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余生很多次,李小婉都想试探的问下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每每踌躇了很久话到了嘴边却不敢说出。那一晚于徐哲来讲是一场噩梦,而这个噩梦伴随了徐哲很久很久。每每午夜惊醒,总会紧紧的搂着小婉,很紧很紧。
东头的徐家突然间围了很多人,只听叽叽喳喳的一大群人,警车从远处冷冷的叫嚣驶来。
那是李小婉人生之中第一次见到警车,那一年是2004年,在这一年李小婉跟徐哲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后面发生的事情,恐怕整条街没有人会不知道,大家把它当成了饭前饭后的谈料,有人惋惜有人嘲讽有人怜悯。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李小婉有种魔力,她能跟所有不同个姓的人建立良好的关系,每个人都喜欢同她玩耍。
王晴是李小婉家隔壁奶奶的外孙女,她大小婉3岁,爸爸在广东开工厂,算是这条街上的有钱人家。她人长得也好,嘴也甜,是奶奶鼓励小婉要努力学习的对象。
“小婉,你别跟徐哲玩,大人说离他远点”在小婉心里王晴是个很好很好的姐姐,为什么她要说这样的话,那时她不懂这是排挤,只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徐哲那时恰巧从她们跟前走过。夕阳渐落,秋风萧瑟,隐隐的落下了他的身影,他瘦的可怕,形影萧条。小婉顿时觉得心里猛然酸了一下,久久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额头大的孩子就聪明,你看,徐哲的额头就很大,他奶奶老说她孙子聪明。”
“你就不聪明,人家都不用学,都能会,就是有人生就的聪明生就的笨”
奶奶很疼小婉,但是老是嫌弃她不够聪明。但是小婉也是打很久前就有了一个认知,那就是徐哲很聪明。
小婉的数学总是一言难尽“它是它的二倍,它是它的几倍”小婉脑子里转来转去,它是它的几倍啊,好乱啊。
夜幕中,电线水泥柱子上的灯光暖暖的普照着一片泥土地,小婉随手找到一跟树枝,在泥地上画着“它的几倍,它的几倍”怎么就那么难呢。
“徐哲,能不能问你个数学题,这个题可难了,很多人都搞不清楚”恰好徐哲就在附近,小婉鼓着劲的问他,自己真的不想在自己去想这个问题了。
“它是它的几倍,它是它的几倍,那它是它的几倍啊” “徐哲是不是很难啊”小婉心里想着这个难题难倒了徐哲,心里不禁窃喜,自己不会是有原因的,太难了。
“……”徐哲非常耐心的解释给她“……就是这样,理解吗”徐哲看着小婉耐心的问着。
“差不多吧”小婉内心深处觉得不懂也得装懂,有点丢人讲了好几遍还是不怎么理解。
“你看,你找准……”他耐着心又讲了一遍。晕黄的灯光斜斜的照过他的侧脸,他的棱角过分分明不想自己一样脸上都是肉,谁见了自己都叫自己小圆脸。
“徐哲我明天中午能不能去你家写作业呀,我老是有很多不会的”徐哲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打这一晚起李小婉就开始时不时的叨扰徐哲。
徐哲自那件事情后,一直跟着奶奶一起生活。他奶奶家的院子比李小婉家的还大,院子里有一个压水井,李小婉家里之前也有不过现在换成了带电的就失去了压水的乐趣。小婉来到徐奶奶家最喜欢给她家压水,上上下下使不完的劲。有两间隔开的屋用做卧室,徐奶奶一间,徐哲一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厨房里还有灶台,还烧柴火。小婉喜欢串门,徐哲家就此成为了她的热门地。
“徐哲,我们最近学了除法,真的好麻烦,还老得算出余数,真烦”
“你只要能算出需要的数就可以了,不用写那么规整,什么都写出来”徐哲的这几句话对李小婉往后的人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只做重要需要的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也不去做,也不在乎规范,小婉的笔记论文文件,就一个字“乱”。徐哲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句话成了小婉往后做人做事的准则。
李小婉把徐哲当成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就连背语文课文也能问道他“你看就这句话我总是背不下来”
“你试试不去呼吸用一口气,连读很多很多遍试试,能不能顺下来”
“……” “真的可以啊,徐哲我真的不喜欢背课文,你要能帮我背课文就好了”
“你没你自己想的那么笨,你肯定可以做到的”他的五官很是标致,不过 9 10岁的样子已经高了我一头,他跟那些孩子都不一样,他总是那么稳,不见悲伤也很少见他喜悦。
“徐哲,你奶奶拿着扫帚来了,你又干什么事了,跑不跑”
徐哲的奶奶是个很好的人,她总是说“丫头留我家吃饭啊,我给你买炸鸡柳去”她总是面带笑容,这跟徐哲真不一样,徐哲总是冷着脸。徐哲奶奶常常在东头扯着嗓子喊不归家的徐哲,有时候拿着扫帚出来,有时候凶凶的扭着他的耳朵。总说他“不听话”可是我也不知道徐哲哪里不听话,徐哲很好啊,没有不听话呀。
徐哲被徐奶奶领回了家。小婉也伴着夜幕归了家,小婉打小便是散养,只要不过分,一般是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来都没人提着她耳朵让她回家。
李小婉在这条街上有很多朋友,隔壁的王晴,对门李秋,徐哲,徐哲家对门吴彤……小碗知道徐哲只有她一个朋友。
童年总是那么甜,可总还是有那么多的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