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起身站在了自家主子前面,然后昂着头不卑不亢地和苏巡直视。
比气势,她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渝州辣妹子还从来没被谁给吓到过,所以火红气势十足,让人佩服。
“厉害!”
这边的龚喜和莲蓬对着火红弯着腰竖起大拇指,一副很是佩服的样子,然后主仆二人就在苏巡警告的眼神中保持安静。
“呵呵,那个,我们这种闲杂人等,没事惹是生非捣乱的不来也是给班头还有衙役大哥们减少麻烦,但是这两位是有手段的,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位公子治疗烧伤可是有本事,为了豆苗可以活着解决此案,苏班头您得三思啊!”
龚喜从出现开始就带着神秘感且对豆苗的暗自貌似很感兴趣,如今见她为自己说好话,聂凌欢对她也略有好感。
聂凌欢点头对她示意,龚喜又是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啧啧啧了几声。
“啧啧啧,这么俊俏的小郎君,还这么有才华,苏班头,您就当为了帮姑苏消除个老姑娘给点面子啦!我姑母要是知道了定会感谢您,肯定会感谢您!”
“喜儿姑娘还是快些出发吧,从这里到青云客栈还有段路程,您若是再不去,怕是客栈就要打烊了!”提起郭龚氏,苏巡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那么一丢丢,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冷漠了。
龚喜得了便宜还得卖个乖,这边跺着脚就朝着门口去了。
“苏班头,咱们说话算话啊!豆苗这伤不轻,经不起换郎中的折腾,你就让我俊俏小郎君继续照顾着他吧!谢谢您哟!小郎君,我会常来看你的哦!”
转身娇滴滴地对着聂凌欢挤了挤眼睛,龚喜奔出了门。
屋内此时仿佛还有她的回音,一声两声,娇滴滴,却又透着一股子其他感觉。
苏巡扫眼看了看豆苗,又看了看聂凌欢和火红。
“知府大人最是公正严明,肯定不会让凶犯逍遥法外,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小子,你好好活着,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记得知府大人的好!”
苏巡说完就从后院出去了,看他走远,火红瞬间泄了气。
“这人和冷面阎罗似的,说话带着一股子阴气,太可怕了!倒是你,别想那么多,好好活着,你要是没罪,谁也不能把屎盆子扣在你头上。你得对得起你的那个喜儿姑娘和我们家公子!”
火红指着豆苗说着,豆苗不言语,只是低着头大气不出。
他的长袖子此时在微微颤抖,聂凌欢看得出来他的手在袖子里圈成了拳头正握得紧紧的。
火红说罢,气也消了一半,这边去拿了黄郎中给送来的晚饭递给了聂凌欢。
聂凌欢盯着豆苗看了半天,连自己手里是什么时候接过了那碗莲子汤都不知道。
她把碗送到嘴边的时候,豆苗正好把手伸了出来,那满是青筋的拳头猛地砸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聂冰公子,喜儿姑娘是我在姑苏遇到的最好的姑娘,若是她喜欢你,你觉得她也不错,你可以去她家提亲的!”
“噗嗤……咳咳咳!”
之前几乎从来没出过糗走过错路做过什么错事的聂凌欢总算是感受到了水从鼻腔里面喷出来是什么感觉。
这边咳嗽了不知道多久,聂凌欢总算是觉得没有那么不自在了才把目光重新转移回到了豆苗身上。
“你刚刚思索了那么久,我以为你要和我说些实话,结果你想得只是撮合我和喜儿姑娘两个压根不熟的人?”
“不熟吗?我还以为你们很熟。毕竟喜儿姑娘刚刚可是频繁提到你,还说你是小郎君。她之前可是从来不这样称呼别人的。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喜儿姑娘可是姑苏城出了名的姑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琴棋书画虽然只会一点,但是她善良诚实勇敢大方,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豆苗一直在说着龚喜的好,就是不顺着刚刚聂凌欢的话说下去。
这个龚喜姑娘性格着实是爽朗,看起来也古道心肠,尤其是她话里行间都有种和聂凌欢相同想法的感觉,让聂凌欢觉得她们会是同道中人。
尤其是这姑娘还是龚家人,说不准她就认识那个发财哥哥,到时候做个好友,聂凌欢也是乐意的。
但是婚嫁这事,她哪里想过,所以这边也就摇了摇头,只觉得豆苗说得是无稽之谈。
“她这么好的姑娘,肯定是有很多青年才俊喜欢了,你没必要那么着急给她促成姻缘,还是好好想想自己伤好了之后如何和官府解释纵火这事吧!当然,你这么着急给好友找归宿,难不成是在交代后事?”
聂凌欢的眸子幽深深邃,仿佛可以一下子就将豆苗给吸进去。
豆苗咂了咂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
倒是龚喜还真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青云客栈,还没进屋就瞧见门口站着的店小二非但没热情迎出来倒是快速退到了大堂深处去。
这明显是心里有鬼的做法啊!
既然他不肯出来,那龚喜肯定得自己进去啊。
毕竟不请自来的事,就是她最喜欢的事儿。
大摇大摆地朝着客栈大堂去了,此时大堂内还有几个客人正在吃饭闲聊,而往日在柜台前站着的小老板邹青云倒是没了影子。
龚喜倒是也不慌也不忙,三两步到了柜台前就看到后厨的帘子后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不是刚刚那个店小二还是哪个。
嘭嘭嘭。
伸手敲了敲柜台桌板,龚喜拿出来手里豆苗身上的那块布料晃了晃,一股很是浓郁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她侧身站着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遮住了口鼻,然后喊了一嗓子。
“有没有人啊,十万火急,我要给我兄弟买散伙饭!”
“来了来了,客官,您要点什么!”
邹青云掀开后厨的帘子迎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龚喜手里面的布条,然后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是喜儿姑娘啊!这是谁惹您生气了,还得劳烦您亲自来买散伙饭!”
“也不是谁!说起来也挺伤心的。还不是那个豆……”龚喜高着嗓子喊了一句,然后意识到大家看向自己,连忙向着邹青云靠了靠。
“姐姐怕是还不知豆苗这臭小子怕是凶多吉少了,明日官府就要把他羁押进大牢了,他出不来了,我也进不去,我能做的就只有这顿散伙饭了!这不是我还特意留了他一块衣角留念。”
比划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衣角,龚喜满脸悲伤。
邹青云刚刚还带着笑容的脸僵在了当场,她的眼神突然失落起来了。
龚喜自知自己这忽悠的功夫又进步了不少,这边一脸探究地朝着邹青云嗅了嗅。
“姐姐这是换了香粉?好姐姐快拿出来分享一下!”
“香……香粉,我没换啊,还是老样子,就是巷口婶子那里买的,茉莉香的,你要是喜欢,可以去试试。”
伸手把自己袖子里的帕子给抽了出来,邹青云倒是很大方地把帕子给龚喜嗅了嗅。
“还真是茉莉的。好闻,等我也去试试!今个我有正经事!姐姐把豆苗那臭小子平日里在你这就着白粥吃的小菜给我来一份吧,他烧伤忌口,我也就只能给他吃这些了。毕竟他素爱你的手艺。”
龚喜说着把钱袋子向着柜台上一放,这边就将邹青云的手帕给推了回去。
邹青云一手将帕子送过来,一手将钱袋子给龚喜重新塞进怀里。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菜,姑娘就不要和我客气了。豆苗也总来帮工,就当做是我请他的散伙饭吧。这手帕姑娘就拿去给他用吧,他那粗鄙的样子可是配不上姑娘的丝帕,可别让他糟践了姑娘的东西。”
邹青云的丝帕上绣着的是梅枝上的两只喜鹊,看着就是寻常刺绣。
但是她是要把手帕拿去给豆苗用,那这鸟在龚喜眼里就是比翼鸟啊!
看破不说破,龚喜懂得不少,所以她只当作是邹青云行的方便,转手就让莲蓬把手帕给收下了。
邹青云亲自去做了小菜,不多时就端着一个食盒子出来了。
“姑娘拿去吧!都是些粗鄙玩意儿,不值几个钱,我多准备了莲蓬姑娘和喜儿姑娘的,你们和豆苗朋友一场,就一起吃个散伙饭吧。”
“好嘞,谢谢姐姐!”
回去的路上,莲蓬拎着食盒在一旁沉思,走了两条街,小丫头就憋不住了。
“姑娘,您是不是知道了豆苗外面有人了,所以特意和青云姑娘说豆苗要入大牢了,那是要让她死心吧!”
“嗯?何以见得?”
“姑娘,您就别和莲蓬藏着了!豆苗身上那个香味可不是青云姑娘身上的,他俩昨晚肯定没见面!而豆苗昨晚又恰好跑来这边出了事,会不会是豆苗和其他姑娘私会,被青云姑娘发现了,然后青云姑娘发现了这个秘密,恼羞成怒就放火……而豆苗心中愧疚,打算替青云姑娘掩盖这一切罪行……”
豆苗越说眼睛瞪得越大,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你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