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鸢说:结了婚,就要适应平淡的细水长流。
今年的秋天在一场大雨瓢泼的时候到来,当蔚蓝起床后看着自己昨晚忘记关掉窗户导致狂风吹进来,落了满地的残花,有点感伤。
“阿鸢,我是不是老了?竟然会开始悲秋悯冬。”
下午的时候,徐鸢带着白糖来了品尚一趟,不过她对花开花败有另一番理解:“旧的不去,新的哪有机会来,你要换个角度看这件事。”
所以白糖自然也吸收了他老母亲的精髓,捡着地上的花跑到她面前,笑呵呵说:“姨姨,落了的花,捡起来不算偷摘,它不会痛的。”
将面前的可爱小人抱坐在腿上,蔚蓝感慨说:“我可能需要出去找点事情做,不然这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徐鸢像个孩子似的抢着白糖手里的花瓣,回应说:“你家韩老板,可舍不得你出去抛头露面,我劝你还是在家安心数钱比较靠谱。”
要真有钱数也是好的,可是韩一只给了她几张卡,难道还要自己去银行取回来再一张张数一遍?
“哎,这日子真是过得没趣。”
徐鸢听蔚蓝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上前挽着她的手就问:“那我们晚上去蓝忆喝两杯怎么样?”
“怎么,你家大白花同意你喝酒了?”蔚蓝想着前不久,徐鸢来她家哭哭啼啼说,白廷议担心喝酒太多对肝脏不好,禁止了这项消遣活动。
“不同意我,但是他没说不同意你带我去喝啊!”徐鸢眨巴着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开始表现出撒娇的架势,“去嘛,半年没喝了,我就喝两杯葡萄酒别的坚决不碰。”
蔚蓝低头看着白糖,问:“你要不要你妈妈去喝酒?”
怀里的人回答说:“不要。”
“看吧,连你儿子也不同意。”
然后接下来,全是徐鸢和白糖的硬核对话。
“迷你白,让我去吧!”
迷你白依旧坚持己见,摇头。
“去吧。”
依然摇头,“嗯,不要。”
再一次,“去吧。”
白糖将注意力逐渐放在了手上的玩具,“不。”
徐鸢决定换一个套路,“不要。”
蔚蓝只听白糖说:“去吧。”
然后某人拍着手,一脸得逞后的奸笑,“看到没,迷你白同意我去喝酒了!”
蓝忆酒吧的门口,上次来还是和韩一结婚前,没想到已经隔了快一年。
走进去,吧台前调酒的调酒师已是不认识的人,“请问二位想喝点什么?”
蔚蓝不想喝酒,所以转头看了看身边莫名兴奋的徐鸢,“你说过,只喝葡萄酒,不要想其他有的没的。”
这话一出,身边的人瞬间蔫了笑意,“知道了,知道了。”还没过半秒,徐鸢又重新对调酒师笑了起来,“给我开一瓶最贵的,喝不完的带回家,我身边这位漂亮的女士请客。”
“你家大白要是知道你这么会省钱,恐怕也不用每天出去拍戏了。”蔚蓝撑着头,有一茬没一茬的跟徐鸢聊。
白廷议是喜欢拍戏,可是最近在家陪她的日子也不少,徐鸢自然是护短的,“我家大白走哪儿都带我,你就是羡慕嫉妒。”
要是再说白廷议的不是,恐怕身边的人会跟自己拼命了,蔚蓝只能尴尬着换了话题:“阿鸢,你说这家店的老板是个怎样的人呢?会不会是个有点忧郁气质的人?”
原来韩一还没告诉她吗?
“应该不是忧郁吧。”徐鸢喝了口酒,编了下说辞,“按我猜测,他顶多只是喜欢蓝色或是取了心上人的名字而已。”
再次仔仔细细环顾了下酒吧里的装潢,蔚蓝感慨着说:“看来确实是个浪漫的人。”
徐鸢喝着酒,想着韩一做过的那些事,附和说:“岂止是浪漫,该是用尽心思才对。”
用尽心思,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韩一都不说的事,她可不敢主动提,徐鸢只好掩饰说:“我的眼里只有大白,哪儿会认识什么酒吧老板。不过是你说到浪漫,想到取他喜欢的人名字来为店做名,觉得很用心思而已。”
蔚蓝对徐鸢前半句的说辞很是认同,“既然你眼里嘴里全是你家白廷议,就该乖乖在家和白糖抢牛奶喝,而不是缠着我带你来喝酒。”
“是是是,老姐教训的对,等我喝完这俩杯,下次再不沾一滴了如何。”
轻轻拍掉面前发誓的手指,酒吧里此时放着一首轻柔的抒情曲,蔚蓝笑了笑没再接话。
韩一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以前出差都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跟她报备,但是今天连一条微信都没有,不免让人在习惯后突然有了些不适应。
“蔚蓝,你在想什么?”
“嗯,没想什么。”收好思绪,蔚蓝跟徐鸢说:“阿鸢,我想回家了。所以,你的进度可以不可以喝快一点?”
徐鸢对此不赞同,“酒要慢慢品,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品尚就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回去那么早干什么?”
虽说回去是一个人,可是在家比在这里待着舒服自在,“阿鸢,我是一个恋家的人。”
徐鸢笑着抱住眼前说得认真的人,建议:“你应该常对韩一说这话,他听了肯定会很高兴。”
也许会,但他最近已不那么依恋她,这两天完全称得上音讯全无,“阿鸢,韩一不会这么幼稚感性。”
“可他在你面前,就是如此。”
“那要我打个电话过去试试吗?”
当刚下飞机走在韩一身边的小金,看到自家老板拿着手机逐渐喜笑颜开的动作表情,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蔚蓝,怎么了?”她很少给他打电话,但是每次打来都会给他惊喜,因为她会说很多在一起时不会讲的话,譬如此刻她正在电话那端轻柔问他说:韩一,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太久。”其实他完全可以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C市,可生活需要一点调味剂,自然是买一束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来得惊艳。只是为什么会有音乐声出现,“你没在家吗?”
蔚蓝实话实说:“我在蓝忆酒吧。”
“怎么样,你也听见了,他并不像你所认为的那样。”蔚蓝买好单按黑手机,从椅子上站起身后对徐鸢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带孩子陪老公了,我们改天再约。”
酒已喝完,徐鸢只好跟蔚蓝一起走,结果没走几步,面前有个穿着酒吧制服的女生笑着对她身边的人打了招呼:“好久没见你来了,最近还好吗?”
“我刚还在想,你是不是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蔚蓝对面前的人温婉一笑说:“看我今天滴酒没沾的样子,该算是过得不错。”
前不久,从星光来这里喝酒的女职员闲聊八卦时听说韩老板结了婚,不过没谁知道她长什么样,何雯想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位女子,因为老板唯一表现过担心的样子就是她在这里喝醉的那次。
“你一个人来的吗?”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她又在想是不是另有她人。
“不是,我和我妹妹一起来的。”蔚蓝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对何雯说:“今天我要回去了,有机会,再来试一次你调的酒。”
何雯点头笑了笑:“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多此一举帮您加糖边。”
“那我提前说声谢谢。”
“蔚蓝,你家韩老板出差提前回来接你回家了!”
蔚蓝这边刚对何雯说完,就听见徐鸢的说话声,然后没等她确认是不是个玩笑,韩一已经走了进来。
“你说不会太久,原来又是在骗我。”
将面前想念了数十个小时的人抱住,韩一在她耳边低声说:“韩太太,我没办法控制对你的想念,所以不眠不休提前做完工作回来了。”
“油嘴滑舌,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蔚蓝笑着推开他,却主动牵起他的手,“这花真漂亮,是送给我的吗?”
韩一把花递给她,柔声说:“除了你,我从没送过别人花。”
在人多的地方,这都是说得什么话,蔚蓝冲何雯再一次笑了笑后拉着他往外走,没想到有人会喊住他。
“老板,今天老板娘没有喝酒。”
老板娘?
“韩一,原来这家酒吧是你开的吗?”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徐鸢看着俩人在店里亲昵,赶紧上前去让他们送自己回家,可没想到会碰上秘密揭穿的重要时刻。只是当事人不肯解释,她又赶着回家,便说起了这家酒吧的来由,“这是韩一在你离开C市那年开的,他说没办法劝你放下酒,只有把你放在能照顾到的地方,他才会心安。”
他就那么有把握她会再回来吗?
有些事,真的不能去细想。
不过这件谁都知道的事,却只有她被蒙在秘密里,“韩一,至少你该告诉我一声,至少你该告诉我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这样我弥补起来也能找到一点准确方向不是吗?”
“蔚蓝,这些都是我的心甘情愿。”他根本不想要她的弥补,他只是要她爱他。
“那么现在是不是无论我说多少遍爱你,都抵不过你为我做的这些事了。”蔚蓝用力抱住他,将眼含热泪的感动瞬间藏在他的胸膛前,“韩一,可不可以让我多爱你一点?”
为什么不可以呢。
“那我今晚期待韩太太的主动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