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飞涧悄悄从草丛里探出个头,隐蔽的观察着四周。
很好,就跟他之前想得一样,得到了守心玉之后,那个原本就天赋不足的守门弟子果然趁着无人看管的时候偷偷溜去练习了!这样一来,下山的路就畅通无阻了……!
但是,还是不可轻忽大意。毕竟师兄可不是什么可以随意耍弄的人,一不小心,自己逃跑的时就会被他发现,到时候,再想偷偷摸摸搞点什么事可就难了。
行飞涧摸上自己后腰,那里有他早就准备好的烟傀,只要把他扔出去,就算顾九霄修为通天,一时半刻也不可能找到他。
而自己只要离开朝元剑宗,就能够解开身上的禁制,溜之大吉了!
行飞涧振奋的想。
他是真的不敢再留在他师兄面前了,虽然他师兄什么也没做,但行飞涧就是就是一天比一天更焦躁不安。
——或者说,恰恰只是因为顾九霄什么也没做,整天就是与他闲聊下棋,行飞涧才一天比一天更呆不下去。
太可怕了,行渊那家伙跑路之前究竟跟师兄说了些什么!!!
可惜顾九霄不跟他说,行飞涧无从了解,若去质问他师兄,他也没那个胆子,所以,只好重操旧业,溜之大吉。
……反正他跑了之后,他师兄也不可能放下执掌门派的大任,跑出来追他吧。
行飞涧的手微不可擦的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自嘲地笑了一笑,伸手握住了装着烟傀的竹筒——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手真的不受自己控制了。
行飞涧在那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被他师兄发现了,直到他听到行渊问:“你没事儿趴在草丛里干嘛。”
“别站起来!”行飞涧发现是行渊来了而不是自己被发现,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紧张起来,在识海里说道:“你小心点,我在逃跑呢!”
于是原本打算站起来行渊就老老实实的窝着了。
“你居然还敢过来!”解除了暴露的危险,行飞涧立刻想起了行渊坑他的事:“你之前拿我的身体去做了什么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他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了我还需要来问你吗?”
“哦——”于是行渊拖长了声音,又道:“他不说我也不说,要知道你自己去问。”
“你有没有点良知?”行飞涧愤慨的说,“我们难道不是同一战线的吗?”
“啊,”行渊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跟行飞涧说道:“我是来告诉你,我之前不是在做梦,那个心魔是顾九霄的,后来他自己本人也来找我了。”
“哦。”这个行飞涧其实上次也隐约猜到了,虽然之前还在抱怨,但听到这件事,他仍旧很为行渊高兴,“那不正证明了他喜欢你吗?恭喜啊。”
“嗯。”行渊说,“所以我们昨天睡了。”
“………”行飞涧。
“虽然很困,但我其实不想睡,因为他的睡脸也挺可爱的,但我想想,还是应该来告诉你。”
“谢、谢、你、啊。”行飞涧原本落下去的怒气又一次高涨起来,他没生好气的说道,“但以后这种事就不必特地跑过来告诉我了,麻烦把身体还我,我要跑了。”
“嗯。”幸好,行渊此时到没有说什么屁话,干脆利落的躲进了身体深处。
行飞涧刚把身体的使用权接过来,行渊又忽然问道:“这里是朝元剑宗吧?”
“显然是啊。”行飞涧没声好气的扔出烟傀,行渊的忽然出现浪费了一点他的时间,让他比预期的要晚上半刻出手,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离开阵法范围。
“你要离开这里?”
“不然呢。”行飞涧一边飞速的闪出朝元剑宗的独门剑阵,一边分心跟行渊说话,“阿七跟她夫婿离开朝元剑宗去海外了,我留在这里,既没有什么理由,也没有什么意义。等一下……我仔细一想,怎么好像是你把我坑到这里的!”
“你义女之前不叫这个名字吧?”
“小名啦,小名!”行飞涧恼火的说道:“你怎么老注意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因为我如果问你作为原本的朝元剑宗弟子,现在朝元剑宗掌门爱子的老丈人,为什么会被封掉全部的灵力,又躲着谁偷偷摸摸的下山……”行渊说:“你也不会告诉我啊。”
“说得好像你猜不到一样!”行飞涧说道,“你以为是谁害得啊!”
“说起来,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我是说关于房事的。”
“你又在逃避,还重新说了一个我最不喜欢的话题!”行飞涧大叫起来:“我真的不想听啊!”虽然如此,他还是又接着说道:“这个方向我倒没什么好建议的……因为我不确定你那边顾九霄是什么个性……不过按你来说,在床上有话直说应该能显著提高双方体验吧?因为你完全是个根本看不见他缺点的人……剩下的事,反正修行者普遍身体强健寿命悠长,慢慢试就行了。”
“嗯。”行渊认真的记下,然后对行飞涧说道:“你逃不出去了。”
其实不用他说,行飞涧也已经停下了。
因为他看到他师兄正端坐在大门口,自己跟自己下棋。
至于他那个平日里天天定时定点修炼的师兄为什么偏偏今天坐在大门口,又为什么偏偏坐在这个出口……行飞涧已经不想去想了。
他觉得自己玩球了。
“你要回去了吗?”行渊又问。
“不回去干嘛,凑上去讨打吗?”行飞涧没声好气的说道。
“我是说,你不试着跟他聊聊吗?”
“我不去。”行飞涧的脸绷得紧紧的,他他咬着牙,坚决的说道,“我不去。”
“那,”行渊说,“你不去我去了。”
下一刻,他就轻而易举的拿回了身体,向着面前的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