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终于来了

与此同时的解忧城内,叶云浅正趴在亭子里假寐,手里还捏着一本翻开的书。姜瑞放轻脚步走到叶云浅身边,将手里的披风轻轻披在叶云浅身上,随后就在准备拿走叶云浅手里书的时候,“放下老娘的东西!”叶云浅一把攥住即将脱手的书,站立起来。
姜瑞拿着书的一端,叶云浅抓着另一端。
叶云浅使劲眨了眨眼,像是彻底清醒了,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原来是你啊!”
“这是做什么梦了?这么激动?”姜瑞也不在意,将书放在一边,问道。
叶云浅懒散的又坐下去,“做了个噩梦!就它们。”叶云浅指了指旁边水池里的鱼,“这些鱼,又被我饿死了!”
“哈哈哈!”姜瑞爽朗的笑了几声,也坐下来,“看书看了好几天,还没弄懂怎么养鱼?”
“我也没想到养鱼这么难啊,不能喂多了,不能喂少了,还要保持水的干净,这也幸亏他们养在水池里,要是放到鱼缸里,还得换水,好麻烦啊!”
然而叶云浅的吐槽只换来姜瑞看同情的眼神。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姜瑞狠心给叶云浅又增加了难题,“现在已经入冬了,这里的池水虽不至于结冰,但鱼养在里面也是会冻死的。”
“啊!那就是我还得把它们全捞出来,放进鱼缸里,挪进室内养。”叶云浅一脸的不可思议。
姜瑞点点头,继续道:“过几天就要降温了,你最好趁着这几天天气好,赶紧把这些鱼捉到鱼缸里。”
叶云浅静静地盯了会池塘,随即转身一把搂住姜瑞,“姜瑞兄啊!你也知道都已经入冬了,我是不是……”
“别想走的那么早,先把鱼捞出来吧。而且子明昨天离开解忧城了,如果你不想让这些鱼重蹈上批鱼的覆辙,怎么也要等到子明回来。”姜瑞一边笑着挪开叶云浅的手臂,一边说。
“除了籍子明,这么大解忧城就找不到一个会养鱼的吗?”
“厨房大娘应该也会养鱼,你也可以选择把鱼给她们。”
“那样子我的鱼连个全尸都没有了!我就不止被罚一个月,该是一年了!”
然而事实证明,叶云浅并不想等到籍子明回来。
行动迅速的叶云浅当天就将鱼全都捞了出来,放进了鱼缸里,随后,连夜将鱼缸送到了姜瑞的房间外。
第二天一早,刚出门口的姜瑞和一缸鱼大眼瞪小眼。
“叶圣使呢?”即使心里不爽,姜瑞还是保持着良好的气度。
“叶圣使说回老家祭祖了,托姜圣使照看这些鱼几天。”
解忧城的三个圣使里,姜瑞性情温和,主管任务分配,解忧城的属下也是最愿意和他接触;籍子明性情冷淡,主掌刑罚,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
而叶云浅,主要负责完成任务,是三个圣使里唯一一名女子,所以解忧城的姑娘们更愿意和她接触,但不管是什么人,如果必须要和叶云浅接触,首先是评判一下她的心情,心情好,什么大事小事都好说,心情不好,还是去找姜圣使比较好。
当然叶云浅并不知道解忧城的人是如何评价她的,在一旁偷偷看着姜瑞认命地让人把鱼缸挪进他房间后,这才悄悄地离开解忧城。
就在叶云浅刚离开解忧城,这条消息就分别传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一处向北,传向了京城;另一处向东,传向了晓情楼。
皇宫之中。
“陛下,叶妃娘娘和小殿下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白枫溪坐在桌案后,桌面上铺着奏折,手里拿着红笔在奏折上写着朱批。
叶云泽带着自己的儿子白穆进来暖阁内,向白枫溪行礼。
“穆儿,过来!”白枫溪招呼着自己的小儿子。
白穆今年也不过六岁,迈着小短腿就向着被白枫溪跑了过去,白枫溪笑着弯下身接过儿子抱在怀里。
“今日一早穆儿就吵着要见陛下,到了午时,穆儿还说见不到父皇就不吃饭,臣妾实在无法这才带着穆儿来,还请陛下见谅。”叶云泽边说着也慢慢走上前,站立在桌旁,远远看上去就真的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穆儿,今天怎么不好好吃饭?”白枫溪故意摆出帝王威严板着张脸吓唬般问道。
白穆却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叶云泽,才回答道:“穆儿想父皇想的吃不下去饭。”话虽这样说,语气之间却没有年幼孩童的活泼。
白枫溪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既然是想父皇,你一直看你母妃是怎么回事?”
白穆将目光转向白枫溪,眼珠转了几圈,似乎没想好怎么回答,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叶云泽,叶云泽见状赶紧接过话去,脸上带着笑意说道:“穆儿是不是饿的连父皇问话都不会回答了?”手上却握着白穆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白穆得到了母亲的授意,重重的点点头。
白枫溪的眼光冷了下来,“饿成这样不知道先带孩子去吃饭,来人,带小殿下去偏殿用膳。”白枫溪话音刚落,立即有人上前接过白穆带了下去。
“陛下……”
“你也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我很清楚你是谁,你不是她。”
白穆一走,白枫溪也不想再理会叶云泽,拿起了手边的奏折。
“陛下!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自从白枫溪出宫再回来后,叶云泽就发现了他的异常,还特意让自己的表哥去查了白枫溪出宫都干了什么,传来的消息让她镇静下来,不过去一趟花月楼寻个新鲜罢了,等新鲜劲过了,也就好了。然而,还没等她真正放下心来,他的表哥就因为弄丢重要信物,被匆匆赐死了。这时她才真正慌了,又再次托人去查,竟然查到了她的应该早就死了的妹妹身上。
“从你登上皇位开始我就陪在你的身边,到现在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还不如你和她年幼时见的那一面吗?”
“还有穆儿,我当初生他的时候,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些难道都比不上她的半块玉佩吗?”
原本白枫溪对叶云泽也只是不愿理会,一听到白穆这才抬起头,一把抓住叶云泽的手腕,冷冷的说:“你是怎么对穆儿的朕很清楚,不用拿他来要挟朕!”
“陛下……”
“收起你的小心思!”白枫溪的语气中夹杂了些怒气,一把甩开叶云泽的手腕,力气大的让叶云泽趔趄了两步,摔倒在地,“原本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你还可以继续当你的叶妃娘娘,抚养你的穆儿,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来人,送叶妃娘娘回宫,没朕的命令,不允许迈出一步,等小殿下用完膳送到瑞贵妃那去。”
“陛下,您不能这样对我,您不能将穆儿给别人……陛下……”
一场闹剧总算停歇,白枫溪不耐烦的挥挥手,身边的宫人有眼色地逐渐退了出去,空荡荡的大殿里似乎还回荡着叶云泽的叫喊声。
白枫溪坐回了龙椅,单手撑着头倚靠在扶手上,现在的情况越来越棘手了。
若不是叶云泽的舅家算是一大富商,他必须得考虑国库的充盈,恐怕当他得知真相时,那些欺骗他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起来,他白枫溪年幼登基,也有过要大展宏图的志向,奈何国家经济命脉被富商掌控,朝政也由不得他,但没关系,局已经开始了,挡路的人都会被一个个的拔除。
“陛下,潭州城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拿进来吧!”
白枫溪缓缓展开宫人递过去的密信,确认过内容后,转手将密信扔进了一旁的香炉里,忽的窜起火苗吞噬掉整张信纸。
叶云浅,你终于来了。
此时的叶云浅已经离开解忧城,一路向东,由于出发的日期还不算晚,所以叶云浅走的也是不紧不慢的,有时在路边树下躲避冬日暖阳,顺手摘朵野花别在耳后,有时在河边看月,拿着小石子打碎水里的圆月,有时在酒楼上看着人来人往,还凑热闹看了一场抛绣球招亲。
但抛绣球的结果并不怎么样,姑娘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但父亲却是个老学究,极其看重传统,这才订了个抛绣球招婿的方法。
叶云浅当时正在一家较大的酒楼二楼吃饭,看到对面的酒楼挂的红彤彤的,询问了店小二知道了这么一回事,叶云浅听闻后就觉得抛绣球这种事太没谱了,自己要嫁的人怎么能由一个小小的绣球决定,当然是得自己看上眼了的才行啊。
不出叶云浅所料,姑娘的绣球原本是朝着心上人投去的,途中不知被什么人给拨偏了方向,投向了另外的公子,但姑娘的心上人也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便抢了上绣球,渐渐地加入抢绣球的人越来越多,绣球也是越抛越高,最终居然扔到了叶云浅的身边,慢慢停了下来。
叶云浅随手捡起绣球,看准姑娘心上人的方向,看起来只是轻轻地扔了出去,却直接砸中了目标,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来抢。
姑娘站在楼上,一身火红嫁衣,公子立在楼下,一身如雪白衣,热烈又宁静,互相注视着对方,这时的周围仿佛只有这二人,彼此的眼里也只能装的下对方。
叶云浅突然庆幸今日自己穿的是女装,不然恐怕就要被拉上去成亲了。看着对面酒楼把公子迎了上去,叶云浅露出浅浅的笑,上天都不能成全的事居然让她办成了,那她岂不是比上天还厉害,叶云浅暗暗决定下一顿给自己加餐。
吃完这顿大餐,明日要快些赶往扬州了,这样还能在扬州多住几日,多陪陪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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