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终极考核

半年后,训练营迎来最后一次逃杀实战。
仅剩的六个人并未分组,进行个人战,且每人分配了一个需要守护的东西。无论本人还是守护物品被毁,都要被淘汰。
除了学员,丛林中还有未知数量的黑衣人作干扰,黑衣人可以袭击淘汰学员,若学员射中黑衣人,黑衣人也必须下场。
接近正午十二点,骄阳一烤,丛林的知了都疯了似的叫着。应鸿嘉埋伏在水潭边的密林中,等待着其他人接近。
他脸上身上全是污泥和落叶,除了一双明亮干净的大眼睛外,其他部位几乎与丛林融为一体。他已经在这趴了一个上午,淘汰了两个对手,击中了不知多少的黑衣人。
算上昨天被淘汰的那个人,还留在场上的只剩三个人了。看时间,逃杀实战大概今天就能结束了。
应鸿嘉很细微地动了动身体,身下有棉被垫着,并不是太难受。
守护物品是自己抽签抽来的,应鸿嘉不知自己算手气好还是手气差,抽中了这床棉被。
应鸿嘉抱着棉被哭笑不得。说好吧,总比第四名抽中的大玻璃水杯好,至少不易碎。说不好吧,体型太大,重量太重,不好携带也不好隐藏。
盛夏时节,光膀子跑都能跑出一身汗,更何况应鸿嘉此时全副武装还带了床棉被?可也不能把棉被放下,贴身保镖最忌讳与目标保护者分开。
实在没办法,应鸿嘉只好取了下策中的下策,挑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伏击。棉被被他垫在身下,安全又舒服。
毕竟以身盖住目标保护者也是教官课上教过的,应鸿嘉自我安慰。
等了好久,周围依旧安静着。应鸿嘉偏过头听了听地面,方圆一公里都没有非常激烈的斗争声,想必其他人已经知道有人埋伏在这,特意绕开了。
再这么耗下去便没必要了。应鸿嘉思考再三,决定搏一搏,主动出击。
他把水壶灌满,带了一小块干粮,别了两把手枪两把军刀在身上,又给枪填满弹药。扔下背包后应鸿嘉用绳子把棉被缚在背上,端起枪警惕地前后看了看,向丛林深处跑去。
每跑一段路应鸿嘉都要在树根处做标记。这是徐义和他约定的联系方式,用刀刻出三角形指路。记号都是等边三角形,不了解的人无法从中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但只要用手探一探便能摸出其中有一个角刻得比其他角深,那便是标记者离开的方向。
应鸿嘉和徐义的策略很简单,只要两人分别淘汰其他人,徐义便可以开枪自我淘汰。这样一来,应鸿嘉的胜算要比之前大得多。
绕场跑了大半圈,应鸿嘉一路做着记号,正准备做一个新记号时,他感觉不对劲,拨开草叶往旁边一看,徐义已在这里做过记号了。
可这个记号不太对劲。应鸿嘉仔细摸了摸,较深的角指向天空。应鸿嘉顺着那角度看过去,距他大约二十米处有一颗参天巨杉,树影层层叠叠,树冠太过深厚,看不清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再仔细听,身后似有微弱的脚步声响起。应鸿嘉不动声色地用手掌抚地感受了一下,大约在他一点到三点方向间,与他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
光顾着找徐义,大意了,这人估计已经跟了他一千米了。
只是跟着,并不行动,说明对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战胜自己,一直在试图寻找机会。这样一来,他就不可能是黑衣人,只能是和应鸿嘉一样珍惜机会的、最后的“幸存”学员。
应鸿嘉心里有了数。
他突然举起枪,摆出警戒的样子,把尾随者吓了一跳,脚步声急停。那人还不知道他已经彻底暴露了位置,只借树掩护自己,一动也不敢动。
应鸿嘉故意不往他的方向瞄准,却不忘用余光测定是否适合开枪。
可惜,树太多好做掩护,对方又胆小,应鸿嘉稍微计算了一下,自己一枪将对方淘汰的几率并不大。必须要诱敌自己暴露。
应鸿嘉错了半个身子,保持着紧张的状态迷惑尾随者,慢慢向巨杉的方向退去。
他一边退,一边慢慢转身,好把后背展示给对手。他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一点,放轻自己的呼吸,把所有感官放到最大,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螳螂自以为眼前的蝉唾手可得,正要扣动扳机时,被树上的黄雀抢到先机。消音枪射出一发子弹,正中跟踪者的左肩,后坐力震得树冠颤了颤,惊起一树飞鸟。
最后的幸存者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肩膀上升起的烟雾,颓然离场。
徐义从树上跳下来,笑着搭上应鸿嘉的肩,“配合怎么样?”
“凑合吧。”应鸿嘉微微一笑,抬手与他击拳。
“天也不早了,人也挺少了……”徐义从剩下的枪里挑了一把口径小射程近的,娴熟地往里装填烟弹,“我应该现在‘自尽’就行了吧?这破训练,终于可以结束了……”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似的,两人的个人终端同时亮起,电子音机械地播报着:
“幸存学员数量减至两人,即刻起考核规则改变。”
徐义扣动扳机的手一滑,“什么?”
“在场仍有一位黑衣人,两位学员必须联手击毙最后的黑衣人,才算获得胜利。此后的考核中,必须使用真枪弹,请学员就地抛弃所有武器,前往补给点领取新装备”
“重复胜利条件:学员及保护物品均未遭损伤,且黑衣人被击毙。”
“靠,这谁定的规则?还不允许人‘自裁’了呗!”
应鸿嘉冷静地把身上的刀枪卸下来扔在地上,“别埋怨了,这规矩就是针对我俩定的。”
徐义憋着一股火,但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只得跟应鸿嘉一样卸下装备。
“刚刚的新规则你听清楚了吗?”应鸿嘉沉着脸说,“后面可不能掉以轻心了。咱们只有真的杀了人,才能晋级。”
“怕什么?也就一发子弹的事。你要是害怕,那哥帮你开枪,你别看就是。”
徐义说得漫不经心,应鸿嘉也随意地笑笑。两人看着终端找准补给点的方向,并肩狂奔而去。
应鸿嘉心中疑惑重重。考核中途突然改规则以前不是没有过,但改规则改到要玩命……绝不是“一发子弹”这么简单的。
离补给点越来越近,徐义突然停下脚步,拉拉应鸿嘉说:“补给站怎么会有人?”
以往的补给都是以空投形式提供,现在补给点平白出现了一个与黑衣人一模一样打扮的人,让他们俩同时紧张起来。
“这也太黑了!”徐义气愤道,“专门在补给点堵我们,这他妈还玩个屁?”
应鸿嘉瞳孔骤缩,惊慌道,“等等!不对……”
徐义:“什么意思?哎?你干嘛去?你不要命了!”
应鸿嘉怔怔地走出灌丛,强压着声音的颤抖喊了一声:“万先生。”
负手而立的人转过身,果真是万岢。黑衣人紧身的制服服帖地穿在他精壮的身上,仅看身材的话,万岢与其他当黑衣人的专业杀手别无二致。
万岢低头看了一眼表,“五分三十秒,你们来得还算快。”
徐义也跟了上来,揉揉眼睛,“万先生……这,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不是您聘我们来做保镖的吗?这什么情况啊,到底是让我们保你还是杀你啊?”
万岢奇怪地看着他们,“什么万先生?这里没有万先生,只有黑衣人。”
应鸿嘉和徐义交换了一个眼神,谁都不敢妄动。
“需要我提醒你们获胜条件吗?保全自己,杀了我。”万岢掏出两把枪,拔了保险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现在,给你们十秒时间来取自己的武器。十……”
徐义起伏的胸膛揭示了他内心的挣扎。不过他并未犹豫多久,在万岢数到“八”时他便动了身,快步扑向万岢右手边的桌子。
万岢眉峰一压,低声道:“太慢。”说着便抓起左边的枪上膛,向应鸿嘉站立的地方连发三响。
应鸿嘉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似的,猛地向旁边翻了个跟头,脚刚离地,方才踩出的脚印上便是一枚新鲜的弹坑。
“还真是老牛拉车,不打不动。”万岢不悦地讽刺道。
应鸿嘉和徐义一个躲一个抢,万岢站在原地,气定神闲地左拦右追,仅凭一把手枪便把他们死死牵制住。
“一整年的训练营,你们是白上了吗?”
徐义最是不能忍气的,被万岢近乎调戏的压制让他双目通红。他一咬牙,抢在子弹落下来前拼命一滚,翻身落在桌前,终于握住了仅剩的手枪。
“别动!”上膛抬枪一气呵成,徐义将枪口指向万岢,咬着牙说,“放下枪。”
应鸿嘉突然上前拦住他,“别开枪!”
“是他逼咱们的!你看那规则,通篇都是死路,怎么走!”徐义已经杀红了眼,一歪脑袋笑了笑,“要怪就怪他自己非要制定这么一场操蛋的考核吧。”
“你别上当!这是给我们下的套!”
万岢忽然轻笑一下,摇了摇头,“废话太多,妇人之仁。”
“让我来给你们一个痛快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类似车钥匙的遥控器,当着他们的面按下了上面那个红色的开关。
作者有话说
    哥哥不在线的第一天,想他~

    应鸣:想个屁啊明明明天就回来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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