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盛清知道这事的时候,他内心复杂到几乎说不出话。
这去吧,可能九死一生,不去吧,这是个大好机会,错过可惜,所以他复杂到说不出话来。
寒枢楼直接回他:“你如果怕死,可以推了这个机会。”
慕盛清怒:“谁怕死!”
寒枢楼表情淡淡:“既然如此,那我祝你凯旋大胜!”
慕盛清忍不住爆粗:“你大爷的!”
寒枢楼只是挥手离开,并不回话。
慕盛清接了任务,大营里众人开始商量具体事宜,而被俘的缅甸王子也被放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除去了一脸络腮胡伪装的骆耳,居然还长得十分好看,尤其是他稚嫩的模样,透着明显的青涩,严重缺乏了威仪。
几人明显都是一愣,暗暗怀疑这人是不是弄错了。
寒枢楼为大家解惑翻:“骆耳说,他之前那么打扮,只是为了震慑军心而已,不然他这样子,不服他的大有人在。”
上官徐与李君照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骆耳上前,与大家详细说起了缅甸大军那边的情况。
众人这一商议,便几乎忙到了天黑,散去前,上官徐突然问:“慕盛清到了缅甸真的能完成任务吗?”
寒枢楼道:“元帅放心。慕盛清前些日子,与我私下也学过了一些缅甸语,让他前往最合适不过。”
上官徐没在说话。
翌日一早,慕盛清带着几个精兵与骆耳直奔缅甸王城而去。
而他们这边也制定了作战计划,不过寒枢楼却将敌军那边的一些防布另做打算。
众人疑惑,然再看李君照跟上官徐都双眼一亮的样子,便都默契不语。
而后战事开打,大越朝士气高涨,缅甸军节节败退,领军的大将被这情况逼得杀红了眼,愤怒之下脱口就问:“江户骆耳通敌叛国出卖我们!!!”
上官耀冷笑:“你是说我们昨晚抓到的人吗!语言不通我们早杀了他!”
大将明显一愣,另外一个将军提着大刀朝上官耀扑来:“老子宰了你!”
李君照一个转身朝上官耀身后一刀掷去,直接杀穿了那个大将的身体。
上官耀回头一看,朝李君照无声一笑,可下一瞬,他脸色骤变。
“殿下小心!”
上官耀出口提醒,却已经晚了。
那大刀迎着李君照的后背狠狠砍下,却没有并没有伤到李君照。
那大刀砍在了另外一个的身上,从他的后背,一刀砍下,险些将他劈成两半!
“寒枢楼!!!”
“寒枢楼!!!”
~
“寒枢楼!!”石桌上,爬在这里打盹的人突然惊呼着猛然惊醒过来,那脸色苍白的样子,显然是受到惊吓。
白九霄坐在一边,正在对账,看卿池突然惊醒,微微挑眉:“怎么了?做噩梦了。”
卿池楞楞回神:“白……白大哥。”
白九霄问他:“梦到什么了?吓成了这样?”
“没……没什么。”卿池摇摇头,他呼了口气才说:“就是刚才梦到寒枢楼,他受伤了……”
白九霄抿唇一笑:“只是梦而已,别担心,梦都是反的。”
卿池点了点头。
白九霄放下账本,略微好奇的问:“看你这样子,你当真很喜欢他吧。”
卿池微微一愣,有些尴尬的道:“其实,我跟他见过也才两三天而已。”
白九霄明显愣住。
卿池又道:“当初跟他成亲,是我有所需,而他也刚好也所求而已,嗯,并不是白大哥你想的那样。”
白九霄意外:“难道你们认识才三天就成亲了?”
卿池抓抓头,道:“差不多吧,嗯,不过这事,还请白大哥帮我保密,别让我爹娘知道,等他回来以后,我就能恢复自由了。”
白九霄诧异:“所以,你现在等着他回来,就是在等着他给你和离书?”
卿池又点了点头,随后又狐疑了:“不过刚才也很奇怪,我明明都没想他,可却莫名其妙的梦到他,还受伤了,真是……”
白九霄无奈摇头一笑:“这可能就是夫妻间的感应吧,不过你也别担心,梦跟现实都是反的。”
卿池楞楞点头。
说一点也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毕竟卿池也希望他能回来,放自己光明正大的离开,可如果他真的死了,卿池记得他答应寒老先生的话。
他会一辈子都给都寒枢楼守坟扫墓。
胡乱想着,卿池觉得心里莫名地越来越慌,为了避免自己胡乱多想,他去把药房里的药材都重新检查了一遍,完后又去将药铺打扫一遍,俨然给自己找事情做的模样。
而大营那边,寒枢楼是真的受了重伤。
他是为了李君照才受一刀,伤在背部,血迹淋淋。
这一场战役,他们取得胜利,而且上官徐还一鼓作气,带人直接收复了失地关童。
只是这一战,寒枢楼成了伤得最重的那个。
天色黑透,李君照与上官徐等人来到军医处。
寒枢楼就爬在床上,露出的整个后背伤势格外下人。
几名军医围拢床前,一个个神色凝重地给寒枢楼处理伤势,整个营帐到处都充满了血腥的气味。
“寒枢楼怎么样了?”李君照忍不住开口追问。
刘军医抽空回道:“伤口太深,已经见骨,现在正在给他缝合伤口,这两天晚上如果他能按过来就暂时没有危险。”
李君照脸色阴沉,他垂眼朝已经昏迷的寒枢楼看去,整个脸色难看至极。
如果不是寒枢楼反应及快,那此刻趴在这里,性命攸关的便是他了。
可恨这是大军,医用药材都十分有限,若不然,他还能给寒枢楼更多的伤药,应该是足矣保下寒枢楼的性命的……
战场的事,卿池这边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一晃眼,当初被村长做主关进祠堂反省的慕彭氏也被放了出来。
只是她运气不好,终于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大雪纷飞,而这几个月的祠堂生活,硬是让她整个人都瘦了几圈,慕汶德与慕子佳去接她的时候,她才硬撑了一会,就忍不住抱着慕子佳跟慕汶德痛哭起来,回了家后,整个人也很是颓靡,才刚躺下,人便病了,发起了高热。
入冬下雪之后,卿池便没再进城里去了,一来是天冷了药铺用不了这么多的人,二来是白九霄担心卿池冒雪进城会有危险,他跟卿池约好,等雪化了后卿池在进城回药铺做事。
慕彭氏从祠堂出来这日,刚好是卿池回家小住的日子。
后院里,他带着小乔跟小北正铲雪,慕子佳就匆匆过来,一把将他央求着:“四哥!我娘病了!浑身高烫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我娘!”
卿池愣住:“三婶病了?那应该去找大夫,找我有什么用?”
慕子佳哀求:“四哥,你不是在药铺里做事吗?你应该会看病的,求你快去看看我娘吧,她真的病得很重阿。”
卿池拧眉,扭头对小北道:“小北,你快去张大叔家告诉爷爷和三叔三婶病了。”
小北不太乐意,还是当下铲子朝外头走。
慕子佳又去拉卿池:“四哥,你快去看看我娘吧。”不给卿池反对,慕子佳拉着卿池就朝屋里拖去。
卿池十分不悦,可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到了慕彭氏与慕汶德的房间,慕子佳又拉着卿池,把他一个劲的往床前推。
卿池脸色阴沉,直接开口:“子佳,你这么强迫着把我带来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不会看诊把脉,就算我真的只是在药铺做事,我也只是管理药材,帮人抓而已。”
慕子佳只哀求他:“四哥,我知道我娘之前有错,对不起你,可她已经受到处罚了,现在她病了,你就不能给她看看吗?怎么说她也是你三婶啊,你就救救她吧,我求你了。”
卿池眼看着慕子佳说着居然就要跪了下去,当即就吓得脸色一变。
而此时,房门突然打开,慕汶德气喘吁吁站在门边,骤然看见屋里的情况,他脸色铁青,大步上前一把就将卿池掀翻在地,怒骂道:“慕卿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三婶病的你不知道去请大夫!还在这里欺负弟弟!你能耐啊你!”
“阿爹,不是的。”慕子佳忙将慕汶德抓住:“四哥没有欺负我,我只是求他帮娘看看病而已,娘突然病得这么重,我好怕啊……”
慕汶德一听,更是愤怒,他挣开慕子佳的手,一个转身,又给卿池一巴掌抽了过去。
才刚起身的卿池瞬间又被慕汶德这一巴掌打得朝着柜子狠狠撞去,不止是脸上的巴掌印骤然显现,就连他的额头,也在瞬间青了一块。
慕汶德下手,十分钟狠,一点也没有留情。
慕老爷子大惊。
卿池冷笑:“爷爷,三婶被罚祠堂反省,可看来,也只有三婶反省,三叔跟子佳觉得我在药铺做事,就学了医术能看病救人了,他们倒是对我信心十足,可我怕闹出人命,今日三叔的打我挨了!子佳的指责我也受了,但我话说在前头,以后就算我真的学了医术,三叔一家的病,我是不敢沾手了!三叔跟子佳最好也别来找我!不然到时候要真出了人命,我可不担!”
卿池的话,说得屋里的三人都是一怔,慕汶德气得还想发作,卿池理都不理他们,直接转身离开。
慕老爷子看着这幕,脸色难看的地朝慕汶德看去,慕汶德气在头上,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更当没有看见自己老爹的脸色,直接朝慕子佳吩咐去找大夫。
而卿池在离开慕汶德夫妻的房间后,还没走两步,就看见小乔眼眶红红的站在墙角。
卿池朝小乔笑笑,上前将她抱住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