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这么早把人叫过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神前散睡眼朦胧的出现在通往顶层的电梯上,喃喃的抱怨着。
而此时正午的日光正穿透着电梯洋洋洒洒的照在她身上……
与前几日不同,法式门由两名港口Mafia的成员把守着,见到神前散走近,两人一言不发的各伸出一只手合力拉开了大门。
神前散走了进去,强烈的光刺进了她的眼睛,让她不经意间清醒了许多。
房间里或坐或站的三人闻声看去——绷带男子太宰治、变态萝莉控森鸥外、以及帽子男中原中也。
跟这三个人在一起说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事。
森鸥外率先打破了寂静:“你终于来了,散酱。”
“萝……咳,Bos你找我有事?”神前散差点顺口说出那个让人下不来台的外号。
“是这样子的,有件事想麻烦一下散酱。”森鸥外倒是没太在意的样子,从容不迫的说道。
“什么?”
“小姐,你钓过鱼吗?”
站在一旁沉默着的太宰治突然开了口。
神前散摇了摇头:“没有。”
“这跟钓鱼一样,只需要将鱼饵甩进渔场然后等待就行了。”太宰治将一份文件递给神前散,后者顺着接过,“文件上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次要钓的鱼,鱼饵嘛我想可能要跟大姐头借一个人,至于这个拉鱼竿的活就交给小姐了。”
神前散翻开文件,快速扫上了一眼,道:“这条鱼的价值在哪里?”
太宰治意味深长的一笑:“小姐听说过异能兵器吗?”
良久的沉默后,神前散道:“那你选的鱼饵是?”
“长谷川泰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小姐的老熟人吧。”
神前散瞥了一眼太宰治:“熟人谈不上,聊过几句。”
“哦——?是这样吗?”太宰意义不明的拉长了语调。
“那可能日后,就得请小姐和她做朋友了。”
“为什么是我?”神前散皱了皱眉。
太宰笑的一脸无害:“当然是因为小姐曾经帮过她,比其他人应该更容易接近吧。”
“另外,中也。可以麻烦你去异能特务科跑一趟,查一查三年前发生在擂钵街的那场大火吗?”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赭发少年,动了动唇道:“太宰,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可不像你啊,中也。”
太宰的声音低沉了不少,就在他提到长谷川泰子的一瞬间,中也皱眉了。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还是被太宰察觉到了。
“嗯……说起来散酱,你加入Mafia的象征是什么?怎么一直没看到过?”森鸥外托着下巴疑惑道。
神前散不解道:“什么象征?”
“嘛,邀请小姐加入Mafia实在是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准备呢。”太宰笑着挠了挠头。
“啊……那得赶紧补上了,太宰君。很少见你有考虑不周的时候啊。”
尾崎红叶坐在皮椅上垂着眼眸,注视着桌上摊着的文件。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尾崎大人,是我,长谷川泰子。”
“进来。”
门应声而开,泰子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手指不安的搅在一起。
这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她没有想过真的能如她所愿一般,她得到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容易太简单,让她有点忐忑不安。
“过来吧。”尾崎红叶朝泰子招了招手,“既然来奴家手底下做事了,那就让奴家看看你的价值吧。”
泰子低下头嗯了一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道:“我会的,尾崎大人。”
尾崎红叶微微一笑,“这里有封委托,想请你去帮下忙。”
尾崎红叶将文件推向泰子。
泰子接过,回了尾崎红叶一个笑,道:“我会完成的,尾崎大人。”
尾崎红叶点了点头,却见泰子并没有想走的意思:“还有什么事吗?”
泰子迫切的想知道,但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纠结的样子显得十分别扭。
“请问尾崎大人,中原中也……是不是在您手底下做事?”泰子感觉自己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呼吸一滞,目光急切的看向尾崎红叶。
“中也啊……这几天刚回来,今天一大早上好像又接了个任务出去了,大概没有个两三天是不会回来的吧。”
“这样吗……谢谢尾崎大人!”泰子向尾崎红叶深深鞠了个躬,抱着文件飞快的消失在门口。
尾崎红叶殷红的眼眸盯着泰子的走出的地方,嘴角一抹浅浅的笑,很快消散。
一家别致优雅的咖啡馆林立在横滨街头。
泰子低头看着手中被攥的有些变形的文件。
小林秀雄,男,十八岁。近日归国,从事异能技师工作,目前无组织招揽。性格古怪,行为乖僻。因行事低调目前还未能拍到任何照片。有着每天下午二点整去一家咖啡馆二楼五号座喝咖啡的习惯。
泰子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名字上。
小林秀雄……
不……怎么可能……一定是巧合。
泰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强制性般的从刚才的情绪中调整回来,走进了咖啡馆,一名侍者很快迎了上来。
“您好,请问几位?”
泰子连忙摆了摆手,道:“啊……我约了人。”
咖啡馆很安静,传入耳中的只有致雅的大提琴声。一楼零零散散的分布了些人,正自顾自干着手头的事。
泰子环顾咖啡馆的环境,二楼的楼梯在很显眼的地方,泰子边在脑海中构想着措辞,边向那走去,并没有注意到一个迎面走来的女子。
“啊,不好意思,没有被烫到吧。”
戴着黑口罩和墨镜的盘发女子托着端盘上的咖啡,与迎面走来的泰子撞了个正着。咖啡有几许撒在了泰子身上,女子连忙道着歉,拿起一旁的纸巾为其擦拭。
叮——
清脆的铃铛声传入泰子耳中,门被一个带着手提电脑的男子推开。
“您好,请问几位?”
“我有预约过。”
男子说着从泰子身旁经过上了二楼。
泰子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马上就要两点了,那么应该就是这名男子了。
那名女子还在连声道歉,泰子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便快速跟紧男子上楼了。
二楼显然比一楼要更雅致一分,人也更少了一些。
那名男子像是十分熟悉的走到了一个位子前坐下——正是五号座。泰子看向挂钟,男子坐下的时间与秒针指向两点的时间重合在了一起,一名侍者快步走了过去。
“一杯蓝山咖啡,谢谢。”
男子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泰子的耳中。男子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埋头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泰子径直走向男子的位置,在他正对面落座。
“您好,请问是小林秀雄先生吗?”
泰子试探性的一问。
对面的男子随口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您谈些事情。”
“什么?”小林秀雄惜字如金道。
“我……”泰子深吸一口气,“我想请您加入港口Mafia。”
嗒——
四下安静无声,只有侍者将咖啡和底座放在桌上的声音。
“您好,您的蓝山咖啡。请慢用。”
侍者恭敬的欠身,随后退下。
小林秀雄并没有迅速应答长谷川泰子的请求,而是伸出右手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小口,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泰子一眼。
“是这样吗?那只能抱歉了,这位小姐……”小林秀雄不经意的抬起头看向泰子,“泰子?!”
泰子呆愣着,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小林秀雄的相貌基本没怎么变过,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秀雄哥哥?”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怎么也不回来?我知道三年前那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我何尝好受过?既然你没死怎么不回来?!我以为你也……你也……”
小林秀雄的语气由一开始的惊喜转为无尽的懊恼和自责,止不住的惭愧让他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我……”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容身?港口Mafia?!”小林秀雄突然起身,他很高一下子抓住了泰子的双肩,“听着,港口Mafia不是你的容身之所,它早晚有一天会把你连皮带骨整个吞下去!到我这来吧,我……”
呯——
一声枪响击穿玻璃窗射了进来,子弹冲着小林秀雄的要害而去。
泰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强大的外力拽到了一旁的死角。
在反应过来,一地的碎玻璃,耳边充斥着尖叫和凌乱的脚步声,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开来,而源头正是一旁捂着左肩喘息的小林秀雄。
“秀雄哥哥!”
泰子惊呼出声,想要起身查看小林秀雄的伤势,却被他一把按了回去。
“别动!狙击者可能还在附近。”
小林秀雄的目光迅速寻找着附近最有可能的狙击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必须答应她加入港口Mafia。”
小林秀雄佩戴的蓝牙中,突然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
“可是……”还没等小林秀雄说完通讯就已经中断。
“怎么了?秀雄哥哥。”泰子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小林秀雄。
“泰子,你听着。我可以答应你加入港口Mafia,但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小林秀雄看着泰子,目光中夹杂着说不明的神情。
“真的吗?太好了!”泰子一下子的兴奋,过于激动的就想扑向小林秀雄。
“小心!不要乱动!”小林秀雄将泰子按回原地,头疼不已。
“自杀狂,如你所说,鱼上钩了。”
咖啡厅的一楼,由于听到枪声人们惊呼着纷纷涌向出口,坐在窗边的一名女子正不疾不徐的卸下厚重的伪装,长发像是挣脱束缚般的垂落腰间。
“是吗?已经上钩了?那我去通知狙击班撤了,伤到人了,可就不好了。”
“我的窃.听器如何?”电话那头笑着。
“还算凑合。”
神前散不动神色的挂断了电话。
“嘁。”
一声轻微的嗤笑声在空旷至极的咖啡馆蔓延开来。
“把我留在这监听自己逍遥自在去了,混蛋太宰!”
神前散整顿好了一切,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走出了咖啡馆。
绷带男子拨打着另一通电话,忙音在男子耳边闪了很久,半晌才有人接听。
“中也——?在异能特务科过得还好?”
“混账太宰!又在说风凉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很是嘈杂,像是在发生激战。
“不是你说这些杂鱼动动手就能解决的吗?”绷带男子仿佛站着说话不腰疼似的反驳道。
“要是只是这些杂鱼就好了。”
电话那头的男声不由得低沉了些。
“哦?”
小林秀雄看着想扑向他的长谷川泰子,眼神中充满着柔情,伴随着的是一道憎恨的闪过。
但是如今的他,早已经学会了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
三年前的那场灾难,摧毁了他的所有。
小林秀雄在五岁时父母双亡,被邻家也是世交的长谷川家收养,从此他又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以及一个天真可爱的妹妹,养父母将他视如己出,他那时想要是一切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惜世人不怜,那场灾难毁了他所珍视的一切,养父母双双死于那场灾难,而长谷川泰子也不知所踪。
这三年中他不停的寻找她,那是他最后的家人了,他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少年,你想复仇吗?”
他要复仇!
那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被仇恨吞噬的他,被怨恨拉入地狱的他,只想遵从自己复仇和寻找的本心。
他想保护她,她不会知道真相的,他不能把她一起拉入深渊,那里太冷了,她受不住。
她明明只是一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什么都不懂,可是现实却逼着她面对风寒,他想把她搬回温室,在那里让她平安的结束自己的花期。
漆黑的夜幕,燃烧不尽的大火,溅血的水手服,深红的双眸犹如无间爬出的修罗。
这些真相她都不必知道了。
他会亲手了断,然后带她去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
小林秀雄按着泰子的头,心里五味杂陈,无奈的苦笑。
所以,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