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霸绕了点路才找到一家高档酒店,开了一间房。
两人全程都没有和对方说话,仿佛一开口,某种刚刚达成的默契就会被扯断。
甄丧是在萧天霸的后面进入房间的,关门的同时,他偷偷拔掉了插在感应器上的房卡,没等他扔掉,萧天霸转过身来,他只能将手藏在背后,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低着头。
如果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这么说,可是他的心又告诉他,不过就是跟人开房睡个觉,禁欲这么多年,也不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倒显得他矫情了。
关键还被动。
甄丧抬起头,将手伸到前面,当着萧天霸的面将房卡随意地往地上一扔,他笑着往里走了几步,装作观察房间摆设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做这种事,我不喜欢太亮的环境。”
萧天霸看着他四处走动的背影,说道:“你可以拒绝。”
甄丧转过身,看着他,说:“你情我愿的事,为什么要拒绝?”
换作平时,面对甄丧如此轻挑的态度,萧天霸肯定是要黑脸的,但在见过这人为自己担心的模样后,他十分肯定甄丧此刻只是故作镇定。
从来没有人能够爬上甄丧的床,换作另一个解释,就是甄丧对即将发生的事毫无经验,他此刻的镇定不过是长久以来的一个习惯,他的态度越是轻挑越是证明他内心有想要遮掩的东西。这人惯于演戏,演多了,就把自己也给套了进去,他还当自己演技精湛,其实在看穿真相的人面前早已漏洞百出。
萧天霸第一次可以将甄丧看得如此透彻,也打定主意,今晚这个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怎么拿自己调侃、说笑,哪怕是拒绝,他都不会生气。
一个人要经历过什么才能抹杀掉原本的自己,叫人心中无爱、情无所依,一腔温软全附在了散漫不着调上?
甄丧微笑着坐在了床边,抬眼看着动也不动的萧天霸。
他越是这样笑,萧天霸越是觉得心疼,脚像是生根了似的,挪不动。
他难得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最后发现,他其实是希望甄丧拒绝的。
“你还在等什么?”那人却这么说着,一贯的漫不经心。
萧天霸咬了咬牙,眼见着甄丧是不会开口拒绝了,也就收起了为别人打算的心。
今晚的机会是甄丧给的,至于后果,他可以一个人担着。
打定主意,萧天霸抬起了脚。
灯霎时熄灭。
被拔了房卡的房间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