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一名身材高挑修长的男子随着人流走下悬梯，一袭黑色衬衫包裹着他的颀长的身躯，因为天气炎热，最上的两个扣子已被解开，露出胸口些许麦色的肌肤，袖子随意的挽在手肘处，紧实的小臂肌肉线条明显，一看就是练过的。
当男子钻进摆渡车的时候，立即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瞩目。他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眉毛微微上扬，眼神锐利。尽管他的个头让他在人群中看上去如同鹤立鸡群，但面对周围人的目光，他丝毫不为所动，目不斜视的盯着车窗外。
摆渡车缓缓启动，不一会儿就将他们拉至航站楼。
男子从始至终冷漠的模样在看到接机人手上的牌子后，全数瓦解。
“他干的？”萧天霸看着牌子上写的“哮天”两个字，神色间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一开口更像是要把人给吞了似的。
来接机的人一看就是心理素质极高的，只见他神色泰然的说了一声：“是。”
话音刚落，萧天霸伸手夺过那块牌子，稍稍一用力，牌子就被拗断成了两截，他往垃圾桶一扔，说道：“走吧。”
来到停车场，萧天霸见这人钻进了驾驶座，他便去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结果车门刚被拉开一条缝就被里面一股力量给关上了，再拉，车门纹丝不动，像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后面。”
声音是从后车座传来的，萧天霸往半开的车窗里面看了一眼，微微一愣，赶紧拉开后车门，当目光触及到那双笑吟吟的桃花眼时，他又愣住了。
“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啊。”甄丧斜斜的倚着，双眼微眯，嘴角翘起，和两年前一样，日常中总散发着一股懒散。
萧天霸坐了进去，神情木然的关上车门。
“丧哥。”声音有些轻，也有些哑，仿佛这个称呼是什么禁忌。
走的时候，他可没想过有人会来接机。刚才那个司机是例外，眼前这个人更是例外中的例外。
两年来，他们当真从未联系过——只一次，也不过只有一句，既不是下达指令，也不是闲话家常，就只是告诉他，原来每月一次的联系人从宋文宇换成了别人。
再无其他。
走之前，甄丧要求他不和任何人联系，这个任何人也包括甄丧本人，那么，以后联不联系、见不见的，也是看甄丧的心情。
倒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甄丧的消息，只是对于这个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帮助过自己的人，他多多少少怀着一些感恩的心。
往好的想，也许甄丧只是想让他去国外上学，等他学成归来，身上也算渡了层金了，到时再想做些什么，肯定比以前要得心应手。那时，甄丧可以不用再去管他，毕竟，他们连萍水相逢都不能算。
但是，他偶尔也会往坏的想——
一条狗而已，甄丧想扔就扔了。
孤身一人去往一个陌生的国家，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说心中没有怨气，那是假的，但后来，随着生活步上正轨，当学习占据了整个身心，他便没空再去想这些了。
不去想，不代表就不存在。
在回国的飞机上，萧天霸其实是做好了随时被丢弃的准备。两年，这时间不长不短的，却也能改变不少事情，他走的时候，甄丧也许是真的需要他，但现在，未必。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当不当甄丧的狗，已经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
但自始至终，他从未想过，甄丧会亲自来接机。
萧天霸沉默地坐在车里，以至于都没有来得及去顾及坐在副驾上的人。
“丧哥，他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哮天？”
冷不丁传来一个软软糯糯的男声，萧天霸这才注意到，前面还坐着个人。背座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出这人长什么样，只是光听这声音，就让他忍不住皱起眉来。
这要是个女的也没什么，但男的连问句话都跟撒娇一样，这就有点恶心了。
但下一秒，萧天霸又为“你经常提起”这个五个字而愣愣地看向了甄丧。
“嗯，没错。”甄丧语气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我叫萧天霸。”萧天霸下意识的回道。
两年了，他仍然不肯承认“哮天”这个称呼。
“萧天霸，哈哈……”
前座传来的笑声让萧天霸十分不爽。
“你爸妈怎么会想到给你起这么个名字，听起来就不像个好人。”男人探出半个身体，回头看向了萧天霸。
萧天霸这回看清了他的长相，白白净净、粉雕玉琢，像个女孩子。
倒是一张和声音匹配度很高的脸。
“我叫洛一月，一月份出生的，所以叫一月。”弯弯的细眉下，洛一月一双杏眼正乌溜溜地打量着萧天霸，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萧天霸移开视线，转向甄丧。
甄丧歪了歪脑袋，朝他笑笑。
萧天霸不自然的别开眼，视线重新落在了前座的人身上，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哇！你也太高冷了吧！”
萧天霸挑了挑眉毛，觉得这人有点吵。
“丧哥！！！”洛一月突然又叫了起来，“他好凶哦！”
萧天霸的眼神微变，这要换了其他人，他可能已经把这人扔出车外了。
“行了，你别逗他了，把他惹急了，会咬人的。”甄丧动了动身体，却仍旧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萧天霸听到这句话后，不自觉的又看向甄丧。
洛一月甜甜地笑着：“丧哥在呢，我才不怕。”
甄丧瞥了萧天霸一眼，笑道：“我可从来不管会咬人的狗。”
萧天霸整个人都一怔。
两年前，甄丧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候他听了只想揍人。两年后，甄丧又说了一遍，除了还想揍人，好像又多了一点什么别的情绪。
“就算他咬我，丧哥你也不管吗？”
“是的。”
“丧哥你好偏心哦！”
偏心吗？萧天霸看着甄丧，这人懒懒的倚在车座上，眉眼间带着丝丝笑意，看上去是一派亲和的样子，实际上不过是刻意营造出的假象罢了。
如果甄丧真的是那种将所有的心情表现在脸上或者是言语之间的人，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声“丧哥”了。
出去两年，萧天霸讶异于自己此刻竟能这么快就看穿甄丧，要换做以前，这“偏心”二字还真就能让他再感天动地一番。
“是我的人，我都偏心的。”
萧天霸低头撩了撩袖子，无声的笑了笑。
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看似安抚的话，实际上自己和洛一月都没占到便宜，反倒衬得他甄丧很有情有义似的。
不愧是擅长饲养“恶犬”的人。
想到恶犬，萧天霸不禁又看向洛一月，这么一个看上去牲畜无害的人，究竟恶在哪里呢？
“这两年在国外生活的怎么样？”甄丧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萧天霸冷冷淡淡的说道：“就那样。”
“我听说你在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我给你的钱一分只动了头一个月的那三万，为什么？”
“我一个学生，每天揣那么多钱做什么？”
“你倒是谨慎……”甄丧顿了顿，又一脸无奈道，“就是不会享受。”
萧天霸有些疑惑，原本以为甄丧明知故问是为了套他的话，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像。
“我猜你这两年连一次旅行都没有过吧？”
“没有”
“估计连朋友都没交到。”甄丧一边说一边摇头，“活了二十年还是一条单身狗，你有没有反思过为什么？”
“噗……”洛一月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萧天霸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的右手紧紧握着，仿佛甄丧再多说一句，他就会挥拳而上。
甄丧像是全然不知似的继续说道：“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就算了，至少得约个炮……”
砰——
萧天霸一拳砸向了前座的椅背上，直接把洛一月头靠着的那部分砸裂了。
“砸、砸、砸……”洛一月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甄丧却是“哈哈”一笑，完全不在意，竟还敢上手，拍了拍萧天霸的手臂，说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嘛！”
萧天霸挪了挪身体，往边上坐了坐，又活动了一下手腕，转头看向窗外。
差点忘了，这家伙可是个把酒店当家、不愿意别人对他好的抖M。
变态！
倒映在车窗玻璃上的唇角以不怎么明显的角度微微上扬着。
啧，有点怀念是怎么回事？
经此一闹，车内无人再说话，洛一月倒是想说，但有点怕说错话又要平白无故地挨一拳，就算是隔着椅背，那也疼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甄丧闭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洛一月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将车内的风速调低，又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条未拆封的薄毯子，扔给了萧天霸，随即就安分地自个儿玩手机去了。
萧天霸将毯子盖在甄丧的身上后，对洛一月的身份不禁有了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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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恶犬归来（下）
再次踏上S市的土地，和甄丧这个人一样，这座城市和走之前并无太大的改变，仍旧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萧天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中早已经不像当初那样会有新奇和踌躇的感觉，现在的他，可以坦然的面对这片风景，以及这座城市。这一切，虽说是甄丧给的，但也少不了自己努力的成果。
司机最后将车停靠在一幢别墅前。
萧天霸原来以为甄丧还住在仙客居的最顶层，所以在看到眼前的别墅时，有些好奇甄丧的用意。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甄丧比他还要好奇。
萧天霸关上车门，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原来多高？”
“191。”
“现在？”
“196。”
“两年长了5厘米，看来国外饮食挺不错的。”
“去年三月就到了，之后没长过。”
甄丧不说话了，转头看向洛一月。
洛一月哭丧着一张脸说：“丧哥，我不去国外。”
萧天霸朝他看去，这才发现洛一月的个头才到他的腋下，就连甄丧，原本就矮他小半个头，现下已经快一个头了。
这三人站一起，跟个套娃似的。
套娃们走进别墅，司机便把车开走了。
萧天霸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立刻就被这别墅内部的装潢狠狠恶心了一把。
不是金就是银，要不就是水晶，反正就是什么贵装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有钱。
“俗吧？”洛一月突然凑上来小声说道，“是不是特像暴发户？”
萧天霸看了一眼兀自换鞋的甄丧，没有接话。
洛一月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刚住下的时候也特别不适应，现在已经习惯了。”
萧天霸眉头一皱：“你的？”
洛一月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能有这审美？”
“我审美怎么了？”甄丧换好了鞋，笑着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丧哥的审美真是棒呆了！”
萧天霸看着无缝转换的洛一月，毫不客气的说道：“丑死了。”
“……”洛一月不敢出声了。
甄丧却说：“丑就对了，反正又不是我住。”
“……”萧天霸突然明白了甄丧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儿。
“平时上学你就住学校，周末回来就睡这儿。”
萧天霸再次环顾四周，说道：“我住校。”意思就是说，周末也不回来。
“随你。”甄丧并不介意，只是流露出一些遗憾，“一月做的菜还挺好吃的，可惜你没有这个口福。”
萧天霸对此并没有感到多少遗憾，小时候家里穷，他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后来跟了甄丧，确实尝过了不少美味，但很快就被送出国，吃了两年的洋快餐，倒也没觉得多难受。对他来说，吃饭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再好吃的美食也一样。
但是，等上了桌，洛一月做的一碗糖醋排骨还是让萧天霸动摇了。
大概是太久没有吃到地道的中餐，这冷不丁的吃到一份八分好的菜，硬是让胃给打到了满分。这满分的菜一下肚，人多多少少也会产生一点小小的贪欲。
这一顿，萧天霸吃了三碗饭。
反观甄丧和洛一月，一个吃了一碗，一个才半碗，衬得他像头猪。
萧天霸有些不好意思了，当甄丧再次问他要不要在这儿住的时候，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句：“周末回”。
甄丧哈哈一笑，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
吃过晚饭，洛一月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甄丧也不管他，泡了两杯茶就拉着萧天霸坐在沙发上闲聊。
萧天霸不爱喝茶，这两年在国外，每逢通宵都是靠咖啡续命。渐渐的，他也就习惯了喝咖啡，喝的越苦，他的精神头就越好。但这些没必要让甄丧知道，甄丧大概也不屑于知道这些。所以在甄丧给他泡茶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
“一月上个星期去Y省旅游带回来的，他自己泡过一次，嫌苦就不喝了，我看放着也浪费，就拿来泡了，尝尝看。”甄丧说道。
萧天霸端起茶杯，意思意思沾了沾唇。
甄丧拍拍脑袋，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差点忘了，你应该不爱喝茶，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萧天霸有些惊讶。
但甄丧并未解释什么，兀自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两年国内经济发展的很快，跟我合作的那些老家伙，他们的思想已经跟不上，索性也就退下来让后辈们去打拼了。”
萧天霸见他转了话题，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听着。
“这帮年轻人多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十足的冒险家，一个赛一个的有野心。哎，我就不行了，大概是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没动力，想着还不如多给这些年轻人展现的机会，所以，我寻思着去娱乐圈转转。”
萧天霸听着，心里却在想，这人也就二十七八岁，说话怎么就这么的老气横秋呢？
而且还气人。
“我让人注册了一家娱乐公司，签了几个新人，这段时间会很忙，你有时间就帮我多照顾下一月。”
绕半天，原来洛一月才是重点。
萧天霸听着厨房中洛一月哼歌的声音，心中莫名不爽。
想要他照看洛一月，偏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又是接机，又是美食的，何必呢？
甄丧见他不说话，又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毕竟这不是你分内的事。”
萧天霸冷声道：“那我分内的事应该是什么？”
甄丧往沙发背上一靠，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说道：“你该知道的。”
“请您明说。”
虽然用了敬称，但语气上可一点都不客气。
甄丧倒也不生气，说道：“我的第一步计划是把你送出国，让你以交换生的身份进咏翎商院。”
萧天霸见他终于是谈到了正题，不禁挺了挺背。
甄丧却看了他一眼，问道：“咏翎商院你还记得吧？”
萧天霸知道他是故意的，咬牙道：“记得。”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给忘了，那我岂不是亏了？”
“……”萧天霸气疯了，但只能忍着。
“我的第二步计划是……”甄丧顿了顿，盯着手中的茶杯，食指轻轻敲打着杯身，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几秒才抬头道，“原来我只是想入股，但今天看到你，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成为咏翎商院最大的股东。”
萧天霸双眼微睁。
“原来那计划刚有的时候，那么巧，就遇上你，现在想想，我这运气确实好，老天爷赏饭吃，别人求也求不来，所以我为什么不干脆玩大一点呢？”
“……”如果有怒气值这种玩意儿的话，萧天霸此时的怒气又快升到顶了。
什么巧啊运气的，全都是扯淡！
有计划，有预谋，这才是甄老板的真面目。
人啊，果然是不能对其他人抱有太多期望的。
比如看到甄丧来接机的时候，萧天霸是真的有感到惊喜的；比如甄丧送他去国外上学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也是觉得他是为了自己好；再比如，招他做生活助理的甄丧，他也愿意去相信，甄丧是迄今为止遇到的对自己最好的人。
但这一切，因为甄丧今晚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全都被打上了“计划”的烙印，他所认为的恩情不过是一厢情愿，真正的甄丧可从来都看不上那一丁点可怜的人类情感，反而避如蛇蝎。
他是在提醒自己，萧天霸，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个计划罢了，他甄老板也只养恶犬，不养废物。
萧天霸冷静了一些，也不再绕圈子，直奔主题：“想让我做什么？”
甄丧呷了一口茶，笑道：“一月会和你一起入学，我给你们的身份是表兄弟，不过这个计划和一月没关系，他不会妨碍你，你只需要抽空留意一下他，做个兄弟和睦的样子，别让人欺负了他就行。”
萧天霸垂眼说了一声：“好。”。
“接下来，我跟你讲讲咏翎的情况。”
萧天霸抬眼，又是一声：“好。”
甄丧放下茶杯，不再绕圈子，同萧天霸分析了一下咏翎商院的一些内部问题，然后作了些指示，说的差不多了，洛一月也洗好碗出来了。
洛一月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甄丧和萧天霸的中间，问道：“丧哥，聊什么呢？”
萧天霸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在说你去咏翎上学的事儿，我让哮天多照顾你一下。”甄丧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用，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这点我是信的，不过多个人照顾你，我放心些，以后在学校，你和哮天就以表兄弟相称，遇到什么困难别自己憋着，尽管找他，知道吗？”
甄丧的声音极尽温柔，连笑容都带着一丝宠溺，这是萧天霸从未看到过的。
洛一月乖巧点头：“嗯，我知道了，丧哥你放心吧。”
“乖。”甄丧揉揉洛一月的头，看向萧天霸。
萧天霸别开头，盯着茶几上的没了热气的茶杯，说道：“我明白。”
甄丧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洛一月：“明天办入学手续，今晚早点睡，不要熬夜，我会让哮天盯着你的。”
洛一月小脸一皱，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是给我找了个保姆兼保镖啊？”
萧天霸的脸色一沉，眼睛刷的一下看向洛一月。
洛一月一个瑟缩，往甄丧那儿靠了靠。
甄丧抬手拍拍洛一月的手背，似是安抚，然后看向萧天霸说道：“你的房间我已经找人收拾干净了，今晚早点睡，明天带一月一起办入学。”
萧天霸点点头，却仍旧不肯放过洛一月，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似乎是要把人盯出个洞来。
甄丧起身，跨前一步，挡住了萧天霸的视线。
洛一月是真的被吓到了，以为甄丧要走，不管他了，赶紧抓住了甄丧的手。
“好了好了，我让你盯着一月，可不是让你这么盯的。”甄丧做着和事佬，但字里行间都是袒护洛一月的。
这倒是稀奇。
萧天霸视线下移，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顿了顿，忽然又想通了，随即起身，说道：“房间。”
甄丧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
萧天霸转身离开，拎着行李箱往二楼走。
“哇！我吓死了！丧哥，你不会真的叫他盯我吧？我真的怕他哪天突然发狂把我咬死！丧哥，要不你换个温和点的人吧？”
洛一月说话的声音不低，萧天霸正上楼的脚一顿，却听甄丧说道：“他不会的。”
萧天霸自嘲的笑了笑，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