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鸽起床后并没有看见斯克芬躺在身旁，她揉揉脑袋，翻过去摸摸床头，好家伙，车钥匙不见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小眯了一会，看看已经被那个红毛大傻逼揉得皱巴巴的衣服，叹了口气，爬下去倒腾半天，才找到一件地摊大爷同款白背心。拨通了备注傻逼的联系人电话，开着免提去洗漱。
电话刚刚接通，斯克芬那头是风声，夹杂着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歪！”
“陪我去买新衣服，我没有衣服了。”
“什么？什么首付？”斯克芬那头听了个寂寞，只能瞎蒙她在说什么。
““陪我去买衣服。””
“买一付什么？”
宋长鸽几乎想把牙刷捅她耳朵里，深呼吸一下克制住情绪，拿起手机改口喊道：“我下楼等你！！！！！”
“好！！！！！”
因为声音太大，宋长鸽心虚地望一眼蕾达的床上，发现她已经出门了才放下心来，往脑袋上扣一顶斯克芬的帽子，决定还是戴上她买的无线耳机出门，免得一会如果在路上对喊像神经病。
在楼下小店里拿了两个三明治和两瓶豆奶，想去拿那瓶果酱时正好和一只稍微黑一度的手碰在一块，她扭头装作不认识，那只手的主人却拉住了她。
“小教官，早上好。”
宋长鸽其实一直都不大愿意提及那个女人，更别提见到她的养女。哪怕是在学校都要隔开这小姑娘十米远，方便逃走。但斯克芬偏偏盯上了这个家伙。
“啊哈，给斯克芬买早餐吗？她喜欢吃的？”吉尔一双眼睛似乎藏着光，宋长鸽不敢去直视，垂下暗淡的眼眸，语气仍然漫不经心。
“顺路带的，我喜欢吃，她不吃就饿着呗。”
“哦……”吉尔没意思地应了一声，瞥见她额头上的伤，小小地惊讶了下，帮她一起拿果酱。“你们准备回家吗？”
“嗯，周六日家里没有人，回去喂小宠物。”
宋长鸽觉得她的话有点多，道了谢扭头就要去结账，想着斯克芬应该也差不多到了，出店门时顺手拿着豆奶准备插吸管，鬼使神差的扭过头看了吉尔一眼，觉得她和她的养母还真是相像，就连眼睛都几乎一模一样，恍惚间以为是那个女人。
“下个星期见。”宋长鸽最后目光从她耳朵上的耳钉扫过，勉强挤出一句像样的道别，大步走出了校门。
她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斯克芬是例外，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例外了。
她走过校门口旁的超市，在那条没什么人的十字路口等着经过的斯克芬，她不知道斯克芬去干什么了，他们之间不需要坦白，也没有秘密。甚至忙的时候可以连话都不用说，简单又舒服。
她正想着家里的蜥蜴有没有喂食的时候，感觉到衣角被轻轻的拉了一下。低头看过去，是只出来散步的边牧犬。
“？”
宋长鸽没懂它想干什么，看着它原地转了两圈，站起来想和自己握手，眼睛直巴巴看着那两份三明治，当下就领会了，毫不犹豫把一份三明治拿出来丢给它吃。
“反正都是喂狗的，给你吃也无所谓。”
她这头正喂，瞧见大老远跑过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外国女孩，看见她小小地呀一声，小跑着喊了个名字，这边牧也是机灵，叼着还没吃完的三明治往她那里跑。
那女孩有些不大好意思，抬头冲宋长鸽笑笑。
“它……比较爱玩。”
“看出来了。”要不说是国外，宋长鸽瞅着这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咂咂嘴心想确实是好看，“我家狗要是有它聪明就好了。”
“你家吗？什么狗啊？”“一条德牧，一条……”宋长鸽还想再聊下去远处引擎声像打雷，街口那一个小摩托呼啸着朝这边靠近，顺势抬手一指，“另一条狗来接我了，回头见。”
远处呼啸而来的斯克芬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耍了个小小的漂移停在她身旁，透过头盔可以感受到嫌弃的目光在宋长鸽身上来回游走，又瞥一眼旁边的姑娘。
“先去买衣服吧……下次再聊，我就在这附近上学的。”
宋长鸽拍拍正凑上来的边牧，扭头坐上斯克芬的贼车，套着头盔风似地走掉了。
斯克芬开着车，嘴巴没有闲下来，开口叭叭地问宋长鸽那女孩的联系方式有没有要到。宋长鸽虽然嫌弃她聒噪，也只是暗地里白了一眼，认真看起街边的各种服装店。
“女装男装？”斯克芬把车停在两人经常光顾的两家店旁，扭头看一眼背后贴的宋长鸽，宋长鸽隔着头盔抠抠头，下车看了眼男装店的展示窗，对着一套三位数的男装细瞅一会，再看看斯克芬，示意他过来参谋一下。
这会斯克芬还在摘下头盔对着路边两个漂亮女孩自信甩头，全然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她见接收失败，翻了个白眼丢下头盔自己进店。
“这件有小一号的吗。”宋长鸽开门见山，接过他们拿来的外套粗略看了一眼，在店里又拿几件裤子和T恤，瞥一眼码数就一股脑丢在柜台前，把卡给服务员后低头点了根烟。“密码225451，外套不用装进去。”
她当然不用试，又不是丑到需要搭衣服的人。
卡一刷，袋子一提，披着外套潇潇洒洒地就走出了店，黑色细长的烟杆顶端微微发红，不时地亮起来，很快就到了一半。
她看见一辆黑色小轿车从面前跑过，后座里坐着个类似塔罗牌占卜师的女人，女人朝她看过来，两人在一瞬间对上视线，又被距离拉扯开了。
宋长鸽没在意，把烟头掐灭丢进垃圾桶，往斯克芬车上一坐，安静地听他们聊，半晌，发觉外套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伸手进去摸了摸，在几个人面前掏出张卡牌。
牌上印着被白色布条束缚的女性，身旁插着几把宝剑，看起来让人有点不适。即使看起来很精美，宋长鸽还是忍不住皱了眉。旁边的女士及时认了出来，迟疑着问了句:“宝剑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