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没了怀孕的可能,他还如何将她留在身边?
“苗蔚蓝我可以接受你继续说不爱我,但你不能这样骗我!”
“韩一,我们已经成了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再骗你。”是不是她谎撒的次数太多,变成了放羊的孩子,哪怕说得是真话也教人不敢轻易相信。
蔚蓝无奈放下刚才情急之下上前拉住他袖子的手,擦掉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这个地方她不想再留,向前走了几步刚与他擦肩的距离,却被韩一拉住了手腕。
“四年前你知道自己不能怀孕后自以为我爱孩子胜过爱你,所以无论我怎样挽回你都要同我分手。苗蔚蓝,现在我可以这样理解你曾经的用心良苦吗?”
蔚蓝点了点头,最后仍选择了隐瞒。
韩一原谅了,只是他的心好疼,疼的不是他和她以后没有儿女承欢膝下,而是为什么不肯相信他深爱她,一个人默默离开。
“你终究不愿选择相信我一次,既然如此又凭什么替我做选择!”
“可是我能怎么办?韩一,我不要以后你的身边只有一个孤单的我,我不要你为了爱我,放弃你本该有的其他更好选择!”
韩一在蔚蓝说完后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揽,原本痛苦的脸色此刻终于缓成了失而复得的舒心笑容,“可你就是我最好的选择,由始至终我都甘之如饴的愿意。”她的泪晕湿了他的衣,而他不愿让她再有一刻伤心难过,“你曾今替我做主选了一次,那现在换我替你选一回如何?”
蔚蓝还没从韩一说的话里回过神来,就被指尖冰凉的触感惊在原地,来不及低头去瞧那戴进手指的莹白指环便听得他带着宠溺的坚定誓言,“我爱你,只爱你,蔚蓝请把你的后半生交由我来照顾参与!”
岁月终究还算善待了她是吗?
错过多年,心心念念忘不了放不下的那个人,仍等在最初的地方爱她。
冬天走了,春天带着希望踏香而来,窗外含苞待放的嫩芽有了全新一季景象,如同现在她开始了有他的崭新生活。
下午两点,当蔚蓝掀被坐起醒神两分钟后环视一圈卧室,韩一又不知去了哪里。
工作很忙,却偏偏要在家里陪她,“什么时候才能不把我当小孩子照顾?”
对着满室弥漫着的木质香味自言自语,她是不是被求婚的喜悦冲昏了头。
起床去到洗手间,捧了几捧凉水浇在脸上,也只有冰冷温度能寻回点理智,但当她看到镜中左手上的戒指时,又看着它发起愣来。
真的可以吗?她真的有把握可以给韩一幸福吗?
洗手间外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蔚蓝只好收起思绪去接,以为是不知所踪的他,结果是消失几天的徐鸢。
电话刚接通那端就先说了话,“昨天老苗说你回了C市,怎么没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蔚蓝想了想昨天的下机情景后实话说:“那会儿下着大雪,为了我俩的安全起见,还是觉得不打扰你一家三口为好。”
徐鸢在那头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行吧,看在你如此体贴照顾我的份上,那我请你吃饭好了。我现在开车过去,你慢慢换好衣服下来刚好。”
一饿肚子脑袋就不灵活,在她答应的话快要脱口而出时,想起自己身在品尚,只好说:“阿鸢,你不用来接我,地址发微信我打车去。”
她话说完,手机里面便传来徐鸢的笑声,“那么急着拒绝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怕我去那儿发现你藏了男人!”
像是心里小秘密一下被人看穿,所以她心虚连说话也变得支吾起来,“男人,什么男人。好了,地址快发我,就这样吧!”
率先挂断电话的次数不多,算下来是今年第二次,上次是为了什么蔚蓝此时已记不得。
拿着手机坐上窗边沙发,身上穿着的衣服出门未免不太合适,正当她懊恼自己不该答应和徐鸢吃饭时韩一提着两纸袋进来。
“我在小区外的餐厅买了些东西,你既然醒了就先吃点东西。”
“我以为你去了公司。”蔚蓝见他走来也起身过去,“这东西可能现在是不能吃了,因为阿鸢打电话让我陪她吃饭,所以我……”
韩一听她说着站在原地,两人正好相差一步距离,嘴角上扬的弧度僵住随后渐渐抿成一线,直至最后变成无奈苦笑,“要不要我送你去?”
蔚蓝摇着头接过纸袋打开,“没想到还能再穿到你给选的衣服。”
感慨讲完,她准备去韩一的更衣室换上,结果刚转身就被他从身后拦腰抱住。
“为什么不愿我送你?”
不悦质问的口气仍带着宠溺,种种情绪拿捏到位蔚蓝觉得韩一不再演戏当真委屈了他的“好演技”。不过是玩心起了想逗一逗他,显然对方全部当了真,她只好赶紧解释:“我不愿你送我,因为我想要你陪我!”
不仅是一顿饭局,更是往后那无法计划的未来。原定姐妹两人的谈心晚餐在加入韩一后变成了五个人的热闹聚会,蔚蓝一度担心徐鸢喝了几杯酒后将旧事说起,好在席间除了关于求婚、婚礼一事被反复谈论外,倒也无再聊其他。
晚上九点半饭局结束,两男人去车库取车,徐鸢挽着蔚蓝的手慢悠悠出了餐厅大门。
春天刚来,夜晚街头吹过的风仍带着深深刺骨的寒意。
站在路边,因元宵节未过,街道两旁仍挂着浓郁喜庆的大红灯笼。
蔚蓝看着右侧地上红如胭脂的晕光,对身旁欲言又止的徐鸢轻声说:“我想得很清楚,阿鸢!”
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生,如此心有灵犀的感应徐鸢一时愣然接不上话,过了半分才淡淡忧愁开口:“蔚蓝,他母亲知道不会同意,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不止郁莲秀还有她们的爸爸徐研杰,上次那通电话后老徐就对她说过不愿再让蔚蓝与韩一重新开始。
呼出的暖风吸进后换成冰凉,虽然冷了些好在也使人清醒不少。
蔚蓝转头看着徐鸢浅笑说:“那时年轻,以为爱是放手成全,以为自己有能力让所有人都满意并且得到幸福,可多年过去,逼我放手的她仍旧恨我厌我,而我成全的那个人依旧痛苦。阿鸢,原来我并没有改变别人想法的技能,你曾说我该学着自私一点,所以这次也该轮到我自私一回不是吗!”
有些话说与不说意义都摆在那里,选与不选其实早有了定局。
徐鸢见着身旁幸福笑着的人,口中犹豫出口的话最终选择了沉默。
另一边说完此话脸上神色未变内心却慌乱忐忑的蔚蓝,将放在大衣外套里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几分。
郁莲秀终究是韩一的母亲,而不同意更是她对自己一直保持的态度,可若真把结婚的事告诉那人,他该会为难。
一个自己在乎的人,一个生养自己的人,该怎么选?
想到韩一,他便停车出现在她眼前,路灯照亮下能看见他脸上带着的微笑,蔚蓝不禁暗自感慨了声:真好看!
熟悉木香随着风吸进肺腑接着是他将她圈紧入怀,还有他那柔声话语从耳边传来,“太冷了,回家吧。”
“韩一,我爱你!”
用力贴紧他温暖的怀抱,心里的忐忑不安渐渐被静谧冲散,蔚蓝其实还想说句土俗掉渣的话:有你真好。可是在她第一句讲完时明显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僵直不动,遂放弃了。
韩一低头见着胸前的身影,以前不善表达感情的人突然说着爱他,没有惊喜甜蜜反之开始担忧,遇到她,他已越来越不像他。
抱她的力度又紧了一些,韩一最后低头旁若无人般吻上她柔软的唇,一吻结束压低声音回答她:“蔚蓝,我更爱你!”
一旁准备告别说再见的白廷议夫妇见到此情景瞬间带着小白糖消失无影踪,上车后徐鸢用手机给蔚蓝发了条信息:姐姐,祝你幸福,一定要狠幸福!
等蔚蓝见到微信时她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客厅的灯全部被打开亮如白昼,回完徐鸢的信息后她给韩一打了电话,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在楼下车库分开时,她告诉韩一领证时间等今晚过后再定,他点头答应但说了多遍不能超过一周。
洗完澡躺在沙发上,蔚蓝理了半小时乱如麻绳的思绪后给徐研杰打去了电话。
时间有点晚,她不确定老徐是不是已经和老苗上床休息,好在响了两声后对方接了电话,“蔚蓝,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老徐,对不起,这么晚还打电话来吵醒您美梦。”
比起爸爸这俩字,蔚蓝和徐鸢更喜欢称呼他为老徐,打小养成的习惯现在若是改掉,只怕他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说说吧,今晚的聊天主题是讲哪个方面?”他的大女儿除非有要事说,不然不会挑他休息的时候打来说想他俩,徐研杰起身戴上床头放着的眼镜去了书房。
蔚蓝从沙发上坐直身子后小声起了头,“老徐,今天有人拿着戒指向我求婚,您说要不要嫁?”
徐研杰用手抬了下鼻梁上的镜框,眸光渐厉转瞬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祥和,“韩一?”
简短两字很难听出太多情绪,但也能猜出几分不愿意。
“嗯,是他。”
今晚这番谈话恐怕父女俩要讲到凌晨,其实她该等明早天亮了再打给老徐,可惜发生的事情没有回头一说,只能硬着头皮讲出自己想了半小时的说辞,“爸,我曾经恨过他母亲,包括现在仍不能原谅。可是韩一他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只怪大家当时处在一个不该共存的节点上而已罢了。”她没想为谁摆脱责任,更没想为郁莲秀争取好感度,说到底只为他。
“多年等待,女儿不知道还有无那个运气遇到再这么执着爱我的人,所以您和妈妈可不可以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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