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姐点了两瓶啤酒，打开后递了一瓶给严双双。
那是严双双第一次喝酒，一下就醉了，连火锅都没吃多少，蓝姐惊叹居然有人喝啤酒就能喝醉，后面又是蓝姐把严双双扛回了公寓，真是又当经纪人又当情感导师，还当爹又当妈。
第二天，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双双还是没醒，睡梦中的她两蹙柳叶眉一皱一皱的，看着有几分喜感，像是小孩在跟大人闹脾气。
蓝姐心情很好地拿出手机一脸咔嚓了几张，然后，严双双醒了，蓝姐发现了一个宝藏技能，原来拍照可以解锁双双的起床进程。
两个小时，还是那辆宽敞的保姆车，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空旷的大马路上，严双双扒着车窗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出来见过外面世界的小孩子一样，看得很是新奇。
这是缱绻女神走过的路，也是缱绻女神可能每天拍戏都要经过的路。
车窗外的景色变换不息，有时是人工绿化带，有时是大片的农田，还有很多其他的，严双双最喜欢的是大片的雪白的芦苇，随风晃动着，是不是会抖落白色的飞絮，看起来纯净又美好，就像是缱绻女神给她的感觉。
芦苇生长在潮湿地带，也许是这边的水源不足，芦苇看起来病殃殃的，因为缺水明显有些干枯，但还是很美，严双双觉得这像极了被严格要求身材的缱绻女神，现在带点病态的脆弱美。
严双双和蓝姐到剧组的时候，顾缱绻正在拍戏，严双双远远暼了一眼，就被蓝姐拉到一个等候室去了。
她知道蓝姐是好意，不想她看到某些郎情妾意的画面难过。
确实，女神躺在别人怀里的画面，还是不要看到的好，看了也是徒增伤心。
以前的她顶多会稍微酸一下，然后去欣赏男俊女美的画面，但是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以后，她没办法再保持像之前那样好的心境。
视频和现场带给人的感觉也很不一样，看电影是一回事，看现场又是另外一回事，明明是同样的画面，她控制不了自己自然而然发生了变化的内心。
严双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的时候，顾缱绻收工走了进来。
“严老师。”
顾缱绻点了点她的肩膀，动作莫名熟稔，不加思考便做了出来。
感觉有一种轻微的触电感自肩膀流遍全身，严双双猛然反应过来，声音慢两拍传入耳朵里。
“顾老师。”
严双双转头，跟弯着腰低着头拿手指戳她肩膀的缱绻女神对上了视线，有一瞬间的错愕。
刚下戏的顾缱绻没来得及卸妆，还带着妖媚的妆容，本来微微上扬的眼角为了加强效果，进一步将优势放大了。
真的好像一只狐狸啊。
严双双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她跟女神离得好近，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和女神两个人。
“双双，准备开始……”
蓝姐推门进来看到正疑似深情对视着的两人脚步和声音都顿了顿，“准备开始直播探班。”
怕存在感太弱，被直接无视掉，蓝姐又敲了敲门。
人果然是对敲门声比较敏感，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严双双的大脑又是一片混乱。
蓝姐走了过来，将一个文件夹放在了严双双面前的梳妆台上。
严双双觉得自己当时紧张极了，心里虚的不行，虽然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十五分钟后开始，不知道聊什么话题可以先看看这个文件夹，有些是微博上粉丝很关心的话题，我让人整理出来了。”
“好的，谢谢蓝姐。”
严双双翻开文件夹，认真地翻看起来，企图掩饰还未散尽的尴尬。
“我也看看，了解一下粉丝们都关心些什么问题。”
顾缱绻说着拉了一把椅子紧挨着严双双坐了下来，肩膀紧挨着肩膀，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但严双双的神经瞬间就紧绷了，缱绻女神和自己靠的好近啊！
缱绻女神好香啊！
缱绻女神皮肤好好啊！
缱绻女神近距离下好好看啊！
自己的好变态啊！
自从缱绻女神坐在了自己身边，严双双的思绪就不在这个文件夹上了，右手手指按在第一页上迟迟没有翻页。
“严老师，我看完了，可以翻页了。”
顾缱绻陪着严双双看第一页看了很久，以为严双双这是在等自己，就主动开口还上手帮忙翻页了，手指相触，一凉一暖，严双双触电般的弹开。
蓝姐在门边看着几乎要冲上前去把两个人拉远一点，但是被薇姐拉住了。
“你不能这么无情地拆散人家姐妹两个，我们缱绻好不容易碰上个合得来的。”薇姐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雪白的脖颈，痒痒的。
“什么意思？”
蓝姐很敏锐地察觉到这是句有歧义的话，往不同的方向理解就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薇姐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像之前在医院那样把蓝姐拉了出去，又门轻轻合上，看向蓝姐时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干什么？”
蓝姐低吼道，声音不大，但语气凶凶的。
薇姐被她这声低吼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惹到蓝姐了。
她就是看缱绻在娱乐圈没什么朋友，刚好缱绻喜欢看双双的吃播，两人见面了看起来也挺投缘的，她就想两人能发展成好朋友，这也不行吗？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她有自己的私心，严双双是蓝姐手下的人，要是严双双能和缱绻成为好朋友，那平时的私交肯定少不了，到时候，她也能更方便接触到蓝姐，眼前这个她伤过，也想过好几年的人。
蓝姐总不会是看出她的小心思了吧？
不自然伸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薇姐狐疑地问：“你怎么这么激动啊？”表面上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心里没鬼。
“不关你的事，你别离我这么近。”
薇姐乖乖拉出一小步距离，虽然只是一小步，但也是诚意。
这反应大致可以判定自己并没有暴露什么，薇姐稍稍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薇姐又开始找话题，毕竟像这样跟蓝姐面对面的机会很难得。
“你变了。”
薇姐暮光深深地望着蓝姐，那个以前在她面前温柔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如今也变成了和她一样优秀的经纪人，其实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虽然脾气好像变差了点，但是她自己也变了，她的脾气变好了，两人正好可以互补。
蓝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声回应：“薇姐是想说我的脾气变差了吗？”
心里的小九九被看穿，薇姐有些慌乱。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变差了也没关系，换她来做脾气好的那个，可是，她想说却说不出口，最后变成一声带着悲痛的轻唤。
“蓝婷。”
薇姐好久没喊出这个名字了，短短两个字，三年后再从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蓝姐听到这个自己的名字，眼底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她当了三年的蓝姐，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终于成为了可以和薇姐齐名的经纪人，但只能被称为蓝姐，蓝婷这个名字，她几乎都要忘记了。
“薇姐不必多说，我没有误会什么，也不想花时间去了解薇姐内心的想法。”
蓝姐很直接地想要斩断话题甚至是后续的联系，连同对方心里可能存在的一点希望也要消灭。
但其实，最想消灭的是自己内心的希望，那种绝望和心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蓝婷，我……”解释的话终究是被咽了下去。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薇姐不相信曾经两个人这么相爱现在就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了，但很明显蓝姐是真的没有给她留余地。
气氛一时冷凝，两两相望，静默无言。
……
“蓝姐，十五分钟到了，开始吧。”
严双双出来找蓝姐时，看到了古怪的两人，什么也不干，就干看着，很像她小时候玩过的干瞪眼游戏，谁眼珠子先动谁输。
看着挺像是在玩干瞪眼游戏的，就是气氛有点诡异，是超出她认知范围的诡异，她想不到具体原因，但是心里越发坚定蓝姐跟薇姐以前肯定是认识的。
“你先进去，马上开始。”
蓝姐还是那个熟悉的蓝姐，语气毋庸置疑，严双双乖乖回到了化妆室里，重新在缱绻女神的旁边坐了下来，还是有点紧张，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严老师，我这是第一次直播，麻烦你多多关照了。”
趁着工作人员架设备的空隙，顾缱绻拜托严双双多带带自己，说实话，让她演戏行，直播，她是真没信心，她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直接以顾缱绻她最真实的样子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没有提前固定的人设，也没有剧本，除了一些可以参考聊什么的话题，再无其他，真的好怕出现翻车事故。
顾缱绻之所以会担心，是因为她很少关心八卦，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什么话题，喜欢聊什么梗？这些都是她的知识盲区。
“你可以的，顾老师，别紧张，放松就行，就像平常收工了和朋友聊天那样就成。”严双双热心安慰道。
像缱绻女神这样的人，应该只是站在那就能被无数人喜欢吧，严双双全然不知自己的‘粉丝加喜欢滤镜’有多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