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蓬莱岛。
刀原已经来这儿守了三天了,三天时间,已经足够让他跟手之前素不相识的守卫打成一片,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你今天这么早就不用站岗了。”刀原又痛快的灌了口酒,对着他身边的守卫说道。“你们这活还挺轻省。”
“那是,我们这总归是天机阁治下,能乱到哪去?我天天在那站着也是无所事事,也就偶尔帮人带带路,卸卸货而已。”那守卫也喝了一碗,啧啧道,“兄弟,你的酒够劲啊。”
“够劲吧。”刀原闻言极为自得,“这可是我一路从中陆梅花坞那带过来给我兄弟喝的,花了我老大功夫,当然得够劲了。”
“那你带的还不少啊。”守卫说道,“这酒我们这三天喝了不少了,你居然还有。”
“没了,这就是最后一瓶。”刀原轻松地说。
“……什么?”守卫闻言倒有些不安起来。“被我给全喝了吗?”
“放心放心。”刀原大笑的拍他肩膀,“这点小事,他不会在意的。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就告诉我你们这何处能推喝到好酒就行了。再说了,”他翘着脚,舒舒服服的躺在草地上。“要怪也怪他自己,明明知道我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那么早给我发信自己却那么晚来,我能忍得住才怪。”
从朝元剑宗离开的时候,刀原知道顾九霄很快就会为了斗剑下山游历,既然他要游历,游历的路线怎么也应该包括寒光宗才是。虽然以他的爱管闲事的性子,路上可能会耽搁一些时间,但自己应该也能挺快就再见到他的。
结果没有快大半年了,别说顾九霄的面,他连顾九霄的信都只接到两三回,而且信的内容都极为简短,根本没提到他在做什么。
嘿!这还算兄弟吗?!
这可不是喝一顿酒就能解决的事了!
——至少得喝两顿才行。
“船来了!”高原从地上一跃而起,笑嘻嘻的,冲那守卫挥了挥手。“兄弟,我走了啊!”
这一次他运气不错,刚刚走到近前,就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看到了顾九霄。
“顾九霄!”他愉快的笑着走了过去,伸手想抱住顾九霄的肩膀,说着:“真有你的啊,又去什么鬼地方了?这么久不见人影……嗯?”感觉触感不对的刀原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软软的袋子,又笑着问顾九霄,“这是啥呀?”
“……”亲眼看着行渊在刀原抱过来之前把这个袋子塞在他怀里然后又重新躲回自己背后的顾九霄说道,“大概是……猫毛?”
与此同时,船上的言池清一脸暴躁的安抚着那只平日里傻里傻气的猫,它身上美丽的长毛全部都被剃了个干净,只剩下脑袋和尾巴幸免于难,它一直呆呆的看着光滑的银镜,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言池清在身边也顾不上了。
“活该啦。”在旁边翻账簿的临泉冷淡的评价。“谁叫你为了讨主人欢心,天天趁着蘅芜君不注意偷袭他,被他迷昏了剃毛报复也很正常。 ”他又看看一脸阴沉的言池清,“现在开回去找人算账还要重新付一次停船费,省省心吧,反正那猫平日里都没有什么用。”
最后一句话彻底的击沉了那只猫,它翻倒在桌上,无声流泪。
“猫毛……这玩意有什么用啊?”而在另一边,刀原疑惑的问了一句,顾九霄尴尬地笑了下。
“没什么用。”他说。
他也是下船之后才发现行渊居然偷偷摸摸的瞒着他把那只老来骚扰自己的猫给剃了毛,看来不用过多久,发现了这一点言池清就会跑过来跟他打架。
唉,为了一只猫打架。
顾九霄心想,他笑着说道:“你也这么早就来西海了?明明离斗剑之日还早呢。”
“我们寒光宗年年都来的这么早,”刀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他随手把那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猫毛扔还给顾九霄。“中陆都在准备斗剑,这段时间,出去找人打架都找不到,还不如早点过来西海,至少东荒那边一挑就动,不缺架打。哎,你知道吗?”刀原忽又眉飞色舞起来。“我刚在这认识的兄弟,给我介绍了个特别好喝酒的地方,咱们走啊!”
“好……啊。”顾九霄刚刚说了句好,就感觉自己身后的衣服被人拉住了,他转头一瞧,行渊正一脸紧张地盯着他,“那我呢。”他委屈巴巴的问。“你不陪我了吗?”
“那……”顾九霄立刻就放弃了,之前想让行渊一个人先回朝元剑宗驻地的打算,“一起去?”
“………………”这时刚刚才发现顾九霄身后还藏了一个人的刀原,在看清那个人究竟是谁之后,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刀。
没办法,在朝元剑宗时,行渊的无理和蛮横实在给了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还以为这种家伙过两天就会因为干什么坏事被顾九霄砍死呢。
还有,刚刚他跟顾九霄说话的时候那是什么语气啊?一个大男人那么说话不恶心吗?
“看什么看,很奇怪吗?”行渊也注意到了刀原的眼神,不快的说。跟对言池清一样,行渊也对刀原没什么好感,因为他察觉到刀原一直很讨厌他,若不是因为现在顾九霄就站在他们两人之间,他说不定都要说两句话来嘲讽刀原了。
“……”刀原看了看行渊,又转头去看顾九霄,眼中充满了疑惑。
——你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不用在意。”顾九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去喝酒吧。”然后拉着行渊若无其事的走了。
刀原:“……哈?”
不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