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律师迅速把拟好的合同交给甄丧，甄丧看过一遍后表示很满意，稍加修改后就打印了一份出来。
甄丧在合同上签好字，盖上公章，然后交给王律师，由王律师过目一遍后递给萧天霸。
萧天霸接过合同，在王律师惊讶的眼神下，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你不看一下吗？”王律师问道。
“不用。”萧天霸将合同还给了王律师。
“就不怕被坑？”
“不怕。”
王律师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那就恭喜升职了。”
“谢谢。”
“王律师，辛苦了，一起夜宵？”甄丧走上前，看了看时间，已经过零点了。
“不了，老板，已经很晚，我还得回去陪老婆孩子。”王律师笑着婉拒了。
“应该的，那就先欠着吧。”甄丧没有强求。
“行，那老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甄丧点点头，说道：“路上小心。”
“好的老板，再见。”
“再见。”
王律师打完招呼就走出了办公室，不等他走出办公大楼，他就收到了一笔转账。
萧天霸是看着甄丧给王律师转了三千，一脸的无奈。
“没事，我有钱，马上就赚回来了。”甄丧说着打开了股票app，指着其中一只说道，“你看，这不已经赚回来了？”
萧天霸瞥了一眼，并不关心这个，他顺势问道：“你玩股票是自学的吗？”
甄丧戳着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收起手机，拉着萧天霸的手往外走，说道：“陪我吃夜宵。”
萧天霸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附和了一句：“吃什么？”
甄丧想了想，说道：“不如去绿荫酒吧看看？他们家有简餐，上次去的时候我有留意到他们的春节营业时间，这会儿应该还开着。”
萧天霸以为甄丧还没对那家酒吧的美人老板死心，一张脸立马就黑了，也顾不上去想刚才甄丧一瞬间的失神是为什么。
“别多想，我就是想故地重游一下。”
“换个地方。”
“你确定？”甄丧侧头看他，“那可是我们定情的地方。”
萧天霸心脏猛地一跳，一不小心就想到那个晚上，愣是把那个什么美人老板从脑子里挤了出去。
“我还惦记着那幅画，说好了要送你的。”
“没说好。”萧天霸声音低沉，“要见了画这幅画的人才知道是谁赢了。”
“那就顺便见一见。”甄丧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送个屁的画！你就是想见梁英！
萧天霸气的想走，但是又怕留甄丧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只能暂且压下。
他倒要看看这个梁英究竟长得有多好看！
两人走出办公大楼，等在车里的司机看到了他们，很快就将车子驶上前。
萧天霸跟在甄丧的后面上车，因为司机在场，说话自然不能像两人独处时一样，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声音，有些艰难问道：“如果他还是不见你，怎么办？”
“老办法，再闹他一闹。”甄丧答得飞快，像是早就想好了的。
“……”确实像甄丧的作风。
不过就是见个美人，至于吗？
萧天霸的醋意已经从胸口溢到喉咙口了，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试图用疼痛来麻痹自己，一连咬了三下，才将滔天的醋意全部压了回去。然而口中已经有了血腥气，为了避免被甄丧发现，他拿起插在车门储物格里的一瓶矿泉水，打开后灌下两口，终于把口中的血腥气冲淡了。
甄丧不明所以地看着，很想跟他说当心闹肚子，但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两人来到绿荫酒吧，廊道中的画作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无不同，那幅名为《漩涡》的画又被挂了回去，甄丧路过的时候，再次把它取下，然后大步往酒吧内部走。
侍应生看到有客来，立马迎上来，将他们带到空桌坐下，然后就去找经理。
萧天霸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客人不多，加上他们也就三桌。一桌坐着四个男人，在喝酒聊天。还有一桌是几张桌子拼起来的，围坐了八个人，有男有女，年纪最大的二十五、六岁，最小的可能还不到二十，他们在玩狼人杀，一个个情绪高昂，衬得原本安静的酒吧十分热闹。
他们中间有一个皮肤白皙的男人，灯光打在他身上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在这一群人里十分惹眼。他留着齐肩的棕色卷发，一边的头发挂在耳后。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带着夸张的表情，举手投足分外优雅，说话时，偶尔会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有些腼腆。
这个人，从长相到气质，都符合甄丧的审美。
萧天霸转回头，向甄丧看去，果不其然，甄丧的视线已经定格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就是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萧天霸十分不爽的往外坐了点，挡住了甄丧的视线。
视线里的美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带着愠怒却不失帅气的脸，甄丧对着这张脸，笑得十分无辜。
“经理也太慢了。”甄丧没话找话。
萧天霸不搭话，就这么看着他，脸色又往下沉了沉。
甄丧见翻不了页，干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美人就跟看外头那些油画似的，仅限欣赏，难道这醋也吃？”
“吃。”
甄丧被噎了一下，低骂一声：“醋王。”
萧天霸听到了，也知道甄丧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路上原先压下去的醋意混着一丝不甘心一起往上涌，即使咬舌头也收不住，有些狠话眼看就要破开喉咙了，却听甄丧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你不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像我们要找的人吗？”
所有的情绪因为这句话如潮水般快速褪去，萧天霸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却见那人正巧抬眼，两人的视线隔着十几米在空中相遇，萧天霸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呆愣了一下。
——他长什么样？
——这个……就艺术家那样……留长发，扎辫子，哦！他皮肤特别白，可能因为不怎么出门。
确实有点像，无非是扎辫子和不扎辫子的区别。
原来他看的是这个。
萧天霸决定暂时先不吃醋了。
甄丧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经理来了。”目光一转，萧天霸看到了从另一头跑出来的经理，发现他的手上还端着一个精致到有些夸张的果盘。
“看来是赔罪的。”甄丧小声道。
“不好意思，让甄老板久等了！”经理的态度与上一次截然不同，称呼甄丧时也有了变化，分明是已经知道了甄丧的身份。
甄丧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了不计前嫌的笑容，拍了拍画框，说道：“买画。”
经理像是早有准备，立刻赔着笑：“我们老板说了，如果甄老板还来买画，价格由您决定，您说多少，这画就卖多少。”
萧天霸在旁听到这话，心又猛地一沉。
这个梁老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梁老板大方，反倒叫我不好开这个口了。”甄丧对这个梁英的感兴趣程度明显又浓厚了不少，“不知今日我是否有幸见到？”
萧天霸终于坐不住了，他不想再听这两个人为着另一个人在话里纠缠不休，干脆起身往玩狼人杀的那桌走去，脚步停在了那个棕卷发男人的面前。
“梁老板。”
“……”男人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个身份。
萧天霸看着这个个头只到自己下巴，身材纤细的男人，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跟我走。”
甄丧在萧天霸起身的那一刻，目光就没有在他身上移开过，现下见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疑似梁英的男人，笑容瞬间凝固。
经理十分意外：“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我来处理吗？”
“他、他叫我过来的。”男人白皙漂亮的脸蛋有些微红，目光时不时地在萧天霸脸上打转，眼神蕴含着一目了然的心思。
甄丧眯着眼睛打量他，然后才笑着缓缓开口道：“梁老板，我的助理，他好看吗？”
“好、好看的。”这一开口，基本承认了自己就是梁英。
“好看，你就多看两眼，说不定以后就没得看了。”
“啊？”
“你现在看他一眼，回去我就在他脸上划一刀，两眼，就两刀，你刚才一共看了他三眼，我建议你再看一眼，这样我就可以左右两边各划两刀。”
梁英睁大了双眼，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甄丧。
甄丧笑着，有些没心没肺地继续说：“您是画家，应该懂吧，这叫对称美。”
“您不能这么对他！”梁英急了。
“我为什么不能？”
“虽说他是你的助理，但他也是人，你不能无故伤人！”
“对，他是人。”甄丧收起笑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梁英，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人。”
梁英一愣，这才从甄丧的态度中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
甄丧很满意地往沙发上一靠，再次笑了起来：“我的人，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说是吧？梁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