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渊又一次醒了过来。
这一次,他感觉身上有些奇怪。
……总觉的身上好像使不上力气。
行渊扶着床边的雕花栏杆缓慢的站了起来.他皱看眉按了按腰侧,只觉得身上酸软至极。
他有些不知所以。
他之前彻夜练习术法时,也未曾有这么疲倦的时候。
这奇怪的酸软感,到底从何而来?
而且,顾九霄呢?
之前每次醒来,顾九霄都会出现在他身边,为什么这次却不在了?
行渊眯着眼打量着四周,虽然眼下他所在的地方一片黑暗,他还很奇怪的提不起半点力气,但行渊毕竟是一个修行者,耳聪目明,还不至于被这区区黑暗困住。
这里仿佛是一个……牢笼?
四周是精铁浇铸的铜强铁壁,其中还隐约有符文不时如同灵蛇一般飞快的一闪而过,想必这些符就是他现在根本提不起灵力的原因。
他这是……被人抓了吗?
远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门扉开启声,行渊一瞬间绷紧了心弦。
“醒了?”但在下一刻,他却听到耳熟至极的声者,虽然仍是温柔和善,但却不难发现其中潜藏着的一丝冰冷,“醒得比我想的要快啊。”
但行渊却没有听出来,或者说,在听到顾九霄声音的那刻。他原本因为环境而略有紧绷的心神就彻底放松了。
“你来的还真够慢的。”行渊抱怨着,主动向看顾九霄走去。离门口越近,那耀眼的日光就越让他不适,所以他闭看眼将手上的镣铐向着顾九霄一递,不耐烦的说:“快帮我解开。”
他等了一会,却发现顾九霄迟迟没有动静,行渊不禁疑惑的睁开了双眼,戒备的看向顾九霄,说道:“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难道顾九霄是见他被人抓了,特地来嘲笑他的吗?
不会吧,顾九霄他不是喜欢自己吗?
“是你啊。”顾九霄定定的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原本的冷淡和怒火消失无踪,他亲呢的点点他的鼻子,含笑说道:“十七岁。“然后,顾九霄赶在行渊生气之前帮他解开了镣铐,随即极为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出了这个铁牢。
“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顾九霄拉着行渊靠着一块柔软的软垫上坐下,他虽然这么问,但很快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当然,它肯定已经解决了,毕竟……"顾九霄微笑着看像行渊,柔声说道:“我那么喜欢你嘛。”
行渊顿了一顿,好半晌才轻声嘀咕了一句:“不知羞耻。”
于是,顾九霄又笑了。
这些日子中缠绕在他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忽而消散一空,他看着眼前这个一望便可知他在想什么的行渊,心中泛起了许久未有的柔情。
“你爱我吗?”顾九霄问道。
“当然不喜欢了。”行渊不假思索的说道。
“……也是呢。顾九霄万没有料到自己居然这么爽快就被拒绝了,他失笑了一声,故意作出困扰的模样,又一次问道:“那么,假如你现在喜欢我呢?”
“假如你喜欢我,会一直爱我吗?”
爱你?谁爱你?
行渊本想这么说。
可是,或许是顾九霄的神色太过真诚,或许是在梦里自己的脑子也不太清醒,行渊竟不由自主的随着顾九霄的话想了下去。
假如自己喜欢上顾九霄的话……?
“……会吧。”
他有些迟疑的,犹豫着说道。
随即,行渊就看到顾九霄的脸倏忽亮了起来,他凑过来亲了行渊一下,温柔而又甜蜜的说:“我也是。”
顾九霄顶着一身蒸腾的热气慢慢走回自己处于半山腰的居所。
他刚刚才完成每日惯例的万次挥剑,浑身上下气脉通畅,心情也十分轻松。
他原本是朝元剑宗所管辖地区内五岳阁的弟子,只是因为天赋出众,才破例被举荐来此处潜心修炼,为了三年后斗剑做准备。原本,顾九霄习剑的天资确实不错,若是他就这么安稳的待下去,努力进益,又能在斗剑中取得一个好名次,那么便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拜入朝元剑宗某位长老名下,彻底鲤鱼跳龙门,成为上三宗的弟子。
可惜顾九霄为人实在太过不识趣,第一天来就得罪了朝元剑宗内势力甚大的行长老一派,自然再没什么人理会他这个从五岳阁上来不懂看人脸色的土包子。
只是朝元剑宗毕竟还要点脸,当时顾九霄既然是仗义出手,那门内也没明着处罚他,只把他丢到这个灵气稀薄的小山头,任由他自生自灭。
老实讲,这正合顾九霄的意。
自从他踏上仙途开始,无论是五岳阁,还是朝元剑宗,入目所见,皆是一群整天为了点东西明争暗斗阴损下作人物,顾九霄自然不信修仙者皆是如此,他去刀原所在的寒光宗时,便觉得处处合意,若不是考虑到师命在身,他当时就要转头他派了。
当时,顾九霄还未曾去过朝元剑宗,心中还抱有些期望,结果来了朝元剑宗,顾九霄却失望的发现这里的风气比五岳阁还要不堪。
只能说朝元剑宗所求之道,与他所求之道并不相同。
既然并非一路人,顾九霄也并不强求,他只等三年后参与完斗剑大会,完成对五岳阁的承诺便会离开。到时候,是去投奔朋友还是去游历天下,便随他自己了。
反正他真正的师承,从来也不是五岳阁。
但是今日,他一向冷冷清清的门前,居然站了一个人。
第一眼看到他时,顾九霄还在心中思索着之前剑路的变化,并未及时反应过来,直到看了第二眼,他才诧异的说道:“行渊?”
他是来这里找自己打架吗?
这个念头在顾九霄心中刚刚浮现,却听行渊冷哼一声,扬手扔给他一个鹿皮袋子,然后恶狠狠的对他说:“你少痴心妄想!”
说罢,便气哼哼的走了。
刚刚接住那袋子的顾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