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游戏

自从肖糖来林露家“大闹一场”后,老妈和林露都默认了我同她的不正当关系,尽管我苦口婆心一再解释自己是清白的,一再指天发誓我没搞百合,但是她们都不相信我。
为什么宁愿信个外人都不信我?
其中最让我失望的是老妈,作为一位深受乡村玛丽苏剧荼毒的传统女性,一点没对我性取向表示不认可便罢了,还置真相不理一意孤行不管不顾地把我往肖糖身边推。
最过分的是,她老人家居然背着我私下答应了去见肖糖介绍的心理医生,并为自己找理由说:“闺女,我现在年纪大了,也因你和苟旦分手想通了很多事,感情并非一定要男女配对才正确,而是谁真心爱你疼你在乎你才重要!”
虽然话是没错,可肖糖那大骗子的为人,为什么就我一个人看清了?!
再说,答应了,不就意味着我应下要接送她的上班条件?
原以为肖糖找老妈谈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最后又栽回了她手里!
“老妈,你听我说,肖糖那个人真没有你们看到的听到的喜欢我。”我从床上爬起来,跪着走到收拾衣服赶我回出租屋的老妈面前,做最后的挣扎,“她是在演戏骗你们啊!”
“要是能骗我们一辈子喜欢你,那就让她骗好了,反正你一穷二白,反正你对她又没意思。”
大伙听听,这是该教自己孩子的道理吗?
传出去简直要受到乡里乡亲的道德谴责!
可老妈是亲妈,我不能把对付肖糖那些狠话对她使,只敢弱弱说:“明知是错还纵容,您这话就不对了。”
结果老妈暴脾气忽然发作,一句话又将我打回萎靡不振的原形,“这不行那不不行,你喜欢上她不就行了!”
罢了,我还是躺回床上继续补瞌睡吧。
“小肖要下班了,你别再睡,赶紧起床去接她。”
说完,一口袋衣服丢床上,老妈甩着胳膊慢悠悠出了门。
真是世风日下,亲妈变后妈啊,这都怪谁,还不是那个姓肖的!
惺惺作态地整天在老妈手机里装体贴我,说:“何雯上班好辛苦,不仅如此还主动提出要开车上下班接送我,真是看着都心疼舍不得。”
把我害成这样的不就是她?!
一想到那虚假做作的话,我就止不住想吐,但想着中午吃的小龙虾,还是等下次吃包子的时候好了。
在不情不愿连续干了快来八九天肖糖的专属司机后,今儿下午五点半我脚踩刹车避着返城高峰期的车流到脚底板抽筋,才终于停在了face杂志的门口。
下了车站路边活动着筋骨等她出来,岂料左等右等没见着人,不想上楼,遂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可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了机。
“算了,直接进去拉人。”
脚还未踏进门口,倒有一个妹子从里头先走了出来,我不认识这个人,她却自来熟挡住我的路叽叽喳喳问:“你来接糖主下班,她没告诉你,她去S市出差了?”
谁会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来?这不是明知故问就是没话找话。
只不过去了S市,姓肖的怎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害我开那么远的车赶过来。
脸上的表情当即快要挂不住,却在这时又听得那妹子说:“看你这反应也是不知道。糖主这次大概要和金助理们去呆一周,你暂时不用来找接她了,回去吧。”
一周吗?
七天吗?
那真是太好了!
挂不住的脸色又重新焕发了精神,为了自己不像颗脱了线飞走的氢气球,我还假装很遗憾的样子转身离开。
但一上车我就暴露了本性手舞足蹈只差放鞭炮庆祝,甚至觉得返家路上沿途车窗吹进来的汽车尾气都是甜的,天空阴郁的颜色都是多彩的,就连眼前堵到半小时没开出一公里的车龙,在眼中都犹如清明上河图般具有观赏价值。
由此可见远离了肖糖,我有多快活。
可惜这样的好景仅维持了三四个小时,便仓促结束了。
因为小肖走了,她的亲哥大肖还在,并又神经病发作来了蓝忆,但是他可恶的胆小的没有找陌离挑了我。
“何雯,听我妹说你前不久在鼎悦亲了她。”
说这话,声音之大是我不需过脑,都知道他此举是有意让在场人士都能听见的那种!
手里有一厚重酒瓶子,我真想一个不注意上头爆了他,可我为了不吃窝窝头和老妈的幸福晚年拼命忍下且承认了。
“你们兄妹二人还真是不分彼此,连这些秘事都分享。”
我笑得比哭难看地应付肖辛,脑子里却在想九十几度的伏特加、四十几的威士忌、四十几的琴酒兰姆酒龙舌兰……所有烈酒各来15cc混一起,能不能让眼前的人睡他个人事不省,往后再不敢踏足蓝忆半步?
心动不如行动,被冲动那魔鬼支配的我一边假笑着点头听肖辛那一句句“你亲了我妹,往后你便不准看别的男人,更不能和别的男人交往,你得对她负责”的话。一边动作麻利地往杯子里倒酒,为了掩盖前调的凶狠,我还特意多倒了些甜甜的利口酒。
当我满怀邪恶期待,正将飓风杯缓缓推至肖辛面前,一直在后台清库存的陌离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还鼻子特灵地问我:“今晚来了厉害的客人吗?要点这么重度数的酒。”
我知道肖辛酒量很差,基本两瓶啤酒就能灌醉,如果让陌离知道我未经准允就调了杯让他至少醉三天的酒,会怎样?
这问题便如同自来水般,将我的不理智冲动瞬间浇熄了火。
拿不准是受夸奖还是被扫地出门,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意图抽回来毁酒灭迹。
可是肖辛那抠门儿的有钱人深怕我小气吝啬,居然一把抢过去,得意洋洋对陌离说:“这是何雯为了让我掩盖一些真相,特意送我喝得!”
说着,他张口就预备猛吸,看得我心跳莫名一快,好在最后紧要关头被陌离伸手快准狠捏紧了吸管。
“这酒太烈了,你不行。”
肖命总算保住了—腹诽完,我暗自呼出一口浊气。
只是对于一个自诩直男中的猛男,肖辛怎允许有人这么看他,当即拍着单薄的胸膛给我来了个七上八下的心电图。
“行不行,喝了不就一目了然。何况这像橘子水一样的色泽,能有多醉人。”
我在一旁看着这气氛焦灼的情景对话,直冒汗,可陌离不仅不紧不慢松开了捏紧吸管的手,竟还气定神闲地挖坑问肖辛:“你就真那么想喝?”
它喵的千万不要说想,我在心里默骂了八百遍,肖辛却乐呵地点头如捣蒜。
完了,完了!
肖氏企业的董事长多半等不了十二点钟声敲响就要来找我算命了!
在我想着要不要赶紧给林露交待一下后事,只见陌离将那杯橙色的酒端手中,然后挑眉对肖辛说:“那你过来离我近一点。”
“这明明是我的酒,你端起来放自己嘴边还让我凑你近点,是几个意思?!”肖辛嘴上气愤地嚷着,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往陌离跟前靠。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陌离为什么要喝这酒,他是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又当着我面堵住了肖辛那张闹哄哄的嘴。
明知有更好的办法,比如倒掉,比如让我重新调一杯,他何苦拼上自己的清誉来解决?
上次那嘟嘴事件貌似也因我煽风点火而起,这次也是,我欠师傅的清白,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在我暗下决心—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往后要好好待他老人家时,陌离终于从肖辛那享受又有些惊讶的脸上离开。
我以为这事到此结束了,但陌师傅偏要声音暗哑带着酒精的迷离再起话题:“怎么样味道好喝吗?”
“好喝,是甜的。”只瞧着此刻的肖辛像中毒样直勾勾盯着陌离。
而此情此景下肇事的我按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你俩再这样下去,干脆去开个房慢慢喝吧!”
我真怕改天老板来查岗,发现自己店员一个个竟是搞基和种百合的,一气之下将我们遣散。
也是真担心,往后来的客人都没个假正经,只知道瞎起哄看人变腐。
谁料,我这边毛焦火辣,陌离倒淡定的冷森森丢来一句:“为时尚早,还需再等等。”
“不是吧?师傅你认真的?”
不是吧?他老人家真对肖辛那弱基感兴趣?
我好奇地打听,他却将问题踢给了肖辛,“你说我认不认真?”
算了,答案我不想听了。
庆幸,我再不用有负疚感了。
结果,某人这次连狠话都没撂下句就跑了!
“师傅,你故意的吧?”我取回酒杯,把里面的罪恶倒掉,清洗时装作不经意地问站一旁瞧着门口发笑的人。
“何以见得。”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陌离嗓音比平时更多了分诱人的磁性。
我猜想肖辛匆匆离开的原因,会不会也是怕自己受不住这蛊惑?
不过他走了也好,这样我耳根子得已清净不说,还能不想到肖糖那如花似玉刁蛮任性的脸。
擦干净杯子放好,我转过身看着陌离笑了笑说:“肖辛同你大学四年,追了你三年,足够让你掌握他的弱点。”
“可是光一个人掌握有什么用?”笑容渐渐隐入冷漠的背后,等陌离再出声时嗓音都变了调的冷,“玩游戏难道不是势均力敌更有趣!”
游戏?
我一直以为是基情来着!
不按常理出牌,这套路我喜欢。
只不过,这怎么跟戏精肖糖对付我有些相似?
这番合计下来,我便按奈不住想了解下这种人的内心戏,但又怕他怀疑我别有目的,所以问得时候语气特别注意:“师傅,那要是对方经验值提升不上一直很弱,你是不是就无心恋战了?”
如果我要是也学肖辛弱一点,那肖糖是不是就会觉得索然无趣,继而再不烦我?
“不会。相反的是会动用更厉害的方式激发对方,让他配合我。”
天呐!
那我到底是强一点,软一点,还是在肖糖下狠招前主动配合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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