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走,大可以让韩一炒了我就好,您何苦自己亲自来动手赶我。”
“听苗小姐这话的意思,是不肯答应我的提议了?”
“韩夫人可能不是很了解我。”蔚蓝笑了下,继续说:“我对别人支使去做的事,一向很抗拒,您让我怎么答应呢?”
沙发上坐着的人,脸色已是难看的一百倍,在听闻这话时更是怒目瞪着她,厉声说:“仗着韩一有点喜欢你,在我面前便自以为是了,苗小姐恐怕还是高兴的早了些。因为我们韩家的门,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往里进,品尚的女主人,更不是你想做便能当!”
高兴?她现在可是气得双手都在发抖。品尚的女主人,更是笑话,她还没那么想不开!
蔚蓝敬郁莲秀是长辈,也尊重一个母亲的立场,只是说话一定要咄咄相逼才显得出她对韩一的关心吗?
“韩夫人,您的儿子喜欢我,我不否认。但我从没有想做你们韩家包括品尚的什么女主人,这一点不管您信不信,没有就是没有,过多的否认也是多余。”蔚蓝往郁莲秀跟前走了两步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慢悠悠问着一事:“不过有一事恕我冒昧多一句嘴,您说,韩一小时候想要却没得到的爱,难不成您现在一味的强加就可以填补上吗?说实话,您对韩老板的关心,我还真没听明白,更加理解不了。”
这事本轮不到她来管,可那天韩一在楼道上抱着她失落伤心的模样,这会正在理智里作乱。
所以蔚蓝在郁莲秀气得脸都变红的时候,又开了口:“韩一不管找谁共到白头,都是他自己的人生。韩夫人,您这么自作多情地替他着想,难道不怕他更想逃离您身边吗?”
这话终究是成功的让听到之人火冒三丈,勃然大怒,“苗蔚蓝,你以为自己听了我们家一点过去的事,就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吗?告诉你,不管韩一怎样想,我始终是他的母亲,血脉亲情岂是你这个外人能评头论足。话已说尽,希望如你所说那般,对这家女主人的位置不抱任何想法,否则就算是韩一厌恶我,我也不可能让你进我们韩家!”
郁莲秀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品尚,而被说到有气没地可撒的人,只能窝在沙发边对着游戏的角色一顿怨念:“苗蔚蓝,你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他们老韩家什么,这辈子追着赶着都要跑来还!”
时光飞快流逝,转眼一周的时间已过,蔚蓝在腿上的伤好差不多那天依旧没想出应对韩一的完美良策,却在郁莲秀找她后产生了想直接跑路的想法。
韩一回C市那晚,下了一场大雨,原计划八点到家硬是堵车快到十点。当他火急火燎开门时,屋里黑漆漆没一点光亮,跟前几次他回来时开着的满室灯光,形成了强烈反差。
心里闪过一丝难过感觉,把东西随意搁下,他跑上楼去找她,“苗蔚蓝,你在家吗?”
卧室门打开的瞬间,屋里一片静悄悄,她不在。
正当韩一打开灯准备去她衣柜确认一件事时,听到了一声开门的动静。
心跳加速,是失而复得的激动,还是她没趁此机会丢下他消失不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习惯不了没有她的安静。
韩一跑下楼将被雨淋湿的人,紧紧拥进怀里,“苗蔚蓝,我多怕你再也不回来!”
蔚蓝是有想过要逃的,甚至想过直接去清溪镇隐姓埋名,可是在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放弃了。
因为C市是他长大的地方,也因为上次他找她的恐怖记忆。
“你找人的办法那么厉害,我能躲去哪儿呢?”适应着他禁锢的拥抱,蔚蓝苦笑说:“既然你回来了,那今晚我们谈一谈。”
韩一洗完澡下楼的时候,她已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并且看见她面前的茶几上还放了几瓶酒。
“你的脚伤才好没几天,确定要喝酒?”
问话没有回应,韩一准备将桌上的东西清走,结果被她阻止:“你跟我没喝过,不妨今晚把酒相谈。”
她说着直接走到他身边来取酒开瓶,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味因此瞬间被一股酒味替代,接着她倒了一杯葡萄酒递给他,“喏,喝吧,这酒度数不高。”
韩一不喜欢喝酒,可以说是讨厌至极,但当看到她看他的眼神里带了些不容拒绝的期待时,最终还是接过了杯子。
酒杯过半,身边默默喝酒的人,终于肯开口与他说话。
“韩一,你也看到了,这才是真实的苗蔚蓝。”
她说完,仰头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因为喝得太急有几滴顺着颈窝往下,滑进了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中。
桌上已经空了一个瓶子,如果她能和他在一起,韩一想开一间酒吧,虽然是纵容了,但至少不会担惊受怕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喝得酩酊大醉。
将视线重新放回她的脸上,韩一伸手擦了下她唇角,“苗蔚蓝,你喜欢的,我都可以接受。”
这话听着好像她和他有层拆不散的关系!
蔚蓝低头冷笑问:“只要我想要的,你就会去做?”
“嗯,只要你喜欢。”
抓了下半干的头发,蔚蓝偏头冲韩一冷冷说:“那我想要你离我有多远是多远。”
心有点疼,像被针尖狠狠扎了几下。
韩一看着面前渐渐扬起笑意的人,轻声说:“你喝醉了。”
不过一瓶红酒,她怎会醉,蔚蓝再次靠近他说:“韩一,我的答复是—希望你离我远一点,你懂不懂?”
可是他不说话了,并对她笑,那样宠溺疼爱的笑,他怎能在说着分道扬镳不再遇见的场合对她用呢?
他是没有自尊心,还是预备对她死缠烂打?
当真是,母子俩都不讲道理!
头疼,心也突然变得慌张乱跳,蔚蓝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后将手搁在他的肩上,贴近他耳边说:“韩一,你这样的笑会让人想要吻你。”
韩一直视着眼前面色桃红的人,笑着问:“那你想吻我吗?”
凌晨五点睁眼的蔚蓝,适应了房间昏暗光亮后从床上坐起身,这时才发现身旁还有一个赤裸着胳膊抱住她的人。
低头看了看浑身一丝不挂的自己,她淡定拿开了韩一的手,轻脚下床去到另一间卧室,打开浴室的热水洗了澡,换上一身长裙关门下楼乘车去到城北最热闹的中心商圈。
为什么去市中心?因为现在她脑袋空空没有任何多余想法。
下了车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蔚蓝想打电话给徐鸢闲聊两句,但是她翻遍了挎包也没找到手机,想来是落在了品尚。
走累了,她在商场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好在今日天气晴好没过多久朝阳便透过薄雾照下,街上的行人因此也多了些。
待到上午八点半旁边药店开门,进去买了点药咽下,她才犹豫想着往回走。当路过一个小吃摊时她又停下脚跟老板娘点了一碗特辣的牛肉面,最后吃得眼泪鼻涕直流,连老板娘都看不下去来劝说她:“姑娘,不能吃辣就别吃了,瞧把你自己难受得!”
难受吗?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蔚蓝闻声放下筷子扯了几张纸巾把自己收拾干净,付了钱离开店磨蹭着在街上晃悠了半小时后,她无处可去只能打车回了品尚。
品尚公寓韩一的家门口,当她犹犹豫豫十分钟后终于鼓起勇气决定按门铃时,却是不知醒了多久的韩一先开的门。
蔚蓝扫了一眼他后脱掉鞋子进了屋,偏头瞧过去客厅茶几上的酒瓶早已被收拾干净,丝毫不见昨晚喝酒的脏乱景象。
不想那么早面对可最先面对他,有话想说又不知从何开始讲起,她只好转身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问:“你这么早起来,是今天有安排行程?”
“昨晚的事,对不起。”
韩一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认真说着抱歉,虽然已无济于事,但他并不是借酒乱性不想负责,反之他更想听她一句“既然对不起,那你就娶我”的话。
手用力握住挎包的肩带,松了紧,紧了松重复数遍,蔚蓝才故作轻松对他说:“都是成年人不小心犯得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让它过去吧。”
没有说笑,她是真要忘掉,至于韩一现在的想法,她没有多余闲心再去管他。
原本空寂的屋子,当两人都沉默时便更显冷清。没有打破尴尬的好办法,蔚蓝只想上楼去找手机,可在脚刚迈开一步的时候她被韩一拉近了他冰冷的怀里,随后头上传来一声无奈叹息:“过不去了,苗蔚蓝,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
盘子的事没解决,感情的事没处理,现在竟又多了一笔糊涂账。蔚蓝想:她最近到底都在干什么?
昨晚之前可以理直气壮,但是此刻她在他面前已无资格。挣扎着从他怀里脱身,蔚蓝苦笑着问了他:“忘不掉!那韩老板是想我负责还是马上离开?如果都不是,那么条件你随便开,我尽量满足你可以吗?”
郁莲秀都能这么要求她,她是不是也能向韩一提?
原以为韩一的答案会是她说的其中一个,不曾想他只说了四个字——让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