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严阳蹬大了眼,额头青筋爆起,眼中压着怒火。要不是余初,他刚才就直接上手收拾这小子一顿了。
余初眉头微皱,宋年这句命不久矣实在有些过了,虽然他们不迷信,但听到这样的诅咒心里也不大舒服。
他怕严阳控制不住脾气,惹出什么麻烦,第一时间就拉住了他。
“严阳算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们走吧。”
将手里的钱放到宋年的纸箱上,便拉着严阳往回走,生怕宋年再说点什么刺激到严阳。
严阳喜欢健身,肌肉可比他这个每天蹲在家里玩游戏的阿宅要强壮多了,到时候他真不管不顾去打人,余初不一定拉得住。
宋年挑眉,知道他们不会信,便又说道:“你最近胸口是不是有些闷,每天起来都没什么精神,像是根本没睡觉,家里也比外面要凉很多。”
严阳停在原地转身看向宋年,这几天他的身体和家中的温度的确有些怪异。明明前一天睡得很好,早上起来精气神都像是通宵没睡。
家里温度更是诡异,三伏天外面三十几度,屋子里不开空调都让人冷的打寒颤,在家里必须要穿外套。
爷爷奶奶也因为家里的怪异的温度暂时搬到老房子里去住了。
起初严阳以为是他家楼层偏低,在小区水池旁边的原因。现在听宋年这么一说的这事确有些怪异。
但严阳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少年是高人,太年轻了,一看就感觉没什么真本事。
“没想到你调查得听清楚不会是,今天是想吃定我们?”
宋年摇了摇头,真本事都使出来了,这人就这么坚信他是骗子,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要不是看他煞气入体情况紧急,以他的态度宋年还真不想管。
“我有没有调查你们,到了你家见识见识我的本事不就知道了?”
“行,到时候你要是没什么本事,我的拳头可不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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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把停在商场旁的金杯开了过来,今天本来是帮严阳取货,结果卖家因为他们这边砍价太严重,故意迟到,让他们在这晒了一下午太阳。
余初看了看后车窗上的木雕,问道:“木雕也一起带回家?”
严阳:“带回去吧,明天我再拿回铺子里。”
宋年顺着他们的话看了过去,这哪是木雕,分明是神笼。
神笼有成年男性上身三分之二大小。
神笼内是一位手持莲花的女子,初看五官清晰柔美,衣袂飘飘,有谪仙之姿。
仔细一看又觉神笼中女子有些老态,手指捻成兰花,面露慈祥。
此物不凡,宋年到神笼得出了这个结论。虽不知是何物,冥冥中却有一种感觉,这个神笼对他有好处。
“余初哥哥~”
余初被这一声哥哥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叫我余初就行。”
“好的,小初哥。”
余初无奈,也不纠结他的称呼。只觉得这孩子太皮了,简直欠收拾,不光皮还嘴欠。
“小初哥,你们这神笼哪你来的?”
“神笼?”余初看向他,眼中露出疑惑,“什么神笼?”
“你们不知道?”宋年指了指后车窗上的神笼,“那个就是呀。”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木雕吗?”
“……”
宋年嘴角抽搐,你有见过木雕还配罩子的吗?
“那你们从哪找到的木雕呀?”
“阳子家开古董店,这木雕是在相关的网站上淘到的。”
“哦,那你们这木雕卖吗?”
余初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朋友,全身上下也就头发上缠着的那条红绸带看起来比较值钱。
“你要买?”
“嗯啊,这东西和我有缘。”
宋年乖巧点了点头,头发扫过睫毛,弄得他有些不舒服,抬手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像刚睡醒。
看他这样余初觉得有些可爱,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叫“白日做梦”。
轻笑了一声,“行,到时候你真帮阳子解决了问题,我帮你把雕像买下来。”
“真的!小初哥你可太好了!”
说着宋年就要抱上去,余初赶紧阻止道:“我在开车,危险。”
宋年马上像鹌鹑一下坐了回去,身体却因为兴奋一直颤抖。
余初的车子进了小区,停在了一栋居民楼下。小区内绿化面积很大,随处可见的草坪上种着不同的花,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有一颗果树。
严阳家楼下是小区内树木最多的地方,单元两边都是树木,楼后是小区挖的水塘,专供小区内绿植,水塘里还有锦鲤。
宋年观察了一遍小区,这里肯定请了高人来布制过风水,整个小区成化煞聚祥之势,鬼怪难入。
如果严阳住在这样的地方,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出事。那他算出来的卦象又是怎么回事,身上的煞气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身先朝露的卦象,总不能一天算错两次吧?
“你家在哪,带路。”
严阳看他冷着脸,心里有些不爽,对对余初那么热情,对他就区别对待,好歹他是客户。
严阳这还真错怪宋年了,宋年是紧张,回想刚刚才算错一次,现在又来一次,这丢脸不丢大了。
来到严阳家,打开房门一股煞气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余初和严阳还好,看不到煞气,只觉得冷。宋年不一样,他还没从自己算错卦中回过神,这突如其来的煞气把他吓得往回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二人问道。
看着煞气如排山倒海之势涌向门外,宋年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是杀了多少人才有这样的煞气。
“没事。”取下缠在头发上的红绸带,宋年戒备的看向屋内,“你们在门外等着,没我的允许千万别进来。”
余初点了点头,这阵子他都没来严阳家,今天刚开门一股恶寒扑面而来,让他很不舒服。
严阳却不以为意,他倒想看看这人要耍什么花招,“装神弄鬼,这是我家,里面还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你说不让进我就不进?”
“阳子。”宋年抬手打断余初,既然他要看就让他看,免得待会不认账。
“你们跟在我身后,不要离开我一米范围。”
宋年进了门,屋内煞气非常浓,像是蒙上了一层纱,看不清屋内的景象。
不对,这么浓的煞气,起码要十七层地狱的鬼怪才有,以煞气的浓郁程度早该被阴差发现了,而且严阳住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死。
宋年心中疑虑,但还是直接朝着煞气最浓的屋子走去。门刚开个缝,黑气实体便窜了出来,这次连余初和严阳都看到了。
“这是什么?”严阳惊讶道,刚才如果没眼花,是一团雾一样的黑气。眼前这个房间是他放非卖品的地方。
因为屋里都是些老物件,怕光和空气,他很少打开这间房门,没想到屋内竟然在不知不觉就形成了这样的黑气。
打开房门,宋年将红绸带打了出去,黑雾在碰到红绸带的瞬间土崩瓦解,刚才还浓郁雾气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严阳瞪大着眼睛看着宋年,下巴都快落到地上了。刚才他看到了什么,这孩子手上的红绸带变长,随便一打黑雾就全都散了。
余初表现的比较淡定,但内心还是很惊讶,看来真的低估了这位小朋友了。
宋年进屋一眼便看到角落的玉雕天女像,玉天女身姿轻曼,披帛凌空,动作妖娆,仿佛要魅惑众生。
只有玉天女周围的煞气还未散去,看来应该就是这东西。它好像就是一座普通玉雕,除了煞气聚集,宋年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你们从哪弄来的这个玉雕。”宋年指了指玉天女。
严阳:“别人送的,当时我们买了很多古董,卖家就送了我们一个。虽然不是什么古物,但是胜在做工精细,我们就收下了。有问题?”
宋年点了点头,问道:“我能把他打碎看看吗?”
严阳皱起眉头,有些纠结,虽然这不是古物,但玉也值不少钱,而且雕刻的还唯妙唯俏,摔碎也太可惜。
“没别的办法?”
宋年摇头:“没有,摔不摔一句话,你不要命了可以留着它。”
严阳看了眼玉雕天女,纠结了一会儿,闭眼咬牙道:“摔!”
玉天女闻声落地,凄厉的惨叫从玉天女中传出来。地上的碎片渗出血液,碎片下方一张黄色的纸引起了宋年的注意。
拨开碎片,一张符篆出现在众人视线中。黄色的符纸上鲜红的字异常扎眼,不像朱砂写出来的字,而有些像人血。
黄纸本身看起来也及其邪性,不像是普通的黄纸。宋年捡起符纸,嘴角直接瘪了起来。
“怎么了?”看他表情不怎么好,余初问道。
“这是人皮做的符纸。”
余初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气涌上脊背。严阳表现也更为激烈,嫌恶全写在了脸上。
“这王八羔子,竟然敢送这东西给我们。”今天要不是遇到这位小先生,还不知道要和这玩意儿一起呆多久。
严阳这么一吼直接打断了宋年的话,余初见状将他压了下来。
“你冷静点,我们就和他做过一次生意,你现在上哪找?听小先生把话说完。”
余初看向宋年,不好意思道:“见笑了,他脾气一直这样,小先生你继续。”
宋年心中早已经有了些猜测,只是还需要稍加佐证。
“两位生辰八字?”
余初和严阳分别报出了各自的生辰八字,宋年脸上则是一副果然的表情。
余初:“怎么了?”
宋年:“此符为聚煞符,有聚煞招阴的作用。我一开始不解为什么会把这样的符篆给你们。
但知道这是人皮做,我想起了一种古法,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才问的你们生辰八字。”
严阳:“什么古法?”
“欺天瞒地,逆天而行的续命之术。”
宋年看向严阳说道:“你五行属木,又名阳,阳乃至阳的太阳真火,木性温而生火,太阳真火生生不息。”
接着又转头看向余初:“你五行属金,名为初,初乃至阴的太初之水,金有少阴之气,润燥流津,销金便成水。因此太初之水源源不断。”
宋年向不急不缓的走了几步,又接着道:“而水又生木,这样就成了一条连接阴阳逆天续命的线。只不过作为线的两个人会因为阳寿耗尽而亡。死后更是会魂飞魄散,入不了轮回,无法到地府阴司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