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推约不见

暑假将至,课业结束,完成本学期的培训,谢凝急忙忙的收拾完行李,按照计划,他应该十天前就回家了,或许还可以去赴一个见面约,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正在收拾东西,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忙得没有的手的谢凝朝手机屏幕瞟去一眼,觉得这个电话应该接。
放下叠到一半的衣服,只手捞过手机,因为忙乱而少了耐心,语气不是太多:“夏勍,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我很忙。”
夏勍问他暑假可有什么计划。
“计划?没有啊……见谁?瞎说呢,我们只是个聊得不错的网友,还没到网恋的程度。”听到夏勍提到““等一人””,他的心头微微一跳,检索自己何时说漏嘴了不成,网友的事情好像只告诉了小弟才对啊。
“我也想去你那,但是不行了……对,我暑假就不过去了,不好意思啊,我也想去松泉乡吃你留的桑葚干……但我要和宜安去西班牙,他都吵了好几个月了,我已经答应他了。嗯,下次再去你那里玩吧,不说了,我车子到了,我得赶紧走!”
谢凝挂断电话,吐了口气,想起他那个网友,微微皱了一下眉,本来是有个见面的,不过看来也可以有正当的理由推拒掉。
理好衣服,锁上柜子,再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扣上搭扣,合上密码锁。谢凝将手机放进口袋,扫视了一眼,看看有未漏掉的东西。
寝室里只剩下他一人后走,提着行李箱出门,把门锁上了,才走楼梯口,又接到了小弟宜安的电话。
平心而论,谢凝实在很不想接小弟的电话,他会手忙脚乱,一改平日自己做事有条不紊的风格,全都是小弟一时心血来潮的后果。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谢宜安咋咋呼呼的声音:
“三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都快等你等不及了,你要是明天回不来的话,我就直接先走了!”
“放心,我今晚就能到家。”谢凝有些无奈,“你至于这么着急吗?机票不是定到后天的吗?”
谢宜安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了一样,叫道:“我想早一天去巴塞罗那,看我的圣家堂!所以我就把机票给改签了。”
谢凝听到的声音,猜测他应该还在沙发上蹦了好几下,暗叹洁癖的大哥回来一定会说他,打断了谢宜安继续的鸡血兴奋:
“你到底是想去看大教堂,还是想去看二哥啊?”
谢宜安兴致高昂地说:“都有,反正你早点回来,明天早上五点的飞机,你要是来不及,我可不等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车马上就要到了,先不和你说了。”
谢凝被吵得头疼,挂断电话,提着行李箱匆匆下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和周璞昌打了一个照面。
周璞昌不由分说地接过了他的行李箱,道:“你怎么现在才下来?车子已经等你十几分钟呢,我帮你提吧,走快点。”
“我也没办法,学校临时通知,我刚才把报告交上去了,今天还是请假了,其实我下午还有课。”
“你才大一,事情怎么比我这个大三都要多?”虽是问话,但更像是一句感慨。
周璞昌是打篮球出身的,腿长,步子迈得很快。手也长,拉开停在宿舍楼下的黑色面包车的后备箱,将他的行李箱塞进空隙当中,用力的合上了盖子,还用手拍了拍,确认严丝合缝。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谢凝坐进去。
随后他就跳上了车,关上车门,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我们人已经到齐了,麻烦开车吧。”
“实在抱歉,我有事耽搁了。”
谢凝不好意思的和同学以及司机道歉,让他们等久了。
“没关系,这很正常。”司机师傅非常大度。
其余的几位师兄弟也同样表示理解。
“学校临时做出改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越到后来就会越习惯。”高年级的学长安慰他。
周璞昌敲了敲车椅靠背,低声问谢凝,“你是和我同路对吧?我确认一下。”
“不,我现在不去林城……我的计划也发生了变化。”谢凝歉意,“我得立刻回家了。”
“这样啊……”周璞昌的表情好像有些失望,“那行吧,下次你想去玩的话,你来找我。”
“好,一定。”
“那就说定了。”
谢凝微笑的点了点头,回过头来按开手机,点开微信,弹框出来的消息多得看不过来,一个微信号叫做:“等一人”的从十天前就一直问他同样的一个问题,迅速打下了一行字,拒绝了今年的见面。
他叹了口气,靠着座椅,将车窗摇下到一半散去车内的烟味,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他是学表演系的,每天都有大量的练习,今天一大早起来一直到现在重复的就是同样的事情。
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他知道微信有人回信了,同样也知道那人给他回了什么样的话,心里犹豫了一会儿,手机只剩下一格电了,于是关机。还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关机的话,用不了几分钟,那人就会给他打过来电话。
他和“等一人”认识差不多有三年了,一开始只是一个陌生的网友,后来演变成网恋,再到目前似乎要脱离网恋转化成现实的恋爱关系。
个中的曲折远比几句话看上去要复杂的多,但是好在他们三观契合又有共同的话题,两个人凑在一起就像是打开外头的话匣子,永远都有的说不完的话。
谢凝惊喜的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知音可以懂他心里所想,可是后来他又看到了另一句话:知音难寻,知己难觅。
如果你能和一个人交谈默契,觉得自己抛出来的所有问题对方都能接得住,那只能说明对方语言素质较高,他是在向下兼容你。又或者就像是心动之初,彼此都愿意为了找寻共同的话题而试着去融入对方所感兴趣的领域里。
谢凝更期望是前者,而非后者。
他对网恋很满意,可就是不愿意见他,并不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同性,他一早就知道对方是个男子,而他不介意这一点。
老实说,谢凝很满足于现在的状况,他不想把充满幻想的网恋转化成现实,一是因为人总是对于想象出来的对象报有完美预期的,网络上所流传的见光死,就是亲眼所目睹的真相远远低于自己的心理期望值。
二则是因为他们从最开始就说好了保持神秘,对彼此的私人问题不抱任何兴趣,可这份良好的约定却被单方面的打破了,让谢凝心底有一点不太满意。
何况那人距离他上学的地方非常的远,即便是见了面在一起也是异地恋,和现在的网恋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是这样的,见与不见也没什么区别。
谢凝辗转到家,已是傍晚时分。
谢宜安精神头十足,像是喝了一箱的红牛,听到大门的响动,几乎是扑出来开门,拉着谢凝进屋,以免说:“飞机托运的标准是多少?算了,我多带一点吧,就是不知道你能提的动多少东西啊?”
谢凝陡觉不妙,立刻拒绝,“你自己的东西,必须你自己带,我是绝对不会帮你提的。”
谢宜安不满的撇嘴,“你这算什么三哥?真是的,一点都不照顾弟弟。”
谢凝瞪了他一眼,转身上楼,“我要不是让着你,早打你一顿了,还好意思说。”
谢宜安也跟着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挑挑拣拣,考虑着都要带些什么,虽只是一次有时限的旅行,可他还是什么都想要带走。
他已经收拾出了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行李箱是他的日常用品,还有另一个行李箱则是他的作品集,想要带过去给二哥看。
谢凝过来看他准备如何,提了一下,发觉这两个行李箱都重的惊人。
“你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啊,放了一箱子的石头么?肯定会超重了!”
“没有,只是带上了必须要带的东西。”谢宜安根本不在意会不会超重,绝对不想从他理好的东西里拿出那么一件。
“再说,超重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补托运就是了。”
谢凝劝他,“宜安,我们不过是去度个假而已,待不了多长时间了,你没必要把你的全部家当都带上吧?又不是不回来了。况且,你肯定拿不动的。”
“所以我才要和你一起走啊,你不会真不管我吧?咱们一人提一个不就好了。”
“你想得倒美!”
谢宜安撇撇嘴,“我还真不想回来了,就和二哥一起在西班牙留学算了……你不知道,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里,大哥每天都忙的见不到人影,保姆有时候请假,我还得自己做饭!”
“那就太为难你了。”
谢宜安下厨永远是煮泡面,每次都要放小青菜,火腿肠和鸡蛋。煮出来的味道倒还不错,可是除了这一样,他还是不分五谷杂粮的人。
其实谢凝也分不清,只比谢宜安好上一丁点,这就是比较的好处,只要有垫底的,就能得到心理平衡。
不过,两个四体不勤的人,不要指望他们可以做出什么大餐。
谢宜安抱怨,“哥……我饿了,我今天一早就把保姆打发回家了,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谢凝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我今天要是没赶回来,你是准备空着肚子明天吃飞机餐吗?你就不会出去买一点吃啊!”
谢凝转身进了厨房,围上围裙。
谢宜安跟在他身后,还不忘说:“买的哪有自家做的干净?”
“既然你都知道外面的不怎么干净,为什么不自己学着做?”
谢凝白了他一眼。
谢宜安回答的理直气壮:“因为我二哥会做呀,他都会做了,我肯定饿不死,为什么还要去学呢?”
“你就指望他养你一辈子吧!”
谢凝都懒得白他了,让他去洗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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