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和顾知薇耳鬓厮磨到半夜,早上又早起赶飞机,还扛着条麒麟臂转乘几趟地铁才到家,累得吴缺缺是腰酸背痛,体虚犯困。
一到家,直接脱掉外套解开bra就往顾知薇床上钻,触感轻柔冰滑的空调被一挨身,整个人舒服的就像躺在云端里。
哎呀!
吴缺缺心里咯噔一下,她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带着这一身的汗味灰尘细菌躺在顾知薇床上,她要是知道了,估计连床单被套都要丢掉。
要么,回自己的狗窝去睡,要么,先去冲个凉。
几番挣扎后,吴缺缺狠狠地砸了两下床,才拖着这烦人的身体爬起来,对顾知薇的贪恋战胜了疲惫和惰性。
她被电话吵醒时已经晚上八点。
是阿姨的电话:“缺缺,你吃晚饭了没有?阿姨发信息你没回,敲门也没人应,就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薇薇走之前千万叮嘱我,要一日两餐按时给你做饭。”
吴缺缺刚睡醒迷迷糊糊,前面的话没听真切,只听到顾知薇叮嘱的事,闭着眼睛笑起来:“阿姨,我睡过头忘记告诉你了,今天不吃晚饭了,你别麻烦了。”
阿姨:“我现在就在门口呢!”
“啊!那你等我会,我套件衣服。”
吴缺缺翻身坐起来,按道理说,白天睡三四个小时,怎么样也该睡清醒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身体疲软无力,精神不济呢?
穿好衣服下床,出卧室,经过客厅,一路把所有灯都打开。
她喜欢家里亮堂堂的。
阿姨给她带来了玫瑰花饼,说是她家孩子十一出去玩,特意从当地给她邮寄过来的。
之前,吴缺缺提过一句喜欢玫瑰花做的所有东西,没想到她就记着了。
顾知薇说过,对别人真心相送的礼物,欢喜的接受,就是最好的感谢。
吴缺缺当场拆开一个,味道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她是个不挑食又饿不得的,好吃,就一连吃了两个。
阿姨看她吃得香,笑得比自己吃还要开心。
提来的路上,她心里还在忐忑,这饼她吃着自然是最好吃的,可这两位是楚先生的朋友,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们的谈吐举止一看就是有钱有教养家的孩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会稀罕这几个饼。
吴缺缺吃完拍了拍手,光着脚从食品柜里拿了两盒白色恋人饼干:“阿姨,这个饼干我也爱吃,你带回去尝尝。”
阿姨看是日语包装想着应该很贵,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爱吃留着自己吃。”
吴缺缺却很认真,真的,对食物她一直都很认真:“我要是把好吃的分给别人,别人却把好吃的藏起来,下次,我就不会给她了。”
阿姨被吴缺缺孩子气的话给逗乐了,知道她是真心的,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她有只耳朵听不见,小时候高烧烧坏的,贵的耳蜗舍不得钱,便宜的效果又没那么好。
之前,她一直做那些辛苦的,不需要过多跟人打交道的活。
这次,越姐找到她,说是拜托她过来照看两个女孩子,是楚先生重要的朋友。
薪酬是她之前做家政工资的三倍,她有两个大学生,一个高中生要供,想挣这个钱想得紧。可又担心,自己耳朵不方便,会遭人嫌弃,还要连累楚先生被误解,说找个聋子去打发她们。
“你放心,我阿煜说那是两个最好相处的女孩,有个还是我阿煜的恩人,我能随便找个人去敷衍她们?”
听到王越这样说,她才安心过来给她们做饭。
阿姨卸下心防对吴缺缺坦诚:“阿姨耳朵坏了一只,你们有时候说话,我可能听不真切,不要嫌弃哈。”
吴缺缺:“嫌弃什么,我这手断了一条又一条的,阿姨你不也没嫌弃我么!”
阿姨眼眶有点泛红,很快又笑起来不住的点头称是。
她离开后,吴缺缺上厕所时,才发现自己来大姨妈了。
难怪!
顾知薇一回来,她把什么都给弄忘了,算一下,差不多正是这个时候,可之前并没有出现腰疼的现象啊。
大概是昨天晚上,她非硬撑着要睡在顾知薇身上,今天又在地铁里站得太久,腰肌劳损了。
天啦!还没真正吃一次顾知薇,就把腰给弄坏了!
吴缺缺猛然意识到什么,跑进卧室,掀开被子,果不其然把床单弄脏了。今天晚上,不能继续沉溺在顾知薇的温柔乡里了。
把被子丢进洗衣机,收拾干净自己,又泡了杯热乎乎的红糖水喝下,已经晚上十点半。
顾知薇的飞机晚点,不知道在北京转机要停留多久,就算一刻不停的换乘,至少也要六个小时后才下机。
六个小时后,她这里是凌晨四五点,顾知薇那里是下午五六点,还好,是白天。
吴缺缺简单的把今天的事情跟顾知薇汇报了一下,知道她是去工作会很忙,叮嘱了几句,就没再啰嗦。
刚才睡得太久,这会睡不着,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就给邻居小哥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黑眼镜审的怎么样了,顺便叫他过来拿几个饼吃。
电话刚拨出去,立马接通,那边很吵闹。
吴缺缺还没开口,就听到邻居小哥爆粗口:“报个屁的警,老子就是警察还不照样被围堵,直接给我叫一车人抄家伙过来。”
声音断断续续,一片嘈杂听不清,之后,又隐约听到邻居小哥说,声音像是从离手机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本来是想以身作则,和你们共同建造法治和谐社会,你们非得逼良为娼让我当流氓。”
吴缺缺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
我去,这货该不会真的遇到麻烦了吧。
他是警察啊,真有人敢袭警?
吴缺缺压低了声音问:“你人在哪儿?”
胡维迅速的说了句:“学校后街的巷子里呢。”电话挂断。
什么鬼?
哪个学校哪条后街啊?
吴缺缺拿着手机愣神,不知道具体位置,报警也没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连报警都没用,她却在这个节骨点上向楚煜求救。
爷爷去世后,楚姥爷的身体断崖式的跨了下去,昨天已经住进了疗养院。
虽然手握楚姥爷和爷爷留给楚兮的两大股权,可他想从根本上清理楚氏集团,很多事情就必须亲力亲为。
真是恨不得过劳死在这办公室里,还要分身乏术的去帮某人照看孩子。
当然,那孩子其实更多的是他的责任,只是,他就想假装全是因为某人的关系,他才蹚这趟浑水。
楚煜单手取下金丝边框眼镜(他工作的时候,会戴平面镜)捏了捏鼻梁,示意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国字脸保安:“坐下说吧。”
国字脸保安坐下,一板一眼:“是一所不大正规的私立学校,专供那些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上学,学校安保系统就是个摆设。带那孩子的老师还带着近十个全托学生,不过大多都有十来岁了,刚上一年级就全托的只有唐恕一个。”
楚煜盯着手机上的照片,镜头正面是一个橘红色的滑滑梯,上面有一群孩子正在攀爬玩闹,右下方还有半个后脑勺。
“唐恕是哪个?”楚煜抬起眼睛看着国字脸保安,这是他刚才发给他的照片。
国字脸保安一本正经:“正中间最大的那个。”
楚煜虚眯了一下眼睛,那滑滑梯上的孩子一个个脸模糊的跟马赛克似得,哪来什么最大?
国字脸保安不确定的翻了翻刚才发给楚煜的照片:“不好意思发错了,是这张。”
楚煜“……”是在开玩笑么!
是刚才那个后脑勺,拍照人没什么技术,好歹给了张全脸。
照片里的孩子细长脸型,太瘦的缘故,下巴尖尖的,一双眼睛倒是很活络灵动,头发浓密发枯,典型的营养不良。
不知道胡维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继续把这孩子留在那学校不是办法,但如果想要把他接到身边,必须得经过他姑姑唐允的同意。
到时候,她就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哥哥已经牺牲了的事实。
唐霆牺牲已经是事实,无法改变,可这孩子还有未来。
楚煜拿着手机出神,震感比铃声更早传到手上,低头一看,是缺缺的电话。
国字脸保安见他有电话进来,便起身出去了。
楚煜:“缺缺,这么晚你还没睡。”
吴缺缺开门见山:“胡维遇到麻烦了。”
楚煜玩转眼镜金属架的手猛地一顿,吴缺缺的语气听上去并不着急,这可能跟她的性格有关。
“你们现在在哪儿?”楚煜拿起另一个电话,准备起身。
“我在家,他在哪儿不知道。”吴缺缺见楚煜不明白,就把刚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楚煜听完后,先前还有些慌乱的手,镇定了下来:“那没事,几个小混混还奈何不了他。”
“……”吴缺缺:“可他还让我叫一车人过去帮他打架呢!”
楚煜笑起来:“他这人就嘴碎,收拾人的时候还不忘嘴上占人便宜。”
他既没报警,被人围堵还能轻松拿手机接电话,问他在哪儿,说在学校后街巷子里,那不就是上学那会打群架的地方么。
听楚煜这么说,吴缺缺突然想起,白天他一脚把人黑眼镜肋骨踹断,还要埋怨人家生得弱不经踹,想害他。
想想他的确是这样的,既然楚煜说没问题,那应该没事。
挂断电话后,楚煜没从通讯录里找,直接输入号码打了胡维的电话。
咳咳,电话接通前,楚煜清了清嗓子:“你又打架啦!”不是质问也不是责备,倒像是在哄小孩。
胡维笑了一声:“什么打架,警察办案好不好!”
楚煜扬了扬嘴角,手指不住的来回摩挲:“你现在在哪儿,缺缺担心你,咳咳,让我过去看看。”
胡维有些不满:“还要一个小丫头说,你就不能主动过来慰问一下?”想想又不对,打架这种事让他过来干嘛:“你过来站旁边当拉拉队啦喊助威啊,别过来了。”
楚煜:“去善后啊。”
上学那会,胡维负责打架,楚煜负责善后,赔钱道歉管医药费。
胡维站在光线阴暗的城中村巷子里,脚边躺了一地残兵败将正在要死不活的哎哟喧天:“这次又没砸坏东西。”
楚煜:“那我去接你。”
胡维本想意志坚定的拒绝,谁知道这嘴没把门,脱口就报了地名。
挂完电话,胡维一脚踩住脚边一人的手,那人气若游丝的惨叫一声。
借着手机手电筒里的光,胡维蹲下,查看了那人皮包骨头软成一滩死肉的胳膊,果然,臂弯那里有浅青色小针孔。
确认后,那手臂被嫌弃的丢了出来,丢开后,胡维还不放心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
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地死尸,震慑:“一个也别想跑,谁要是再敢撒腿丫子跑一步,我直接卸掉他下半身。”
当然,这话也就过过嘴瘾,吓唬吓唬这群没骨头的,自卫过当也是犯法的。
听到警报声后,胡维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