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狐狸

“谈恋爱不公开,他就是在养备胎!”
白若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碧瑶仙子这句话,难道自己痴心爱恋的君夜上仙竟然是渣男?
“现有青丘狐族白若,违反天庭不得自由恋爱的仙规,纠缠麒麟族上仙君夜,罚,封存记忆,下凡历劫!”一名仙童大声念完,递过来一杯酒:“仙子,喝了好上路。”
诛仙台的风,烈烈吹迷了人眼,天兵天将手持刀戟站了两排,白若接过酒来,最后再回头看一眼,仰头干了,纵身一跃。
那仙童伸长脖子看了看,转身化做一只梅花鹿,急急忙忙跑了。
南极仙翁从一片七彩祥云上面下来,鹿童见了,上前回道:“仙翁,她吃了金丹,已经跳了诛仙台。”仙翁捋了捋胡子,“她这次下凡历劫,会遇上凶兽出世,艰险异常,希望那金丹能在危急关头保她一命。唉,我这故人之女,命运多舛啊!”
鹿童不解道:“故人之女?仙翁您平时和青丘狐帝似乎不是太有交情吧?”南极仙翁捋着胡子不说话,作那高深莫测状,鹿童也识相的没有再出声。
此时天帝的太徽殿外,云渺水茫间,仙风阵阵,各色花草摇曳飘香,如此美景,却有一位上仙跪在殿门前大煞风景。
这上仙虽然做事透着古怪,人却是生得仪表堂堂。有过路的仙子不忍见这芝兰玉树般的人如此作贱自己,纷纷上前劝解,这上仙却执意不起,并用水溅珠玉般的声音向殿内朗朗道:
“天帝在上,麒麟族小仙君夜自请下凡,陪狐族白若历劫!”
围观的众人立时呆了,天庭规定不得自由恋爱,并且你君夜不是一直拒绝那狐狸小仙白若吗?现在她被罚下凡历劫,你又去陪个什么劲啊?难道说你表面拒绝人家,其实一直在和她搞地下情?
此时太徽殿的大门终于打开,却是出来一仙童,对君夜说道:“上仙,天帝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请去斩龙台自请十二道天雷,再散去五百年修为,方可陪狐仙白若下凡历劫。”
“谢天帝恩典!”那君夜上仙没有半分犹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驾上云头,急急往斩龙台赶去。
且不说那十二道天雷如何凶险,只说这君夜受罚完毕,不顾满身伤痛,又急急往诛仙台赶,去到那里,却见一男子趴在诛仙台边向下望,回头见了他,遂跳起脚来怒不可遏:“天帝历来偏袒你们麒麟!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却偏偏只罚我妹妹一个人,你是来看热闹的吗?晚了!告诉你啊,我妹妹从今日起,和你相看两厌了!”
君夜垂着头,任凭他骂完,只在心里叹息,来晚了,连个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思及至此,他对着白尔一拱手:“白兄,从前是我愚钝,今日我已奏请天帝,下凡陪白若历劫,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她周全。”
白尔心疼妹妹,根本不信他:“你是不是想分手又不好直说,于是找人去仙帝那里告密?我早该看出来,你就是仗着你们麒麟族身份尊贵,看不起我们狐族!现在她跳了诛仙台,你也别说什么陪她了,因为她啊,已经被天帝消去关于你的记忆了!”
她被消去记忆了?君夜听到这里脸上终于有点动容,难怪天帝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他,他对白尔苦笑道:“白兄,君夜做事一向坦荡,不管你信不信,当初选择不公开,也是为了白若好。不过此事终究是因我而起,就算她不记得我了,我还是会去陪她。”
而此时,白若正身处一热闹街市,此处名为芙蓉镇,她清楚记得自己是下凡来历情劫的,既然是情劫,那自然得找个人来谈谈情才是。
“换了别人可能就慌了,我不同,话本子上说,可以比武招亲,抛绣球招亲,对对子招亲,还有唱歌招亲的,依我看就比武招亲最热闹。”
掰着指头数完,再经人指点,白若一路找到了镇上的王媒婆,商定了价钱和招亲范围,这场比武招亲就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白若兴高采烈的往那一坐,王媒婆喜笑颜开的凑近来,向她介绍情况:“姑娘,这次比武招亲大会,共吸引了三十位青年才俊参加,他们都是身经百战,黑白通吃,武艺超群的好汉。请问姑娘是要他们先单独表演还是立刻车轮大战呢?”
“先让他们两两对战,捉对儿厮杀吧!”白若很有派头的一挥手。
王媒婆得令,通知台下众人开始表演,白若以薄纱掩面,兴奋的往下看去,片刻后,她已经在风中凌乱了。
“很好,胸口碎大石对战铁喉锁长枪。”
“赤脚走钢刀对战顶瓦缸……喷火吞剑对战踩高跷,醉了……”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白若气得立刻要王媒婆退钱,王媒婆当场表示,可以再帮她安排一场。
“说实话姑娘,本朝尚文,要不我给您安排一场文试招亲如何?”
在王媒婆再三保证质量的情况下,白若同意了。
于是第二日,文试招亲又开始了。这回白若稳重了些,先仔仔细细把来参加的人打量了一番,这一打量,果然就瞧出了问题。
“等等王婆,我是不是眼花了?为什么这一个个的都口眼歪斜,龅牙凸嘴?还有!含胸驼背五短身材!这象样吗?”
哪知这王媒婆却另有一番见解:“哎呀姑娘,以貌取人害死人啊!”
“什么以貌取人?长得好看难道不是基本要求?”
“姑娘,所谓娶妻求贤嫁郎挑才,这世上好看的皮囊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何况他们每个人都身经百战,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所以您还是耐心看看他们的文采再说吧?”
事已至此,白若也只好听天由命了,王媒婆把题目发了下去,一柱香后,白若拿着手中的答卷,嘴角抽筋的念了出来:
“白雪飘飘降九霄,街前街后尽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爷娘闻女来,举身赴清池;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
“在天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垂死病中惊坐起,夜深还过女嫱来?”
王媒婆凑近来,指点道:“姑娘,依老身看,这些对子有的写实,有的押韵,有的工整,都是上上中的精品啊!”
难怪世人都说,媒婆的嘴骗人的鬼。白若转头看她一眼,把那些对子拍在她脸上就走了。
这时候君夜从暗处踱出来,王媒婆点头哈腰的迎上去:“这位公子,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帮你办妥了,您看这钱……”
“甚好,这是五百两银票,拿去,此事需得守口如瓶。”
王媒婆自然是满口应承,拿着银票欢天喜地的走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白若进了一间戏院,戏院的戏台上,正在唱一出书生夜会娇小姐的故事。仿佛一颗受伤的心得到抚慰,她瞬间被那唱书生的戏子迷住了。
“这扮相,这身段,莫一不是风华绝代!”
“话本子里总说什么书生侠士,我竟不知,戏子也能有这般风情。”
君夜摇着扇子进来,丰神俊朗的模样,引得旁人不住眼的打量,纷纷猜测这是谁家公子这般招人。
偏偏白若沉迷在戏子的绝代风华里,对他是一眼不看。君夜咳嗽一声在她旁边坐下,任凭他一会儿掉扇子,一会儿捡手巾,白若是一概不理,心思全扑在戏子身上了,君夜无法,只好走到她面前去:“这位姑娘……”
没等他说完,白若瞥他一眼,打断道:
“你是来搭讪的吧?对不起,太丑,没兴趣。”
“你说我丑?!”
“对,象他那样的就很好,你这样子,只能勉强算个清秀吧。”
君夜万万没想道自己在她眼里还没一个戏子好看,那娘娘腔根本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好吧?想起从前她对自己的种种痴迷,原来从头来过是这么的难,斯文如他,为了这口气,也忍不住要耍点威风了,他把戏院老板叫来,拿出一叠银票:“这是三千两银票,今天这里我包了,其它人等,都给我哄出去。”
戏院老板忙不迭的接过银票来,刚想转身,白若拦了上来,也掏出一叠银票:“怎么的?三千两算什么?这里是五千两包场费,其它闲杂人等,统统给我哄出去!”
话音刚落,她只觉眼前一花,有人从她手上抢走了银票,“唰唰”两声,她定睛看时,那五千两银票已经被君夜撕成了碎片。
白若瞠目结舌,君夜看她一眼,手一扬,纸屑漫天飞了出去,人却转身走了。
白若跟在后面追,气得话都差点不会说了,一连声的问:“站住,你这人怎么回事?赔我银票!”
君夜当真站住了,要不是她刹得快,非撞了鼻子不可。抬头见这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不说个子,单论气势就已经赢了,于是她悄悄的挺了挺胸,正待开口,却听这人叱道:“你这狐狸小仙,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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