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蛇风波

傍晚,天刚刚准备要暗的时候,王府内驶出了一个车架。车架在门内停了好一会,里头坐着的正是清霖和婢女琦玉。清霖此次出门才发现,到傍晚时期,街上巡逻的宵禁巡兵会有两拨在王府门前停下。
为首的官兵朝着轿内拱了拱手。朗声道:“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此时出府所谓何事。”
琦玉掀开车帘道:“官爷好,我家小姐的幼妹过三日就要生辰了,王爷允我们出门购些生辰礼,还请让行。”
官兵答:“城内严令宵禁,出府者必须接受搜查,望小姐见谅。”琦玉为难的回头看了眼清霖,清霖点了点头,被扶着下了马车,官兵们仔细的搜查着马车内外,连车架底部也没有放过。
待搜查完毕,她们才重新上车,待马车重新启动,琦玉凑近清霖看了一眼抿嘴笑了笑,清霖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小姐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琦玉说道,“而且好久没有和小姐单独外出了,府内的小丫鬟们每天争抢着伺候您,差点啊,连我都招架不过来了呢。”
清霖因为在府内调养得当,气色比初入府病着的那几天要好上许多,只是病好了的清霖并没有见客,反倒还和之前一样大门不出,每日在自己的房内弹琴作画,桓瑾偶尔过去,很快也就离开了,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府内的日子也是趋于平静。
“小姐说今日出门有要事,是什么要事?莫非和王爷有关?”琦玉见清霖又没有接话了,忙又问一句。
“的确,不过她并未与我透露相关事项。”说完清霖的眼就望向了窗外,街边的烛火映照在了她眼底,琦玉能感受到,清霖入了府之后,内心深处开始活泛了起来,和之前大有不同了。
等到了目的地,等在车外的有两人,一个是王爷,另一个是一身男装的青莺,琦玉一双眼睛粘在了青莺身上,一时间忘了说话调笑。青莺平时就是一个美人胚子,这下穿着男装更有种少见的好看。
“那位盯着我的小娘子,才半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青莺用指头点了一下琦玉的额头,琦玉这才收回了目光,摸着额头笑起来。清霖也从马车里出来,见了桓瑾,略微施了一礼,桓瑾点头回应。
“你们,都退到马车三十步外去候着。”桓瑾对着车夫和一些随行的人员发令,他们急急的退到了三十步开外的一处。可有个负责提灯笼的小仆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桓瑾睥了他一眼,“恩?怎么就你不动啊?”小仆人兴许是第一次面见王爷,吓得都哆嗦起来,半句话都不敢回了。
“王爷莫怪,许是方才风大,他没听清您说了什么,是不是?”青莺走上前去冲着小仆笑了笑,小仆唯唯诺诺的忙应是,但是还是没能挪动脚步,他脸色煞白,双腿夹紧,面露难色。
琦玉顺着他颤抖的手向下望去,原是因为他提着灯笼,身下其他部分都在黑夜中不易看清,所以没人发现他的小腿上正缠着一条青色的小蛇,稍有不慎,小蛇就要向上到达裆部了,琦玉最怕蛇,捂住嘴没让自己大叫出声。
桓瑾也立刻注意到了,她第一个拔出剑,指向小仆和青莺,正想着怎么将蛇分离。青莺的脸上有些诧异,忙求道:“王爷请息怒。”小仆更是吓得嚎哭了起来,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灯笼,哭声阵阵,引得退在身后的家仆都向前探头。
就在桓瑾准备向前挥剑的时候,一颗石子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小蛇。小蛇被吓得一惊,马上一个转身调转了方向,没有继续前行。
“嘘!别动,忍着点。”清霖赶在桓瑾前面,拿过小仆的灯笼,向下照着那条还在小仆小腿的小蛇,继续拿石子投掷着小蛇,小仆一时间也忘了哭,直直的看着小蛇,三两个石子让小蛇疼的不断扭动着离开,最后清霖蹲在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往小仆脚边一撒,小蛇彻底被砸倒在地,一溜烟就跑进了一旁的小树林。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青莺有些懊悔之前的反应,清霖一如常态道:“琦玉,你随身还带着药丸吗,给他吃上一粒吧。”
琦玉在袖口翻找,果然找到了一丸静心丸让小仆吞下。
清霖的姨母林氏与阮老爷育有一女,名霁月。据说是林夫人有孕之时过于忧心,生出的小小姐就得了心悸的毛病,所以阮府中的下人们都备着这个药。
清霖看着这个小仆和自己的幼妹年纪相仿,心生怜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仆因为解了危机如释重负,跪伏在地上答到,“回小姐,奴才名唤连生。”
“你起来吧,王爷才是你的主人,你不该跪我。”清霖转头道“王爷,今日就让连生和琦玉一起乘车回去吧。”
桓瑾转了个剑花将剑收归入鞘,用食指搓了搓鼻子,眼神没有和清霖交汇,只是短短应了句“恩。”
连生连忙道谢,视力较好的远处的奴仆目睹了全程暗暗称奇,叹这个新来的夫子胆大。
“青莺,你带着夫子更衣吧,动作快些。”桓瑾抢过了清霖手中的灯笼,将她向青莺处推了推,又拉住了连生的后衣领,“你给我站住,喏,灯笼给我举好咯。不许动,听到没!”
“是…”连生怯怯的拿着灯笼。看着青莺和琦玉还有清霖上了马车,而刚才气度非凡的王爷本人,正把手插在胸口,一动不动的和神兵一样守在马车的正入口,看起来威风极了,但是她的脸上的脸色分明像是在和谁在较劲一样。
清霖上了车,青莺和她换了衣服,琦玉将连生召上了马车。下去的只有换好了男装的清霖。刚才这件暗红色的男装穿在青莺身上,显得明艳又好看,现在清霖穿在身上,却不那么显眼了,倒是把清霖衬的更加寡淡清冷了。
她的头发高高竖起,束着一条和衣服颜色相仿的额带,一张白净的脸上没有涂抹脂粉,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清霖这才想起,这几日桓瑾一得空就过来和她说宫外的醉仙楼出了件大趣事,希望和她一起去一趟。而清霖总是有事推脱,昨日是因为雨停了想晒书,前日是有盘棋局还没有和自己决出胜负,大前日是想修补毛笔,大大前日是需要整理没拿出来的花种子。
总之,在拜了师生礼之后,桓瑾又像小叫花子一样有点近乎疯癫了,那日和清霖在房中的对话,清霖想起来时,却总觉得像是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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