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还打电话来膈应她,到底想干嘛,遂问:“我今天又犯什么错了,害得您打了二十几通电话都要等着我来接受教训。”
韩一拍了拍龙袍袖子粘上的灰尘,冷着笑说:“刚才干嘛去了,打你那么多通电话都不接。”
蔚蓝心不在焉敷衍还不忘揶揄他两句:“能干嘛,在家睡觉,不然你以为是去夜市贩卖盗版菜盘子了吗!”
“哦既然在家,反正你也醒着,那就加我微信,开个视频让我检查检查你白天的工作。”
蔚蓝闻言吓得咬着手指在旅店的房间里来回走,支吾着糊弄说:“那个,今天太晚了,韩老板是要干大事的人,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明天我再发视频给你。”
韩一没管她的借口,坚持:“让你加你就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该不会你不在家吧?”
那妖精韩冰块是有透视眼吗?这都能被他猜到。
实话说肯定少不了被痛骂,甚至有可能会被扣分威胁,这样下去,离开他家的日子何时能到头?
可急得蔚蓝团团转,不过眼珠一转她便想到一计撒谎说:“今天亲戚到访,肚子疼,能不能今天先饶了我,明儿再接着查。”
电话那头,韩一对着化妆镜愤怒地发火说:“苗蔚蓝,你居然又背着我往家里带人,是不是想把分扣光再被我撵出去?”
声音吓得正在给他化妆的许美,把手里的化妆刷全落了地。
男神是不是都白痴!
蔚蓝完全没想到韩一居然不知道她口中‘亲戚’的含义,此时真是让她羞愧难当直懊悔,撒谎借口那么多,她是作死才选大姨妈。
奈何她不说话便被韩一以为是默认了罪状,“这次又是你家的姐姐还是阿姨?当我家是名胜古迹还是观光胜地,是个人就往我家带。怎么不说话,平常不是挺伶牙俐齿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蔚蓝对着电话大声说:“我说的亲戚是生理期,知道了吗老板。今天免费给你上一课,省得以后你女朋友这么说,你还一脸懵逼!”
听到此话的韩一,白净的脸顿时一片绯红,赶忙挂断了电话。
一旁看热闹的小金和许美见他如此慌张,担心问:“怎么了老板,是不是蔚蓝又带陌生人去了你家?”
韩一此时只想把刚才自己说过的话,格式化删掉,便沉默不语。
岂料小金还多事继续说:“老板别生气,我天亮就打电话过去说说她。”
他听后立马阻止:“不用了,她被我骂一顿后,已经积极承认了错误,我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身后的两人听完相视点点头,又接着干自己手里的活。
许美拿粉扑在给他定妆时,忍不住念叨:“瞧把老板给气得脸都红了,看来这次蔚蓝是真的过分了。”
韩一只好假装没听见,胡乱点开手机软件缓解内心的尴尬。二十五年里第一次被人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她苗蔚蓝还真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奇葩。
旅店里,徐鸢躺在床上饶有兴趣的望着床前拿着手机的蔚蓝说:“你刚才那么对韩男神说话,要是被他后宫的那几千万佳丽知道,啧啧啧,后果想着都惨不忍睹。”
“那是他先说我,我迫不得已反击而已。”不说还好,一说就想把心里积攒的怨气通通往外泄,“阿鸢,你是不知道我之前那一个月过得什么日子,那才真叫惨不忍睹。”
“你觉得在品尚待着苦不堪言,那是因为你不喜欢韩男神,要是喜欢他后定不会这么认为。”
感情的事很麻烦,蔚蓝也未过多憧憬,“你到底是谁的妹妹,该为谁说话?合着说半天还是怪我不喜欢他的原因?”
“哈哈哈,为你说话还不成嘛!只是刚才你说的那个亲戚,倒是真笑得我肚子疼。你出门没和他讲,也难怪人家要问。”
这不说还好,一说蔚蓝更来气,“没和他打招呼不全是因为你,想着那么多天没见,一时间哪还记得那冰块脸。不过明早我是必须要回去,如果你跟着我一起,要不先去他家住两天,我搁下脸再同他商量商量。”
徐鸢听完摆手笑说:“不用,我回大白家,答应你整理的事,我会整理好,你放心。时间很晚了,快睡吧姐。”
喜欢当真是一件痛苦又麻烦的事,开始不容易,结束舍不得,放下又难过。
不缺物质条件、不缺家人的疼爱,蔚蓝觉得自己不会也不愿去为那情事伤心费神,如果徐鸢能像她这样孑然洒脱的想该多好。
望着睡下的身影,蔚蓝拿上手机去到阳台。
多么美丽的夜,不过终究会天明,等再醒来时又会是新的开始,会有新的期待。所以该说再见的时候,该好好道别,那才是对过去的自己最好的交代
“晚安,我的阿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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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喧嚣的C市,蔚蓝行李还没放下便先在群里报道:“闲散人员苗蔚蓝,今天还需拍视频打卡吗?”
许美却给她发来一条私信说:“蔚蓝,赶紧给老板去道歉,从昨晚知道你带亲戚去他家,一直到现在还生气呢!”
满脸黑线,这让她怎么回,编辑了半天也只打了六个字:“知道了,谢谢你。”
坐到落地窗边的白色地毯上,点开韩一的头像加为好友,过了几分钟后他同意了她的申请。
蔚蓝拍了两段客厅的视频给他发过去:“昨天说话的态度是我不对,不过积分你还是省着点扣。还有,以后每天我都会主动到你这儿打卡,所以消消火吧!”
没一会儿他就回了她:“你怎么知道我在发火。”
“因为你身边有我安插的线人。”
韩一看完手机望向身后正吃着盒饭的两人,审视着问:“你们谁给苗蔚蓝通风报信,说我在发火。”
小金满口包饭应声保证:“绝对不是我!”
看向另一边快把头伸进饭盒里的人再问:“小美,你是不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线人!”
“老板,草民冤枉啊,我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是蔚蓝的人。”
韩一又望向休息室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不过他们和她见面的次数不多,群里面也甚少说话,想来这可能性不大,最后一番思量,韩一还是觉得小金和许美最可疑。
冷着脸继续对着他俩说:“以后有什么事我会自己找她,你们两个少在我背后给她透露小道消息。”
端着盒饭的两人拼命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憋屈:“自从招了新员工,怎么他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
七月中旬,蔚蓝跟着韩一去了一趟西北。
正值暑热月份,还带她去看黄沙的人,想必是真得很讨厌她。
“苗蔚蓝,我放车上的伞快拿过来撑开!”
风吹得头发满天乱飞,打伞是想飞得更远还是想直接上天?
看向左前方穿着白衬衣站立湖边的身影,蔚蓝希望这风能刮得更烈些,最好是把韩一直接吹走。
“知道了,我找到就拿过去。”
这时站韩一身边的导演笑了起来,“你这助理是朋友介绍,还是你家亲戚?看起来是个不易相处的人。”
闯荡江湖数年,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
韩一推了推墨镜笑说:“不易相处那是没遇见能降住她的人!”
导演是韩一出道拍戏就认识的,两人谈话自是没多顾忌,“再怎样,人家到底是女孩子,你且温柔点。”
温柔!是因为他们没见过苗蔚蓝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要是见过了,定会劝他:“韩一,别客气,尽管将厉害招数对她用。”
想到她心情就不好,嘴上开始催促:“苗蔚蓝,你是回C市做伞去了吗?”
房车里找得满头大汗的人,听他一催,表情更是难看了不少,拿着伞踩着沙,蔚蓝抱起它就往韩一那边跑。
等她刚站立脚撑开伞还未歇口气,韩一又吩咐说:“苗蔚蓝,我口渴了,你去把车里泡的柠檬茶给我取来。”
蔚蓝没动,看着他,“你刚才怎么不一起讲。”
韩一拍拍椅子上的黄沙后坐下,理直气壮说:“那会儿没觉得口渴。”
不自觉瞪了他一眼,见有人朝这边看过来,蔚蓝将头低下靠近韩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说话声讲:“我去拿可以,不过你得给我加点分。”
“你现在是不是做什么都要我先预备着好处?”
韩一问着偏过头去,恰巧碰到她额头,两人四目相对,她率先躲开,然后他听到她带点不屑语气说:“那是当然,毕竟我留下的原因是想赔那个破盘子,好不欠你。”
蔚蓝说到盘子,脑中瞬间浮现一个画面,她又主动用手指碰碰他,“韩老板,你看那盘子可不可以这样赔你。就是,我亲自去做瓷器的地方为你整一个,如何?”
韩一嗯声点了点头,“诚意是够了,但质量没保证,你该知道我是个有品位追求的人。”
蔚蓝冷笑一声,“你可不只是有品位有追求,更是偏执到无可救药。”
“所以别惹毛我,因为我认定的人和事轻易不会改。”韩一见她还有话说,直接打断,“和你废话这几句更渴了,还不快去端柠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