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尚芯像是在噩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往身边张望，关鸠正搂着她还在熟睡，她才松了口气。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关鸠睁开了眼睛：“我在，别怕。”
“关……关总？你怎么……”
尚芯低下了头，手却紧紧攥着关鸠的衣角，生怕她离开。
“你昨天喝醉了，我不放心你，就送你回来了。”关鸠解释道。
“啊？那我有没有乱说什么话？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去喝酒……”尚芯看上去有些惊恐，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没有，就直接睡着了而已。”关鸠轻抚她的后背，“真的什么都没说，你放心。”
这关鸠准备把她昨天的告白直接揭过去？装没听见？
殷素真想掐着她的脖子问她到底想要自己怎么样，昨晚她可是叫了一晚上的“我喜欢你”，这一点回应都不准备给？
“那我……我……”
殷素咬着唇，作出很紧张的样子来，刚准备再暗示关鸠几句表白的话，就听后者先开了口：“芯芯，我这两天也考虑了很多，我们还是不要保持这种关系了。”
殷素：？
这什么意思？准备直接把自己甩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关鸠便轻吻她的眉间，看向她的目光里似乎能柔出水来：“其实我那天发完脾气就后悔了，这种事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我心里也很乱，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芯芯，我发现……我真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和我试试、做我女朋友啊？”
大概关鸠也知道自己之前黑历史太多，忙不迭保证道：“我绝对不会再和别人来往过密了！”
转折来得太突然，殷素一下子愣在原位，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老娘熬出头了。
折腾了半年，不容易，终于上位了。
“芯芯？你怎么没反应了，别吓我啊！”关鸠牵住殷素的手，关切地看向她，“是身体不舒服吗？”
“关总，我……”殷素反应过来，立马贴到了关鸠怀里，“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
“还叫关总呢，现在我们是情侣，称呼是不是也要改一改了？”关鸠笑道，“芯芯——”
殷素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行，她现在好不容易爬到女朋友这个位置了，要是之后关鸠天天叫她芯芯她怕不是要被恶心死。
“那……”殷素用指尖点了点关鸠的嘴唇，“小鸠？”
关鸠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含住她的耳垂：“虽然我很喜欢，但是这样叫我的人太多了，你是我女朋友，得和其他人区别开，我的生日是九月九，干脆就叫我阿九吧。”
“方便又好写，通讯录里还在第一个，我娘以前就这样叫我。”
殷素想了想，埋进关鸠的怀里，撒娇道：“那阿九，你以后叫我素素吧，这是我的小名。”
“哇，城里人真麻烦，名字还分大名和小名的吗？”关鸠又笑，“今天是我们交往第一天，得好好庆祝一下，我带你去吃西餐！”
*
殷素本来觉得关鸠已经很会宠女人了，等成为了她的女朋友后，才发觉那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对待女朋友，关鸠真的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一日三餐全部亲手做、家务活全包、各种VIP卡塞满钱包、只要是休息日都会出去逛街……
而且和殷素确认关系后，关鸠不去酒吧了，甚至当着她的面删光QQ和通讯录里所有暧昧联系对象，以表诚心。
最重点的是，那啥的次数终于因为考虑到健康因素开始节制了，不再是一晚上翻来覆去不要命的做了。
对此，殷素甚感欣慰。
毕竟纵欲过多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啊！
殷素看了一眼日历，九月已经快到底了，关鸠这个月好像也没有出差安排，难道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现在自己是她女朋友了，那么有些问题也可以开始试探了。
思及此，殷素盈盈向关鸠走去，坐到她的腿上，视线停留在摆在桌上的文件，装作无意地问道：“阿九，这全英文啊，你能看得懂？”
也许是戳中了关鸠的痛点，她立马将头抵在殷素肩上，哭诉道：“我真看不懂，救命啊，有道查都查不过来，一会儿还要去父亲那儿对比优劣……我大概今天是没命回来了。”
殷素回忆了一下自己伪造的简历，好像在英语水平那一栏上填的是四级水平，她便提议道：“我读书的时候对英语还算有点兴趣，要不我帮你看看？”
“哇！那太好了！”关鸠赶紧摊了一堆英语文件出来，“素素，那就全靠你了！”
殷素：……
乖乖，这也太多了吧，少说十几份文件，这哪儿看得完啊？
但话都放出去了，殷素也只好硬着头皮看，她在警校成绩很好，可以考的证书基本上都考过，可这种专业术语很强的文件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能看懂。
不过她扫了文件几眼，发现上面的单词都很简单，感觉只是顾志义为了锻炼关鸠专门挑的一些小厂合作文件。
殷素简单给关鸠解释了一下，还顺便对比了一下几家厂商的优缺点，听得后者一愣一愣的，道：“素素，你好厉害啊，干脆你教我英语吧？等等……不行，父亲之前给我请的几个家教都被我气跑了，万一你也被我气跑了怎么办？算了算了。”
“好啊，我来教你。”殷素轻点着关鸠的嘴唇，对着她抿唇一笑，“不过——我可是要收学费的。”
“学费自然想要多少给多少——不过素素，你真的不会被我气跑吗？”关鸠搂着殷素的腰，凑过去吻她，“我真的没什么学习天赋。”
“阿九，别妄自菲薄，还没开始学呢怎么能说丧气话。”殷素咬住关鸠的嘴唇，探出舌尖轻舔，被后者逮住，狠狠深吻了一通。
不教不知道，一教，殷素总算是知道顾志义给关鸠请来的家教是怎么被气跑的了。
她本来真的是抱着想让关鸠离不开她，处处都需要她的想法才答应教她英语的，结果这关鸠……难道她的智商全点到泡女人那儿去了吗？为什么一个单词，abrasion（磨损），连续教了三天，第四天问她照样看不懂啊！
而且明明关鸠说中文时声音这么好听，这么有磁性、这么性感；结果教她英语发音时，就刚那个单词，读成什么“俺被审”，一股乡土风扑面而来？
纠正几天都纠不过来，殷素这还没教一周就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每天看到关鸠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又只好咬咬牙，强装耐心痛苦地教着她。
“素素，你真的好耐心。”关鸠抱着殷素看着文件，时不时去咬她的耳垂，“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要是委屈自己几天就能刷到关鸠的好感，殷素表示这波还是稳赚不赔的。
“阿九，我突然发现你这个名字还挺有涵义的啊，”殷素顺了顺关鸠耳边的散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是啊，”关鸠将脸贴到殷素的额上，温热的肌肤相触着，让人觉得很舒适，“我爹当年追我娘的时候就背这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后我娘觉得我爹特别有文化，就嫁给他了，之后他俩就给我起了这个名，用来纪念他俩浪漫的爱情。”
殷素：……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槽比较好。
“那你和顾总是怎么认识的？”殷素开始套话了。
“这个啊，就是之前家里缺钱，我来城里打工，白天就一路沿街挨家挨户问缺不缺人做苦力，晚上就在桥洞下竖个小牌子，有人要苦力就直接打牌子上的电话联系我。”关鸠回忆了一下，说道，“后来父亲是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来印刷厂做小工，多亏父亲收留我，不然我指不定现在在哪个工地搬砖呢。”
“那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呀？”殷素倚在关鸠胸口，手探进了她的衣摆里，“看来顾总还挺器重你，这么年轻就当了副总。”
“工作快八年了。”关鸠低垂着眼眸看着殷素，眼中的情欲有些抑制不住，微微侧脸，含住了她的唇瓣，“素素，你好香……”
“那……你喜欢吗？”殷素莞尔一笑，主动解开自己制服的第一颗扣子。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关鸠扣住殷素的后脑勺，将唇贴了过去。
“讨厌……”
“乖。”
激情完毕，殷素趴在关鸠怀里懒洋洋地说道：“阿九，我今天想吃你做的蒸排骨。”
关鸠单手轻抚她的长发，点了点头：“好，那一会儿去菜场。”
下了班后两人就去菜场买菜了，买完菜刚回到殷素的住所，便看到房东大叔站在门口敲门。
怎么这人又来了？
殷素牵紧了关鸠的手，装出很害怕的样子，房东正好转过头看到了她们，放大嗓门嚷嚷着：“小尚，这个月的房租呢？”
“叔叔，上个月不是刚交了四个月的量吗？”殷素反问道。
“什么时候交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房东两手一摊，“赶紧交房租！别想给我糊弄过去！”
关鸠将殷素拦在身后，掰了掰手腕走向房东：“看来年纪大了不记事这句话还真在理，要不要我给你开开脑，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房东个子不高，还没穿高跟的殷素高，和关鸠一比自然矮了半截，气势也敛了不少，他有些不甘心地扫了殷素一眼，往后退两步：“我想起来了，的确交了四个月的。”
看到房东离开的脚步都有些仓皇，殷素瞥了身边的关鸠一眼，突然心生一计。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她能直接住到关鸠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