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线索

竹夫人战战兢兢接待了江旧年,江旧年手握念执,竹夫人注意到,念执在隐隐发功。
“江尊主怎么来了?”竹夫人脸上勉强笑了笑。
江旧年也没卖关子,直接切入正题:“竹夫人,我似乎,感知到了天脉的气息。”
“天脉?”竹夫人后背一阵冷汗,“天脉不是早就被毁了吗?”
“可是我怎么又感知到了呢?”江旧年表情十分古怪,好像一种威胁,看得竹夫人心里发怵。
“江尊主如何感知得到?”竹夫人定了定神,疑惑地看着他。
“荒野渡那日,他自断筋脉,我冲了上去,念执沾到了天脉灵力。如今,是念执感应到了,竹夫人也知道,我的念执擅长通灵。”
“那……江尊主打算如何?”竹夫人怕露出破绽,忙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我记得,当日是慑华和晚笙破了他的神形。”江旧年就那样站着,有种蓄势待发的派头。
“那江尊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天脉可不是小事。”
“竹夫人,”江旧年眼底透着冷峻,“他们到底有没有把许棠神形给废了?”
“江尊主这是在怀疑郎溪?”竹夫人正色道,“我郎溪立足百年,声誉最为重要。你觉得慑华这样的孩子,会不顾门派声誉去做那种蠢事吗?”
江旧年原本还咄咄逼人的眼神暗了暗,的确,竹瞻不像那种人。
可是,他的的确确感受到天脉气息了啊,为何这气息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一样。
江旧年带着疑惑离开了,行至竹眠居所时,突然看见一株海棠树,不禁纳闷道:“咏凉天几时种起海棠来了?”
刚往前走几步,江旧年猛地一惊,往后一看,那树海棠重新映入眼帘。
“海棠……许棠……”
竹眠和许棠刚施了符正打算离开郎溪去仙骨岛,才出门就撞上了江旧年。
“江尊主怎么来了。”竹瞰嘻嘻哈哈跳了出来,挡在了许棠和竹眠的前头。
“峙宇啊,这两位是……”江旧年盯着竹瞰后面那两个人,眼底划过一丝烈火。
“在下白藨倪,这位是我朋友黑凤梨。”竹眠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许棠见状,也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还煞有介事地把头转向竹瞰:“竹四公子,这位是……”
“在下断舍江旧年。”江旧年脸色十分平静,仿佛他们第一次相识,“两位是?”
“哦,江湖侠客,这个黑少侠前几天被人群殴,受了伤,碰巧被我看到了,救了他,他跟他表哥特地过来表达感谢。”竹瞰抢着说道。
“哦,原来如此。可既然是你救的他,那……为何他们在可栖这里?”
“啊?这……”竹瞰支支吾吾不知所措。许棠赶紧站出来:“是这样的,我们久仰竹三公子的归来兮,想来学学,就托四公子带路来到这里,不巧三公子出去了,我们也就打算回去了。”
江旧年一笑:“两位少侠还是不要冲动,通灵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需要承载的风险也很高。只有神族和仙族能看到人的过去和未来。对于凡人,能看到别人的过去已经是极限了,而且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两位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吧。”
“听尊主这么说,那我们就是一般人,还是不要学了。江尊主,告辞。”许棠说完,拉着竹眠就走了。
走了好远,竹眠问他:“为何这样仓皇?”
许棠停下来,喘了口气:“我怀疑江尊主已经认出我们了,这符咒还没有来得及让竹夫人加固,我的灵力不够,江尊主这方面什么水平你也不是不知道,还是赶紧把正事办了好,省得又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两个人来到仙骨岛,那家医馆已经不在了,两个人打听许久,才找到了那个仙医坟墓。
许棠站在坟前,面色凝重,往后退了几步,欲向这个坟鞠几躬,谁知后面有个小土包,把他绊了一下,一个摇晃,许棠踩在那个小土包上稳稳地站住了。
“许棠,这好像也是个坟墓。”竹眠提醒了他一句,许棠赶忙从上面下来,扒拉了几下土,把自己的脚印盖好,旁边有个跟家里人一起上坟的小孩看到了,笑话他:“那只是李老爷家狗的墓。”
许棠冲他笑笑:“世间万物都应该被尊重。”说罢,双手合十,为那个小狗念了十遍往生咒。有起身向仙医的墓鞠了三个躬,竹眠站在他旁边,也跟着一起鞠躬,许棠扶住他:“竹眠,这是我的罪过,我自己来承担就好了。”
竹眠没有吭声,只冷冷地看着那个墓,许棠无法,只得等周围人都散尽了,才走至旁边,把手覆在他的坟包上,念了咒,闭了眼。
“大夫,大夫在吗?”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在仙医馆门口被拦着不让进,跪在门口苦苦哀求,“我有一魄被损伤了,求仙医救救我!”
门口的小童踢了她一脚:“你付得起钱吗?知道仙药有多贵吗?这岂能随随便便施舍?”
那女子只不停地在门口哭,引得一堆人前来围观,不一会儿,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怎么了?怎么吵吵闹闹的?”
仙医馆门口站上了一个人,许棠定睛一看,正是那个仙医。
“怎么了?”仙医见有人围观,也毫不在意,只冷冷看向地上的女子。
女子可怜巴巴抬起头,扑到仙医脚边:“大夫,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你怎么了?”仙医有些不耐烦。
“我,我有一魄,被,被一个道长打伤了,有时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女子磕磕巴巴的说道。
“不是很方便?”仙医嗤笑一声,“你相公呢?怎么狠心让你自己来?”
“我……我被休了……”女子抹了把眼泪。
“休了?最近没听这一带有谁休妻啊,往常可都得被人嚼烂舌根。你哪里来的?”
“樹岚。”女子抬起头,梨花带雨,模样甚是可怜。
樹岚?许棠一惊,莫非……
“樹岚?呵!”仙医指着她对众人说,“诸位听听,樹岚离这里这么远,她都能走过来,就这还说行动不方便?我看是哪个同行派来搞我的。”
女子还要哀求,却被仙医呵斥道:“哭闹了这么久,中气十足,还说自己不是骗子,滚!被休了还出来丢人现眼,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说罢就回屋睡觉去了,那女子起身,在周围人指指点点中一瘸一拐走开了。
又是一个趔趄,许棠回到了当下,竹眠的胳膊在他身后虚扶着,见他好好的,就收回了胳膊。
“竹眠,有点头绪了!”许棠惊喜地抓住竹眠的袖子,“我方才在仙医那里看到了一个女子,说是樹岚来的,被夫家休了的!你想想看,会不会……就是如蓝姑娘的娘亲?”
竹眠被他拽得身子一晃,只点点头:“有可能。”
“让我再回想一下,仙骨岛,被休的女人,樹岚……她们怎么说的来着……一个女人莫名其妙躺在了猴儿贾门口……”许棠松开手,在竹眠面前走来走去,竹眠的眼睛一刻不眨,只跟着他。
“喜服!喜服!”许棠突然停下来,又拽住了竹眠袖子,“她们说,猴儿贾在门口发现那女子的时候,她穿着喜服,你想想看,这又和什么连起来了?”
“喜服……陌河?”竹眠也隐隐一惊。
“对!陌河被李四绑去做小琴替身的,不就是穿着一身喜服被投的河?”许棠拍了拍手,“河妖曾说过,那女子不是普通人,今日在仙医那里,又听她说自己被一个道长打伤,想来道长不会攻击普通人,她很有可能是某个异族。”
“你难道没有看清她的脸吗?”竹眠忍不住问道。
“我看不清。”许棠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是我灵力不够还是规则问题,我只知道这么个事,但是你让我事后细细回想谁的面容,还真想不起来。可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极为重要,每件事都和她有关,那……”
“什么?”竹眠见他突然陷入沉思,疑惑道。
“桑尊主又是怎么回事?方才那女子称自己被一个道长所伤。我们也都看到了,被失控的我杀掉的几乎全是欺辱过那个女子的人,难道女子口中打伤她的道长是桑尊主?”
“眼下,只有去弃闻了。”许棠面露担忧,“会不会被发现。”
“已经被发现了。”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两个人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桑渺和桑羽。
“你们?”许棠一脸难以置信,只试探着说道,“你们什么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别装了,许棠,我们知道是你,是你回来了。”桑羽把傲芸一抽,虎视眈眈看着许棠。
竹眠一把将许棠挡在身后,语气极其清冷:“你们要干什么?”
桑渺冷笑一声:“干什么?自然是再干掉他了,凭什么我父亲和兄长死了就死了,他还能活得好好的。只要让我看见他,不管他有几条命,我见一条杀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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