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收了个小妹

甫一睁眼,就见一老太监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小皮鞭,阴阳怪气将她一指:“进了宫到了我手下,就别想能偷懒了,赶紧给我去干活!”
白若一看周围,全是战战兢兢的小宫女,她明白了,佳阳那天杀的,竟是将她卖进宫了!
话说君夜一觉醒来变回了人形,四处不见白若,正在焦急间,佳阳推门进来:“师父!你可算是醒了,那妖女竟然又将你变成灵虫,真是可恶!”
君夜顾不上纠正她,只焦急问道:“白若呢?是被镇长叫去了吗?”
佳阳将他这神色看在眼里,十分吃味,想她堂堂王府公主,难道不比一个妖女强?于是冷淡道:“她走了,说是这镇上的人冤枉她,她不想再待,趁师父还在熟睡,毅然决然地走了。”
君夜黯然不语,感觉这确实是白若能做出来的事,佳阳趁机想要劝他回去王府,那妖女不在,凭她的家世样貌,不日定能拿下师父!
哪知君夜并不肯跟她回王府,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而是因为答应过白若,从此后不再见佳阳。他摸着袖中那半块残玉,可叹天地之大,佳人不知何处觅。
白若进得宫来才是第二日就已经受不了了,她是如此热爱自由无拘无束的人,宫里规矩森严完全没有乐趣可言。白白被人使唤了两日整,要走的话,多少也得捞些盘缠不是?这天半夜,她偷摸起来在宫里瞎转悠,要盘缠数国库里最多,可问题是皇宫这么大,国库在哪里?
溶溶月色下,前方凉亭里有一白色娇小身影,婷婷袅袅,飘渺得十分不真实。白若走近前来看得仔细,那人影是一女子的亡魂,难怪飘渺得不真实了。
这亡魂也发现了白若,愣头愣脑的飘在那里不动。于是白若自来熟的走上前去,热络的问她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因何死,几时投胎这些闲话。
初时亡魂还有些害怕,不过很快活泼起来,一派天真烂漫地告诉白若,她叫小玉,正是豆蔻年华小宫女一名,活着时被人扔进这凉亭边的古井里,后来害她的人也死了,她大仇不得报,便终年困在了这里。
唉,宛转娥眉井下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真真是一出人间惨剧,白若一嗟三叹。小玉却面露娇羞之状,扭扭捏捏说她有一夙愿想请白若成全。
“成全!我定为你成全,”白若望着她娇怯怯的小脸,掷地有声,“你说!”
小玉又哼哧半天才说清楚,原来她有一心仪男子,自己还未曾有机会表明心迹就被人害死,如今那男子还在宫中,想请白若带她去与那人见上一面。
“既然他还在宫中,你平时难道就不能见见他?”白若不明白了。
“天家威严,小玉是亡魂,不得近身。”小玉越说声越低,白若震惊了,莫非她看上的是皇帝?小小女子志向高远,妙,妙哉!白若不由得重新打量她一番。
“不是,是二殿下,”提起那个他,小玉一脸神往,“二殿下龙章凤姿,为人谦和有礼,小玉初进宫时思念爹娘,常在无人时偷偷哭泣,唯有想起二殿下,才觉得苦日子里有了一丝甜。我见姐姐是有仙根的,若能带我再见见他,往后必定为姐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小女子为爱痴狂,竟说出这番豪言壮语,白若唏嘘不已,当下便渡她一口仙气,带她进了洛文的寝殿。
皇子的寝殿原来这么多宝贝,随便拿走几样,应该能卖不少银两,白若左看看右看看,思忖着拿哪件比较称手。
小玉痴痴望着熟睡中的洛文,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白若抽空过来瞄了两眼,点评道:“不错不错,只是略阴柔了些,象那仙官就比较阳光。”眼光忽然瞥见床头放着一块玉,是上好的黄田玉,温润光泽,想来应该价值不菲。正想伸手去拿,洛文有了动静,白若连忙去拉小玉:“快走快走!看样子这二殿下要醒了!”
小玉留恋不舍:“能不能让二殿下看看我?好姐姐,我想让他看看我,就一眼!”
“他看不见你!”洛文眼看就要醒了,白若顾不上去拿宝贝,用力将小玉推了出去。自己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胳膊,一阵天旋地转,摔得她是眼冒金星。
洛文凝神看这被他摁在地上的人,杏眼桃腮,眼波流转,一头青丝铺了满地,这刺客竟是名女子?白若趁他愣神的当口,跳起来推窗逃走了。
小玉在原处等她,一张小脸吓得白里透着青,青里又透着灰,倒比原先更象个鬼了。小玉哭哭啼啼的想要道歉,被白若制止了,她不需要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要银两做什么,她只想知道国库在哪。而小玉不愧是宫中多年老鬼,告诉她国库就在东南角的永正堂后面,门口蹲着两只貔貅的便是。
白若大喜,忙了半夜终于进入正题,明天,她就能闻到新鲜自由的空气了。告别小玉,她念起咒语,一个遁地术到了国库下面。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顺利,她撞到了铁板,原来国库四周下了禁制,以她现在的微弱法力,根本进不去。
“唉!”白若躲在无人处,摸着下巴惆怅不已,“此番狼狈得紧,怎的就生出这许多事情来。”偌大的皇宫,想弄点盘缠竟这么难。愁了又愁,被她想起那块玉来,没有西瓜,芝麻也好,一块上好的黄田玉估计能值个几千两,思及至此,她一拍大腿,决定明日再探朝文殿。
这夜,月廖星稀,小虫啁啾更显四周静谧。白若潜入洛文的寝殿,一番摸索找到了那块黄田玉,喜滋滋正待转身,一股劲风扑面,不好,她被人赃并获啦!有人抓住了她两只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白若脑子里霎时间乱糟糟闹哄哄,还没想出个主意,就听有人厉声喝斥要她抬起头来,白若真是个小机灵鬼,情急之下把两个眼珠子往里一碰,做了个斗鸡眼方才抬起头。哪知小北比她更机灵,透过斗鸡眼看出了她的真面目,当下诧异道:“姐?”
咦?白若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小北?”真的是小北,活生生的小北,白若气愤的推了他一把,“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还魂草下面压着瘟疫?那些村民差点就要烧了我来祭天!要不是我会治瘟疫,可就被你害死了!”
“对不起啊姐,我不知道那下面有瘟疫,”小北把后来的情形说了一遍,“出宫不易,二殿下派人去找过,却怎么也找不到炎月洞,姐,你怎么进宫来了?”
洛文咳嗽一声,小北这才想起此番是捉贼来的,他只得硬着头皮对洛文回道:“二殿下,这位、这位是我姐。”
洛文眼光在他俩之间来回一个睃巡,最后落在白若身上:“一个宫女两次夜闯本王寝殿,所为何事?”
白若这时候也没那么紧张了,毫不心虚地回答:“我有夜游症,老毛病了,每次醒来,都不记得自己去过哪里做过什么。”
白若还没有适应宫里的规矩,言必自称“我”,洛文也不同她计较这个,看看她手上拿着的玉佩问道:“怎么夜游症还要顺手牵羊吗?”
“哎?”白若惊讶得很,将那玉佩放回去,偏着头冥思苦想的样子,戏做足了才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手上会有这块玉,不过我想,大概是这块玉在找它的另一半吧。”
说着拿出她那块只剩半边的玉,面带恳切递给洛文:“二殿下请看,这是一块有灵性的玉,可惜它没了另一半,遗憾啊。”
洛文见那玉品相不凡,上面雕刻着一只翅膀,细看却又仿佛另有玄机,想要接过来研究一番,甫一伸手,那玉迸出一道白光,痛得他即刻缩回手去。
所有人都是一惊,白若佯装冷静道:“二殿下你看,这玉实在是有灵性,别人碰也碰不得呢!”
洛文收回手指,在心里细细做了一番计较,白若和小北的关系,还有这块有灵性的玉,其中定有能为他所用的地方,于是换上一副和蔼面孔,笑着对白若说:“如今你是在何处当差?”
“周公公处。”白若不明就里如实答道。
“嗯,本王明日就去向他要了你来,以后就在本王宫里做事吧,你和小北姐弟情深,如此在一处也好有个照应。”洛文一番安排合情合理,他们自然不会有异议,命人将白若带下去休息后,他问小北:“这是你亲姐?”
小北摇头道:“当然不是。”
洛文心里盘算着别的事情,也没多想,又问:“那块玉是怎么得来的你知道吗?”
“是我们在一处山洞偶然得来的,那玉很是神奇,似乎只有我姐才碰得。”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另外一半在哪里?”
“不知道。”
洛文想起那个肖似翅膀的图案,他似乎在哪本古籍上看到过,是哪一本呢?他捏了捏眉头,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方才你们说的瘟疫是怎么一回事?”
小北面有难色,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我们不小心把压在章峨山下的瘟疫放了出来。”
这么说章峨山有瘟疫?洛文一番思忖,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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