又被人绑了,又成了待宰的肥猪了,你那装满财物的包袱估计现在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了。”
“别着急,我们马上就找他算账去。”说着,宋天成整个人蜷起来,用手费力地抽出了放在靴子鞋筒夹层里的刀片,“嘿嘿,聪明人不会让自己两次吃同样的亏。”
割开绳子,正打算逃出这个鬼地方,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
“快,快,看哪里可以躲起来。”小朱急得手忙脚乱,想看一下屋子里哪里可以躲,这就是个小杂物间,一目了然。
“干什么这么怕,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呗。”宋天成说得满不在乎,随手抄起两个木棍,递了一个给小朱。
“好吧,那也就只能这样了。”握着木棍的手直冒冷汗,不安地攥了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自己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啊。
“李兄,这两个保准好货色。你用黑膏来控制他们,他们最后还会跪下来贴着你。不用担心逃走。”章丘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
“诶呦,诶呦,别打了,别打了,二位大爷,是我该死。”
章丘又被二人打得跪下来求饶。那个李兄一见这情况赶紧脚底抹油逃走了。
小朱他们这次留了心眼,把小院的门紧锁,确保只有他们三人,搜了章丘的身,确保他身上没带利器,将已经被鼻青脸肿的章丘五花大绑起来。
“说吧,兜兜绕绕了这么一大圈,你到底准备干嘛?”小朱随手拿了一把菜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假意吓唬他。
“我,我这不没钱了嘛,见二位公子长得俊俏,想卖了换点钱花花。”
“那黑膏是怎么回事,怎么闻了让人觉得云里雾里呢,你老老实实交代啊。”宋天成拿了从小院搜来的黑乎乎的像泥一样的东西全部放在桌子上。
“嘿嘿,感觉是不是很不错啊?”章丘又开始嬉皮笑脸地讨好二人,“这东西啊,上瘾,刚闻的人会受不了它的那股劲,一闻多就晕倒了。反复吸上三次,包你这辈子都离不开它。”
小朱觉得这东西就像鸦片一样,不像宋天成那样新奇。
“我们长得俊俏也是男的啊,你卖了我们能干什么?”难道还是去做阉人,以残缺美表演给别人看?
老实讲,上次在姚薙村的阴影还在,宋天成都基本不去看那些烂七八糟的表演了。
“当然不是,世间稀奇古怪的人很多,那有人就好男人,我刚才引来的李兄卖大黑膏,他跟我讲卖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倌给他,就平了年前的账。我一见二位公子的时候惊为天人,觉得怎么能有举手投足都这么优雅的人呢?所以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呵,呵呵。你可真是巧舌如簧啊。难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就因为长得好看就要被你盯上卖了?”小朱轻蔑地一笑,“不与你计较那么多了,你现在老实告诉我到底朱家发生什么事我就放过你。”
“朱家公子朱得文就是个混账子儿,一直把他爹妈气的不轻。前两年名落孙山后就更加落拓不羁了。这不和我一起去南斗楼的时候听说有个新奇玩意儿可以让人到达极乐,我们一行人都试了,确实极乐。那晚之后,南斗楼几乎比自己家都去得勤了。”
“然后呢?”宋天成拿了一块小镜子在边仔细端看自己的容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朱看他在那里臭美,于是一把夺走他手里的铜镜,示意他认真一点儿。
“然后朱得文就离不开黑膏了呀,刚开始那南斗楼的主人为了多招揽些客人,黑膏都是折了一半的价钱卖,后来见越来越多人离不了它,干脆坐地起价,朱得文几乎把家底都掏空了。他爹把他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也没戒了,躺在床上鼻涕眼泪一起流,哭着喊着说离不开黑膏。他爹娘为了给他治病,前前后后跑了上百家医馆。”
“说重点!”小朱听他像拉家常一样絮絮叨叨说了那么久,还是没说到为什么朱家的人都不见了,就有些心烦。
“哦哦,已经要说了,您别火气这么大,伤及无辜啊。”
“我火气这么大是因为谁啊,难道不就是因为你这个龟孙吗?”说着,小朱就把菜刀顺势扔到了桌子上,刀刃切入桌面,这一声响把章丘吓了个哆嗦。
“是是,都是小的不好。朱得文因为瘾太大,已经被他父母送回乡下去了。估摸着,这两天朱夫人就回来了。也算她命苦,嫁了人家碰上个难讲话的老太太,老太太没了,儿子又是这副德行。”
“哼,都是她的报应。她不是嫁人之前有个同胞妹妹吗?不管人家死活,自己苟图荣华富贵这么多年,应该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
小朱心中有气,那胡月就是一个极为自私的人,亏得三喜还那么念叨着她这个亲姐姐,自己都没几两银子,还要分给她,真是好心没好报。
“您说的是三喜吧,我们县城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前两年还闹得沸沸扬扬来着,都在说这朱夫人是蛇蝎心肠,指名道姓地骂了她好久呢,后来她都不怎么上街了。不过我觉得吧,这事儿有点蹊跷。之前都相安无事,偏在那朱老爷要一步登天的时候爆出来,让朱老爷的名声也跟着臭了。朱得文和我喝酒的时候还抱怨过此事呢。”
“哦,确实很蹊跷。”小朱听了章丘的话心里有些隐隐犯毛,总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什么不对的死胡同了。
“打听完了吗?打听完我们就赶快离开这里吧,总觉得不是很安全啊。”宋天成催促道,他把黑膏打包在自己的包袱里,之前清点了一遍东西,一样没少地被章丘放在床底下。
“嘿,你拿上黑膏打算干吗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个害人的玩意儿?”小朱眼明手快地夺下他的包袱,将里面的黑膏全部都抖落出来。
“你干嘛呢?对于你来说是个害人的玩意,但对于我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他就是发家致富的宝贝呀,你快还给我。”
夺来一块放在鼻子上闻闻,宋天成露出了一幅陶醉的样子。
“还不如让你嗅觉失灵了,你真的是掉钱堆里也不会嫌臭的人。”小朱不留情地吐槽着,顺便将那些黑膏放在一个大碗里端了出去,宋天成赶忙跟了出去看她想干嘛。
小朱手脚利索的将火折吹亮,将碗里的黑膏一把火都烧了。
“完了,我的宝贝。”宋天成一把蒙住脸不忍再看。
烧着黑膏的气味很是难闻。两个人给章丘被绑的桌子前放了菜刀,走之前还帮他稍微松了绑。
“那我们现在干嘛?继续等胡月回来?还是直接给了仆人那封信和钱就走人?”宋天成将包袱转到胸前半抱着,似乎感觉这样才比较踏实,“其实我觉得吧,我们没必要干费力不讨好的事,赶紧放下东西走人就得了,免得节外生枝。”
小朱这次听从了宋天成的话,将信和钱给了朱家的看门人。
二人稍微吃了点东西,填填肚子继续向原目的地进发。本以为会比较顺利一点,结果刚走出城门就给一群黑衣人给拦下,双眼蒙了黑布,双手反绑着不知进了一个什么地方。只觉得这里好香,让人忍不住想打喷嚏,小朱已经连续打了几十个,还不能用手去揉鼻子,太难受了,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到底是什么人会吃饱了撑的没事绑他们,如果只是图财,那就拿了宋天成的包袱走呗,如果是图色,好吧,说不定就是图色呢。难道这次要失身了吗?
“二位,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男声传进他们的耳朵,“给他们摘下黑布。”
话音刚落,小朱的眼睛就重见光明了。有些不大适应光线的她眯着眼睛看清楚来人,“这人谁呀,咱们有见过他吗?”
宋天成摇摇头。
“我是今天要买你们的人,南斗楼的主人,李子青。”
“李子,青?”宋天成一下发现了盲点,将李子理解成了吃的李子。
本来还一脸得意的李子青立马被激怒,“老子叫李子青,别随便瞎改。”
“我说的就是李子、青啊。”宋天成虽然被绑着,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那里摇头晃脑瞎扯淡。
“你们给我看着他俩一点,我今天晚上会再来调教。”
“老龟公。”宋天成对着他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马上脸上有了两个新鲜的巴掌印,看得小朱都有些心疼他了。
“你少说两句吧,我们待会儿从长计议。”小朱刚这样讲了,就被塞了一团布在嘴里面,连带着宋天成也没有幸免。
看守他们的人看他俩老实不少了,离开房间去外面守着,顺便调戏路过的小倌。
还是和上次一样如法炮制,二人靠宋天成的靴子里的刀片脱了困。
“拿来。”小朱向宋天成摊开手掌。
“什么?”
“别装傻,你藏在身上的黑膏。”
“我哪有?”
宋天成话音刚落就惹得小朱的一通搜身,从他的发髻里拿出来一块不小的黑膏。
“你说你还藏头发里,你不嫌熏得臭吗?”
“烦死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宋天成把头一拐,谁也不想看。
作者有话说
    看女团跳舞结果误了时辰,今天得连更三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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