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霄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那就是，他居然，比行渊起的更晚。
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里，还做了这种事，自己像话吗！
但是他的腰真的好痛。
尤其是之前腹侧受过伤的地方，一定彻底裂开了。
伤还没好就急着做这种事，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了。
但顾九霄一点也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理智，假如谁看到昨天的行渊还理智的起来，那个人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下面有问题。
“你醒了？”就在这个时候，行渊端着木盘走了进来，跪坐在他面前，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腰还痛吗？”他见顾九霄想要起身，又将他按了回去，抱歉的说道：“我昨天忘记你身上的伤势了，缠着你玩了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早上没能起来，现在又被行渊照顾的顾九霄微妙的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你没事吗？”他看着面无异色的行渊，难以置信的问道：“一点事也没有？”
“嗯？”行渊有些疑惑的反问道。“什么事？我又没受伤。”
顾九霄有口难言，他甚至在怀疑行渊昨天晚上那副样子全是装出来骗他的。
虽然确实是第一次，但他的水平真的有差到那个地步吗……
“哦……你说那个啊。”行渊看着顾九霄的表情，恍然领悟了他的意思，安慰他说道：“是有一点，但是这种感觉我早就习惯了，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顾九霄说道：“你在哪里习惯的，介意告诉我吗？”
“在梦里。”行渊说。
真的是在梦里，最近这几百年还好之前最初的时候，行渊进到梦里时，十次有九次，身体是腰酸背痛完全使不上劲的状态。而他在这种状态下打过人逃过跑还去查过书，已经完全适应了。
也导致在这一回，顾九霄还睡着，他却早早的醒了，甚至还有精力四处乱跑。
行渊想着，又开口去安慰顾九霄：“其实你也不用沮丧的，毕竟行飞……梦里的我之前是跟一堆人做，而我只是跟你一个，效果却差不多，这不正证明了你很厉害吗？”
顾九霄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你为什么会梦到那种事……？”
“准确的说，不算是我梦到的。”行渊原本正打算喂顾九霄吃饭，听他这么问，又放下了手中的碗。“有点长，介意我慢慢说吗？”
顾九霄当然不介意，于是行渊从最初的梦说起，一直谈到他在昨天晚上进入梦境之后与梦中顾九霄的谈话。
“其实，我觉得我做错了。”行渊沮丧的说
，“之前听行飞涧那么说，我就下定决心想要帮他。但看他那么害怕，又处心积虑的想要逃出去，我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做了件错事。”
“我是不是把我当初没能够面对你的那份遗憾，错误的放到了行飞涧头上？其实他的事，根本不需要我多嘴吧？”
“所以，你道了歉又之后就匆匆回来了吗？”已然坐起身的顾九霄好笑的说道，“你跑得这么快，那位行飞涧会误会吧？”
顾九霄的心也确实是大，这么离奇的事情，行渊一解释，他就相信了。
“不是我要回来，是行飞涧他把我赶回来了。”行渊叹气道：“他一定以为我又是想跟那边的顾九霄说什么……其实不是，我只是想向他道谢，然后帮助行飞涧离开而已。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错。”
那个禁制针对的只是行飞涧，可不是行渊，若是行渊要跑，比处处被拘束的行飞涧更方便。
只是很显然，他在行飞涧那里已经完全没有信用了。
“我还没有跟那位顾九霄道谢呢。”行渊略微有些遗憾的说。
考虑到现在行飞涧可能正忙着怎么逃走，他也不适合，近期再打扰他。
“道什么谢？”顾九霄问。“你不是没去过几次吗？”
“嗯。”行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但是没有他的话，我可能没有办法那么快意识到自己喜欢你。”
“……………………”顾九霄看着他的举动，又问道：“他是不是亲过你。”
“……这个……”
于是顾九霄赌气凑过去抱着行渊，在他刚刚摸过的地方亲了好几下。
行渊笑着看着他，又点点自己的唇，“还有这里。”
顾九霄也笑了，俯**去亲他。这一次他亲的比较久，等他放开手的时候，行渊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别动。”行渊喘着气按住他的手，严肃的说，“小心你的伤势。”
顾九霄这才停下手，又反手抱住他，继续闲聊。
“那边的我，是什么样的人？”
行渊想了想，问顾九霄：“你会因为要救你怀了魔族之人孩子的师妹，就去娶她吗？”
“……魔族不是早就已经灭绝快一万年了吗。”顾九霄说，“而且我要救我师妹，为什么非得娶她不可啊？我又不是暗恋她。就算我暗地里喜欢她，我也不会娶。要救人有很多方法吧，为什么非得用这个听起来就有点蠢的主意啊？”
“不知道，那边好像还没灭绝。”行渊说，“主要好像还是因为他不想再苦苦的追着行飞涧，所以也是借此与他一刀两断……”
剩下的话，行渊没有再说。因为从顾九霄的表情之中，他只看到了迷惑和不解。
很显然，顾九霄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假如我是他，而你是行飞涧的话。”顾九霄说，“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既然真正喜欢的话，坑蒙拐骗的手段那么多，为什么非得等对方自己回心转意才行？只要确定他喜欢你，在他面前受个伤，吐个血，演个苦肉计，一切不就结了？真喜欢那他不就是你的了，怎么还能让人跑了？”
“……”顾九霄听着上面那段莫名其妙的心音，又看看若无其事收回手的行渊，头痛道：“你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舍情骰塞我床底下。”
“哦。”行渊毫无反省之意的应道，他又捏着舍情骰说，“我还蛮喜欢这个法宝的，可以把它留下来吗？”
“不可能，他是含光君最喜欢的法宝之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把它留下了，但他一定会回来拿取……”
行渊委屈地看着顾九霄。“我想要。”
“好的。”顾九霄立刻改口，“我想想办法，你先留着吧。”
于是行渊愉快地把舍情骰给藏了起来，又对顾九霄说，“你跟我梦中那个顾九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是个偶尔喜欢装小人的正人君子，而你是大部分时候都在装正人君子的小滑头。”
“……你讨厌吗？”顾九霄叹气。
“不讨厌，倒不如说松了一口气。”行渊微笑着说，“你也许无法理解，但是你对我而言，是真正没有缺点的人。”
“所以在知道你也喜欢我之后，我一开始很高兴，但是很快的，我又开始担心起来。”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既然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帮我去做，那你又需要我来做什么？是不是你从头到尾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愧疚，才会想要跟我在一起？”
“如果单单是因为愧疚的话。”顾九霄强硬的说：“我根本不会碰你。”
他不知道行渊居然一直在想这种事，有些生气，又有些后悔。
“……对不起。”
“明明是我的错……算了，我们再道歉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行渊笑着说道：“反正现在有这个法宝了，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时候，用一下就好了。”
“……我那么想，你不生气吗？”
“不。”行渊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倒不如说知道你也会想这些，反倒让我松了口气。而且你的想法也很有趣啊，被拆穿之后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很可爱……”
“哈……”顾九霄完全感觉不出来，但是……“你既然喜欢的话，就用吧。”
舍情骰明明是让两位彼此相爱的人见识到对方心底的丑恶进而交恶的法宝，居然能被行渊这么用，含光君知道了，说不定要气死。
看着他勉强算做了件好事的份上……顾九霄想，等自己伤好之后就过去打他个半死好了。
嗯，刚好有力气能帮清净君干活的那种半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