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依附的温度越来越热,韩暮思欲伸出手轻轻推开她,结果是换来她双手更紧的缠抱。
叹口气,随了她,只是缠上他这件事,韩暮思还是据理力争说:“你是先缠上了我妈,再接着来祸祸我,先后顺序别记错了!”
简竹吐吐舌,对此无甚在乎,“反正就是缠上你了,我不管谁先谁后。”说完,脑海里闪过一个疑问,她又问他:“蛋糕,你连对自己妈妈都这样小家子气,以后你老婆在家还有地位不?”
韩暮思彻底打算不理她了,不管什么话都不想再接,便抛了一句结束语:“这个问题我现在的身份不能回答,你以后去问我老婆。”
“那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韩暮思假装没听到,她也不厌其烦再问:“喂,蛋糕,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打算抛弃我不管了?”
回到餐位,头一次连满桌子食物都没能让她分心,依旧噘着嘴小声嘟囔:“怪不得最近明示暗示我该去谈恋爱,原来是嫌我碍事了。可是,蛋糕,来D城找我的是你呀!怎么能接管了又半途而废不想管了呢!”
想提醒她,明里暗里催促谈恋爱的人不是他。但是,再为此争论这顿饭还能如何吃。
“简竹,你不写小说当真是浪费了人才。”这话是想让她停止乱想,更是他解释没有找女朋友的意思。韩暮思说着,把刚才一直念叨想吃的虾球端到她面前,“快吃吧,趁我还管着你的时候。”
说完,不禁苦笑,他其实该问问她:可以用什么身份和资格去管,用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情谊吗?
原来她和他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你不吃吗?”简竹看着桌对面发神的人问:“韩暮思,我们今天都有点奇怪是不是?”
难得神经大条的人有这般觉悟,韩暮思抬起头看向她说:“简竹,我们不可能回到小时候,同样,小时候的感情也只会留在那时。”
成长带来了新的烦恼,更是带了许多新鲜的困惑,譬如在亲情和爱情中应当如何分清自己承担的角色。
“那我们可得好好珍惜现在。”简竹发表一番敢想后,用叉子叉了一个虾球递到韩暮思嘴边,“蛋糕,你尝尝这个,真的好吃极了!”
哎,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她不想明白。
“简笨竹你已经吃了六个,剩下的不能再吃,留给我!”韩暮思说完便一把抢走了简竹手上的盘子,惹得对方一阵怨念:“让你吃的时候你发愣,等人家刚上瘾的时候你又叫停,韩暮思,你怕不是上天派来折腾我的。”
韩暮思尝了一个她极力推荐的虾球,味道在唇齿间漾开,有想吃第二个的冲动。
“若我真是上天派来折腾你,那也是你自己愿意的,并且还是主动送上门的那种。”
简竹听后放下叉子,用双手撑着下巴望向他问起一事:“蛋糕,梓欢阿姨对于我在便利店向她搭讪那事儿,到底是如何向你和韩叔描述的?”
“暮思,你在等简竹吗?”韩暮思想到妈妈第一次跟他谈起简竹的画面。那天下了雨,院子里弥漫着雾气,站在窗前无法看清外头,也是她打破记录连续十天没来兰园。
明知有电话,明知他的号码,但一通都没打来过。
他听见自己妈妈的问话,没回头没应声仍旧盯着院子的大门,那时他还只有七八岁。
“我和她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也像今天这样下着雨呢!”妈妈说着这话坐到他身侧的椅子上,给他讲起了一些事,“那天我走了很长的路,淋了一场不小的雨,在满身湿透双脚发疼时终于走到了一处便利店,好不容易找到个座位可以放松,结果便又让一个小姑娘搅乱。她问我为什么不打伞,为什么爸妈不来接我回家,还不怕生的缠着我自我介绍她叫简竹,最后不管我同不同意硬说要送我回家。”
年幼不懂别的情愫,只记得脑海里的她和妈妈认识的她无甚变化。
他的妈妈除了对爸爸和家人情绪有所波动外,对别的人或事都淡淡的,所以这么问了句:“您当时是不是很烦她?”
只见她笑了笑,伸手抚上他的头发,温柔笑说:“没有,妈妈一点都没有感到烦,相反的是很感谢简竹,若不是她的可爱笑言,我在那里会显得很可怜。”
他自是不能明白为什么浑身湿透在便利店出现显得可怜,但却点头承认了她的可爱,“所以妈妈常把她带来家里玩,是因为很喜欢她对吧?”
结果妈妈反问了他:“暮思,我喜欢她,那么你呢?那个常常将你惹到跳脚却无可奈何的人是讨厌吗?”
存在角落里的记忆,她又跑出来作祟:“韩暮思,放学后我请你吃糖葫芦好不好?”
“韩暮思,你家奶茶店出了新品,请我喝一杯行不行?”
“韩暮思,我们这周去看樱花吧,电视里播放的画面看着很漂亮呢!”
回忆忽然被窗外一喊声斩断:“暮思,韩暮思,我今天穿了一件沾上水会变色的雨衣,你快出来看呀!”
年少时光,没有别的忧虑,只有友情的纯粹,“妈妈,我很喜欢她,是现在看见她出现在院子里叫我名字时心跳会七上八下的那种喜欢!”
那么现在呢?
韩暮思看向对面认真等着回答的她,语气如常:“她只说那天遇到你很开心,并且很感谢你。”
她不相信,但嘴角的笑容依旧在,“只这一句话?”
“嗯。”
“韩暮思,你骗谁呢,看你神情明明就还有别的话。”简竹自认为是够了解他的,“所以不说的原因有可能是坏话咯!”
她的想象力一直很丰富,如果任它发展也许会哭得梨花带雨去问。
手指按着额头,韩暮思觉得有些累,“简竹,妈妈说她很喜欢你,这样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