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婚约不能签

君夜感觉头顶“咔嚓”砸下来个响雷,不等他说话,碧瑶哭诉道:“母亲,我与上神是、是发乎情止乎礼啊!请母亲明鉴。”
“啊?”君夜被雷劈得不轻,此事何来情之一说?他赶紧解释道:“不是的,王母娘娘,我与碧瑶仙子从未有过超越礼法之事!”
西王母瞪视他:“上神的意思,是要将此事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
君夜肃然道:“小神并非推卸责任,只因此事乃一场误会。”
碧瑶哀怨将他一望,幽幽道;“上神……”
君夜不理,眼观鼻鼻观心,西王母震怒:“做为天道记录在册的上神,你怎能如此行事?女儿家的清白被你毁了,一句误会就想了事?”
君夜听到这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虽说那日他与碧瑶看似荒唐了些,可事出有因,莫非这碧瑶事后觉得吃了亏,想找西王母讨个公道不成?不知她这公道想怎么个讨法,于是君夜唯有斟酌着回道:“如何就叫清白被毁了呢?那日这事确属误会,娘娘大可以将土地神同山神叫来,君夜当面与他二人解释。”
西王母倏地站起身一拂袖:“不必了!这种事怎样解释?还嫌天家的脸丢得不够?碧瑶她从小潜心修炼,行事端庄,循规蹈矩,从未和男仙们有过任何牵扯。如今手被你牵了,人被你抱了,身子也被你看光了,还被众人瞧了去,这以后还能许配人家吗?”
君夜一惊,反问道:“天界何时变得如此迂腐了?”
西王母盯着他,斩钉截铁道:“不是天界迂腐,而是我们家风一向如此,别人我不管,我的女儿可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君夜听到这里,依然没揣摩出这西王母想怎样,不过西王母很快便告诉了他:“所以,君夜上神,你就择日与碧瑶完婚吧!”
天雷滚滚,天雷滚滚,君夜倒退两步,难以置信:“完婚?娶、娶她?!”
西王母点头:“为今之计,只得如此了,你得对碧瑶负责啊!”
君夜从未这样想过,震惊到无以复加,一时没有了应对之策,只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西王母一听,凌厉将他望定,怒道:“上神这意思,莫非是我王母的女儿还配不上你不成!”
这哪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君夜立刻回道:“小神不是这意思,只是兹事体大,小神不能随便答应!”
西王母横眉怒目步步紧逼道:“正因为兹事体大,所以才要尽快解决,不然,还不知会被其它仙家传成什么样呢!”
君夜感觉自己是有口难辩,慌忙转向碧瑶:“碧瑶仙子,你快快与娘娘解释,那日情形并非他人所想啊!”
碧瑶怎会听?她故作娇怯羞涩,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上、上神……碧瑶……碧瑶……”
西王母见此情形截过话头,厉声道:“上神好不通情理,你叫一个闺中女子,如何开口解释此等事情?”说着不待君夜反应,拿出一张纸到他面前:“上神,签了这张婚约,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看着面前那张纸,君夜有点明白了,敛了敛神色,他垂目平静回道:“王母娘娘,这婚约小神不能签。”
西王母抬头紧盯他,一字一句语带威胁道:“上神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啊!”
“当然要负责!”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南极仙翁带着白若进来。西王母冷冷道:“仙翁大驾。”南极仙翁不甚在意的拈须微笑,西王母即刻转向君夜道:“既然仙翁也这样认为,那上神还是赶紧签了吧!”
“签什么?”仙翁伸手照空一抓,那纸瞬间到了他手上,展开一看,随即笑了:“荒唐,哈哈,荒唐!”
西王母气得指尖发抖,又不能当着小辈的面同仙翁争吵,想了想道:“毁了女子的清白,还不想负责,仙翁也觉得荒唐不是?”
“可不?”仙翁点点头,又说道:“不过要负责也要分个先来后到,你们可不能欺负没娘的孩子,如果说牵手拥抱看了身子就要娶回家,那我君夜侄儿最该娶的便是他徒弟了。”西王母同碧瑶一起惊得张大了嘴,仙翁十分满意她俩这表情,朝后把白若叫过来,慈爱道:“唉!可怜这孩子了,一直以来你同师父同吃同睡,可还习惯?”西王母趔趄着退后两步,碧瑶几乎要晕过去。
白若一派天真答道:“回仙翁,习惯的,与师父一起睡觉,早起精神特别爽利!”西王母石化了,君夜俊脸一红,碧瑶已经开始啜泣。
仙翁依然乐呵呵的,再问她:“那日你第一次化出人形,衣服可是你师父送你的?”
白若点头:“是的!一开始徒儿没有衣服,还抢了师父身上的衣服下来穿——”君夜大力咳嗽两声,白若一愣,看向他,南极仙翁瞥君夜一眼,示意白若继续说,白若便继续说下去:“可我不会穿,还是师父教我,后来师父还送了我这件云裳。”她指了指那洁白的裙摆,君夜负手看天,碧瑶“哇”的一下哭出了声,西王母伸出颤抖的指尖,看看笑眯眯的仙翁,再看看天真懵懂的白若,最后指住了君夜,咬牙切齿道:“好一位风流上神,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啊!”
君夜看看仙翁,后者一副看戏的姿态,他此时也明白仙翁是带着白若解围来了,可面对此种指责,他少不得要辩解两句,于是拱手道:“回王母娘娘,小神……小神与徒儿……只是偶然……碰巧……”他实在不知要如何解释,只好干脆道:“也是误会!”
西王母磨着后槽牙恨恨道:“偶然?碰巧?误会?上神好会说话,此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仙翁乐呵呵插话进来:“原本也没什么需要向别人解释的嘛!”既而压低声音道:“娘娘也清楚,他们俩可是定了娃娃亲有情缘纠缠的一对,老朽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的好。”
说着带上君夜白若,三人扬长而去。碧瑶扑上去抱住西王母的腿大哭,西王母一张脸已经铁青,想自己当年便是输给了玄女,如今自己的女儿又输给了玄女的女儿,这口气咽得她好辛苦,奈何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劝碧瑶道:“你先莫哭,那君夜上神如此风流多情,母亲看来并非良配,天庭最不缺的便是神仙了,一个上神而已,母亲再帮你物色别人好了!”
碧瑶并不敢真的忤逆西王母,听她这一番好言相劝,再多委屈不甘也只能吞了,含泪点点头,心里恨意滔天,这笔账,她便算在白若头上了。
仙翁带着师徒二人回了揽仙府,君夜把这次去捉虎妖救碧瑶上岸的经过说了一遍,仙翁听得大摇其头,交待他:“侄儿以后可得离那碧瑶仙子远些了,此女委实一言难尽。”
君夜连忙应下,准备带着白若回去,哪知白若低头站在那不动,哼哼唧唧的表示,她不想回去,君夜奇怪了:“徒儿为何不走?”
白若抬头看他一眼,目光中饱含幽怨:“之前徒儿问师父,师父还说,此次公务无趣得很,哪知、哪知竟是同碧瑶仙子一起,闹了这么一出!”一想到有女子也如同她一样,曾钻进师父的怀里寻求安慰,她那颗还未通情窍的心竟也难受起来,原本每分每秒都想和师父呆在一处,可如今不知怎的,却不想了,一颗心酸涩难当,背过身子悄悄的红了眼眶。
仙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近来:“哟嗬侄儿,你与那碧瑶仙子同去凡间的事,竟然瞒着她?为何啊?总不能是心虚吧?”
君夜没想到仙翁会这样打趣他,再看白若正鼓着腮帮的侧脸,他结结巴巴道:“仙、仙翁此、此话怎讲?”
大概拈酸吃醋乃全天下女子无师自通的天授本领,白若听了这话立时接道:“师父你还是自己回玄天殿吧,说不定碧瑶仙子正在那等你呢!”
仙翁一听这话,立刻便要笑出声来,憋得红光满面很是辛苦,君夜面上一窘,摆出师父的架子对白若说道:“胡闹,快跟为师回去,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白若心里正委屈着,师父居然还要凶她,那满腹的酸水翻滚着往上涌,于是她张嘴便说:“我为何不能留在这里?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原本是仙翁养着的!”
君夜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一向乖巧的徒儿怎的变成这样了?仙翁奇道:“诶?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白若答:“是鹿童说的!”
仙翁提了拐杖便要去敲鹿童的头:“多嘴啊你!”鹿童吓得缩了脖子便躲。
白若一鼓作气的嚷道:“总之我不回你玄天殿了!我就要留在揽仙府!”
仙翁一看她动真格的了,立刻劝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君夜也强硬起来:“不行!必须跟为师回去!”
“便是不回!”白若一生气,化做玄鸟飞了出去,君夜急忙去追。仙翁回身又去敲鹿童的头:“唉呀,都是你多了一句嘴惹的祸!”
那鹿童抱着头满大殿躲,一边躲一边不怕死的嚷;“明明仙翁你自己也在旁边火上浇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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