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
蔚蓝洗完澡在床上翻了无数个身后拿出手机去问了度娘,但APP第一页到最后一页都在讲相爱的时候狠狠去爱,不爱时就利落的放手。
看完后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依旧让她很困惑,好在从中得到了一点证实:爱情,她有过。
人很矛盾蔚蓝自诩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她能前一秒爱韩一爱到海枯石烂,下一秒却能狠心说着此生不复再见。
而这三四个月生活中最多的日常是每天在矛盾中挣扎,任由自己和自己打架。理性告诉她不要再让两个人继续痛苦,感性又让她不要再错过,但挣扎最后的结果又是重回原点--不要再爱他。
退出浏览器手指有意无意的滑到通讯记录那栏,特意加了字符的‘韩一’映入了湿润的眼眸中。
嘴上可以说着不同的违心话去骗人,可现在这代表她心里最在乎的关键字保存该算什么呢?
徐鸢也只排第二个,如果硬说是字母排序,蔚蓝自己都觉得太牵强。
按黑手机她闭眼思考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吃完午饭便打消了念头,或许生病后无人再为难。
如果仍有人为难,她可以告诉对方,自己所做的选择只是因病糊涂。
休假结束蔚蓝便忙成了一个陀螺,而杨歌雅就是那根抽打她团团转的鞭绳。紧凑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忙碌行程,让她在凌晨收工回家变成了常态。
三天后拍摄间隙的化妆间里,杨歌雅和化妆师闲聊了一会儿后看着镜中角落的黑影问:“苗蔚蓝,你到底是怎么进了星光娱乐又怎么得罪了崔可言?”
只睡了三个小时的人本来精神有点恍惚,当蔚蓝坐到沙发上的瞬间便想立马闭眼睡着,结果让杨歌雅的一句话赶跑了她大半的瞌睡虫。
“不知道,可能你需要去问崔总监。”蔚蓝想着对方问了之后能顺便给自己讲讲,虽然并不打算去改变,但好歹心里有个数以后可以尽量避着些。
“你说,就你这个情商怎么入了崔可言的眼呢?说话不噎死个人嘴巴难受啊你!”杨歌雅发完火看了眼镜中自己那美若天仙的脸,连忙深吸几口气静心,“前几天我听刘签说你之前在韩总做艺人那会儿当过他助理,是不是真的?”
“嗯,是真的。”发生的事不想否认,更何况许美偶尔会来给杨歌雅化妆,碰到后两人一起聊天蔚蓝不想避着旁人。
杨歌雅原以为刘签这次不过是又从路人堆里挑了个新八卦让她磕着解闷,没曾想被问的人居然真在韩一那儿待过。
所以当苗蔚蓝说完一分钟后,杨歌雅都没放下自己惊讶的嘴,“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他对你有意思!”
有意思?
蔚蓝觉得杨歌雅能找自己聊这些才更有意思,毕竟休假开始前她还在被杨刘二人不搭理不配合弄得头疼。
无奈笑笑并未再搭话,杨歌雅却不依不饶的针对她。
“韩总退圈后对之前跟在身边的老人都颇为照顾,怎么就你一个人还干着跑腿的助理呢?还有,你跟在他身边几年?知不知道他那个圈外前女友,听说长得很漂亮?”
剩下一半的瞌睡虫这下也跑完了,现在她终于不用忍着打呵欠憋到眼泪直流。
“可能韩总觉得我比较适合做这工作吧!至于你说的他前前女友我是真没见过,因为我跟在他身边并不久。”
杨歌雅半信半疑地望着她,“那你跟了他几年?”
刨根问底是人类的可怕天性,哪怕她表情写满了拒绝对方依然视若无睹。
“杨小姐!韩总不喜欢别人在私下谈论他的感情,更何况那段感情还是快来五年的旧情。如果你真想知道,问崔总监问当事人不都比问我这个路人助理来得清楚吗?”
实话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哪怕说话时尽量控制让语气温和表情温婉,对方仍觉得她在发火。
“居然敢冲我大声说话,苗蔚蓝你是不是也想被我给辞退?”杨歌雅说完见苗蔚蓝听着没反应,又补一句:“要是不想被辞,你现在赶紧给我道个歉还来得及,如若不然立马给我从这里滚蛋!”
杨歌雅说完便从化妆椅上蹭的站起来指着门口,蔚蓝瞧着她眼里的愤怒是恨不得跑出来将自己生吞活剥。
“滚,我可滚不来,要不您教教我?杨小姐作为艺人该有的艺德可真是一点都没有,以后的路能走多远你怕是自己心里都没点13数吧。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能红两天是两天,有个在星光任职的叔父能靠一天是一天,对吗?”
蔚蓝将身上挎着的包扔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后对着镜子前气到脸都变形的杨歌雅继续冷笑说:“我忍你,说到底都是看在韩总的面子上,你还真当自己是多了不起的大人物了。还有,拜托你,以后别和人说我苗蔚蓝当过你的助理,因为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关上门临走之前她不忘提醒杨歌雅:“韩总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崔总监的也一样,如果你要想告状尽管打去,我随时恭候上级领导的批评。辞职报告我就不打了,毕竟口头说了遍杨小姐应该不会再想看见我的名字!”
记得福兰特常说她的忍耐只有十分钟,可她为了让韩一解气逼着自己忍了杨歌雅一个月。
这次忍不了是她现在快要发疯,因为回来后的每天都把自己逼到快要人格分裂,她是人不是神会痛会受伤会难过,但到最后他还是不开心甚至同她一样痛苦。
还有什么办法?她在他面前何时有过办法?
“阿鸢,出来陪我坐坐好不好?我真的好累,累到快要撑不下去!”
苗蔚蓝从不示弱,可回国后的每一天她都在不停软弱。生活磨了她的棱角,爱情磨了她的心气,而他磨了她的所有。
徐鸢接到电话时她正和白廷议陪着小白糖堆积木。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会很晚回来。”挂断电话后准备去卧室换衣服,白廷议拽住了她的左手担心问:“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她现在只想看到我。”
徐鸢开车去到蔚蓝电话里说的地方时,她正坐在路边花坛发呆。
记忆里从小到大能让她哭鼻子的事情不多,尽管此刻她没有挂着眼泪,但徐鸢还是从她脸上瞧出了难过,“要吃冰吗?我请你。”
儿时两人最特别的安慰方式,见她摇头才知回不去的是过去。
徐鸢蹲下身将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一点痕迹,温暖的手便被她脸颊的冰凉刺痛,眼角忍不住落下泪来,“蔚蓝,你还有我不是吗?”
蔚蓝闻言像个落水者般握紧了徐鸢的手恳切问:“阿鸢,我们明天回D市好不好,回去就不再来这儿了?”
“对不起,蔚蓝我 ……”
徐鸢犹豫没有说出口的话蔚蓝明白,时间流逝妹妹早已嫁人,是她痛得糊涂才会一时忘记了徐鸢已和白廷议结了婚的事实。
“阿鸢真得很爱白廷议呀,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做坏人呢!对不起,我不该说这话为难你。”
“你在生气吗?”徐鸢听完蔚蓝的话心里酸涩难言,自己爱白廷议可也爱她,爱情和亲情不能同论,显然她偏向自己是更爱白廷议那边。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韩一又找了你麻烦?”
蔚蓝苦笑着抬头望向徐鸢,语带哽咽,“他没有找我麻烦,以后也不会再找我麻烦,我只是被杨歌雅弄得有点难过罢了。”
徐鸢心里想着:杨歌雅怎会让你如此黯然神伤,苗蔚蓝的心除了家人外其余的由始至终都只余给了一人,除了韩一谁又有资格进去。
“你说什么我都会信,可不可以不要再骗我,姐!”
徐鸢宁愿她恨自己埋怨自己,可六年过去了她没为此说过一句,仿佛当年自作主张的离家出走从未发生,而她也并没有陪着自己一起来。
“如果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阿鸢不会强迫着姐姐跟我来C市,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躲不过的,孽缘怎么可能躲得过,哪怕没有来C市也会在其他地方遇见。阿鸢,我不怪任何人更没有骗你什么,韩一的事还是旁的事都没有。只是工作太累杨歌雅还一直给我难堪,忍不了彻底爆发说了几句她不爱听的话,然后辞职了而已。”
半真半假说多后全成了真,擦掉徐鸢脸上的泪,蔚蓝再将自己的脸也擦了擦,两个人站起身抬着麻木的双脚走起路一瘸一拐,看着有点好笑可她笑不出来。
并且天气沉闷,连她也变得有些感慨起来:“曾经年少以为自己能扛得住大风大浪,到现在才知那些不过小风小浪,可此刻无论多小的风浪我都没有力气再去抵挡它的了。”
“所以本该周末回去的计划提前了两天?”
“虽然理由并不全是,但我是真想两个老可爱了。”
坐进车里后外界的纷扰暂时被隔绝,空调暖风让周身的冰冷散去,连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了些温度。
“阿鸢,回D市过完春节,我想出去走走。”
“走走?又是去G国吗?不行,那么远的地方回去干什么,我想见你坐半天飞机不说还要拿护照弄签证多不方便!”徐鸢说完瞧了眼蔚蓝的脸色,好在并无变化才伸手挽上她的胳膊,“如果真的要走也不必去国外,留在D市不一样可以吗?何况有老徐老苗陪着你,岂不是更好?”
“你啊你,我只说了个大概计划你就赶着先下票否决,这么多年了性子真是一点没变。”蔚蓝用手指点了点徐鸢的头,系好安全带后催着她:“算了,正好到了饭点先去吃中饭吧,吃完后你也能早点回你家。”
徐鸢发动车子后嘀咕了一句:“我又没急着回家,你赶我哦。”
“嗯,就是赶你了。”
徐鸢气结并且咬牙发誓一周内绝对不主动联系蔚蓝,除非她先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