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战

寒枢楼大概也没有想到,这慕盛清会如此无聊,连别人房里的事也管,当下他懒得理会慕盛清,拿着手里只剩一半的酒坛转身就走。
结果。
慕盛清骂他:“简直禽兽!卿池还小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寒枢楼闭了闭眼:“没有。”
慕盛清略微意外,又嫌弃他:“真不是男人,新婚之日洞房之夜居然还能坐怀不乱!啧!”
寒枢楼:“……”
眉头狠狠地抽动了两下,寒枢楼仰头,一口气将剩下的半坛酒全都喝了,而后他酒坛一扔,就朝慕盛清突然冲了过去。
毫无意外,两人又再次干了一架。
不过他们这次都默契地没往脸上揍,都只朝身上招呼,然而还不等两人打出个胜负,夜色中战鼓的声音忽而作响,紧接着通报兵大喊:“有夜袭!有夜袭!”
两人都是浑身一震,几乎同时朝外头掠了出去。
慕盛清顺手拿过之前放在一边的长~枪,提枪前冲,寒枢楼也顺手取过挂在一边树丫的弓箭,才冲出大营,就看见大营外那些几乎快扑来的黑色影子,当下寒枢楼猛然停步,抽出羽箭四箭连发地全都命中!
这等惊人的箭法,众人一看便知道是谁赶了过来,紧随着,那提枪前冲的人影,更是直接将那些猛冲而来的黑色影子直接拦截。
大营后的士兵亦在同时,叫喊着冲了出去,那刀剑声,厮杀声,在夜色里,格外震天。
岳王李君照与上官耀等人也浴血而战,一个个手起刀落,收割人头毫不迟疑,而亦是同时,有冲破关卡而来的黑色影子朝李君照身边快速围拢,在李君照一剑挥去连斩数人至极,他身边的盲区,那已经挥剑的黑色影子,骤然中箭,身体僵住。
李君照猛然回神,挥剑一砍,才看清楚这黑色影子胸口那穿透了身体的箭矢,不止是他的这里,连一边的上官耀,也有人在为他们扫平着盲区的砍杀。
上官耀反应过来,急忙朝李君照身边靠拢:“殿下可有受伤?”
“我无事!”李君照挥剑砍杀,一边退敌,一边寻找那射箭的人影,而后,他发现了那站在至高处,身影挺拔,拉弓搭箭的人。
那人立在高处,一身暗红的军服,衣袍翻飞,泼墨的长发缕缕张扬,拉弓的身影颀长修直,弦上的箭头在夜色下泛着冷冷寒光。
而后。
咻地一声,宛若流星飒沓飞射而出,直奔敌方的咽喉命脉!
“那人是!”如此箭法让李君照大惊,尤其是看见他手里是四箭齐发之后更是意外。
上官耀扭头一看,道:“那是军中新提拔上来的棋牌令,寒枢楼!”
李君照又是一怔:“寒枢楼!”
随后,他看见,原本站在至高处的寒枢楼,被敌人发现,有两穿着夜行黑衣的影子,朝着寒枢楼的方向追杀而去。
寒枢楼在反应过来之后,一个纵身越下至高处,同时他手中早已拉开的弓箭两箭骤发!
那两人只来得及举起了刀,还没挥下就被一箭穿透了喉咙!
而越下高处的寒枢楼早已混迹战乱之中,不知去向。
这一场夜袭战,持续了几乎大半夜,好在巡逻兵反应很快,大营士兵又训练有素,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连敌军想要声动袭击,偷袭的后方防布也被元帅上官徐带人阻截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而最大的收获,还是他们活捉了敌军的一名将军!
这个消息,实在是振奋人心,可是还不等大家高兴多久,他们就遇到了难题。
因为他们跟那个敌方将军语言不通!
敌方将军是个缅甸人,他的缅甸话对于大越朝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鸟语,整个大营楞是没人能懂。
而很明显,他们大越朝的话,这个缅甸将军也听不懂。
嗯。
这个情况真是有点无奈。
营帐里,众人面面相觑,显得有些无措,谁都没有想到,这好不容易活捉了一个敌方将军,居然还发生了语言不通的事情。
毕竟之前打仗的时候,那叫阵的缅甸人,把大越朝的话说的十分地溜。
好一会后,胡子拉碴的高将军无奈看过众人问:“怎么办?这语言不通什么话都说不了啊。”
上官徐一脸凝重,显然是在想办法。
一直坐在旁边的李君照原本也是一脸头痛,可忽而不知他想起什么,猛地朝上官耀看去:“我记得大营里,有一个叫寒枢楼的人!”
众人猛然看他。
上官耀怔楞:“确有此人。”
李君照猛地起身:“立即将他找来!他应该能懂缅甸语!”
众人惊愕,一个个都没反应过来。
而寒枢楼,在听到传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入了大营,他大步上前作揖行礼:“拜见岳王!拜见元帅与副元帅!见过几位将军!”
上官徐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李君照则直接起身:“果然是你!”
寒枢楼垂了垂眼,没说话。
李君照又道:“四年前,江南聚贤雅会之上,你独自一人,力辩各方学子的辩论,我至今都还记忆犹新,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还懂缅甸语?”
众人惊诧,一个个双眼发亮地盯着寒枢楼看。
寒枢楼轻叹:“没想到当时的那位公子,竟当真是殿下。草民当时冒犯了。”说着,寒枢楼一掀衣袍,便要跪下请罪。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说话。
李君照则大步上前,将寒枢楼扶起:“不知者无罪,何况当时我也是刻意隐藏了身份,且事后回想,你当时的辩论确实精彩,但我没有想到你不止文学厉害,武也不差。”
寒枢楼只道了一声:“殿下过誉。”
李君照道:“昨日的夜袭战,我们活捉了缅甸的一位将军,但因言语不通,而无法交涉,我记得你似乎懂这缅甸语,如若你能撬开这人的嘴,本王定给你记上一功!”
寒枢楼忙道:“多谢王爷抬爱,草民对缅甸语虽只略懂一二,但一定尽我所能!”
……
寒枢楼去见那个被活捉的缅甸将军,也不知道他与那缅甸将军都说些什么,一整晚都没出来,大营里的众人等得有些心焦,最后还是高将军憋不住找话打发时间。
高将军问:“王爷,之前听王爷与寒枢楼的话,您二人几年前就已经认识了?”
李君照直言:“认识谈不上,不过是那时在外走动体会民生,偶然遇到了当地的一场聚贤大会,据说那是三年一次的盛会,我当时也去了,正巧便在大会上看到了正与人辩论的寒枢楼……”不知是想起什么,李君照脸上笑意更浓:“当时与他辩论的,好像是南笙书院出来的学子,一个一个上台之后,皆被他败下阵来,原这也罢,寒枢楼却连南笙书院的院长也说了一番,险些惹怒了不少学子,我担心他锋芒太过会招致祸事,便也上台与他议论切磋一番,谁知道……”李君照好笑:“他竟无色无畏,也将我斥了一番。”
众人听得大惊,一个个神色意外,连元帅上官徐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眼里也浮现了欣赏的笑意。
一般人或许不知,但上官徐却十分清楚。
南笙书院的孙家,可称得上一声当世大儒,孙家出了三阶皇后,而且也代笔为三位先皇写过遗诏,在朝中有很深地位,不出意外的话,若当今皇上册立了太子,那太子妃人选,多半也是来自孙家。
而就是这样一个位高权重学子遍地的孙家,居然在寒枢楼这里吃了亏,这……
上官徐微微拧眉,似乎隐约有些担忧,但他还没说话,外头寒枢楼突然掀开帘子大步进来。
众人神色一凛,全都起身朝他看去。
李君照直接追问:“如何?”
寒枢楼朝众人作揖:“草民幸不辱命,已经说服了他。”
众人大惊,完全没有想到寒枢楼会给大家这么一个惊喜,直接把人给说服了。
不待众人追问,寒枢楼又道:“此人并不是缅甸的一般将军,而是缅甸王最小的儿子骆耳,缅甸王其实重病已久,缅甸的朝政现在几乎把持在二王子恒泰手里,大王子跟二王子因非主战派,早已被三王子一派以通敌嫌疑软禁起来,骆耳想要救人,只能以表忠心来换取去看望大王子与二王子的机会,且骆耳已允诺于我,若能帮他救出两位兄长与缅甸王,他愿意配合我们。”
原本振奋人心的消息,突然又让人遇到了难题,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骆耳或许就是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
大营里,众人陷入了沉默,寒枢楼眸光一一看去,忽而抱拳:“殿下,元帅,草民这有一计。”
上官徐直接吩咐:“说来听听。”
寒枢楼就对着众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派人跟骆耳潜回王城去救人,而他们在前方拖延打掩护,只要王城那边的局势发生逆转,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但是派去的人,非但的有勇有谋,还得身手了得善于把握机会,于是,寒枢楼就跟大家推荐了慕盛清这人。
慕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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