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关鸠和顾志义发了脾气后，顾志义倒也没再来找殷素麻烦，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
11月12，关鸠出差。
非常碰巧的是，同天，这片别墅区停电1小时。
停电机会来之不易，几乎是在停电的瞬间，殷素冲去书房，扒开绿萝叶子，看到了被防水袋严密包装的监控摄像头，以及一张……不对，是半张名单，就藏在防水袋里面。
监控肯定是不能动的，殷素只能用相机勉强拍到了几个字。
书柜的书暂时还动不得，她便打开书桌边的抽屉，找到一本笔记本时还细心地发现中间夹着一根头发丝，她小心翼翼将头发丝放在桌上，查看笔记本。
笔记本上记载的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6.26
O2、O5
O3、O3
她往后翻了翻，后面几页是不同日期，但差不多的内容。
由于她看不懂，只好先把有字的地方拍下来，再把头发丝夹回去，放回原位。
再仔细翻找一通，她找到藏在键盘背后的夹缝里有一张纸，上面记着：
办公室23。
又是看不懂的暗号。
殷素将纸放了回去，确保书房和她进来前无异后，她回到了卧室，开始琢磨笔记本和纸条上的暗号都是什么意思。
顺便算了算关鸠的出差日期之间有没有联系。
研究半天无果，但起码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办公室里有东西，关鸠办公室她是翻过好几次了，什么都没有，多半是指顾志义的办公室。
自己得找个机会去他办公室看看。
还得找个顾志义不在、监控无效的时间点，等等，现在她和关鸠几乎形影不离，关鸠如果出差必定让她放假在家，一去公司就会被发现，可如果和关鸠一起去公司，又找什么借口潜入顾志义办公室呢？
殷素头一回感到束手无策了起来，难道她要和关鸠吵架吗？也不行，谈了恋爱后关鸠也没出去沾花惹草，甚至为了她还和顾志义大吵一架，她又怎么能没事找事，去给关鸠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没关系，机会总能等到的。
*
11月19日，今天的关鸠不知道在忙什么，上午学英语学到一半会突然看一下手机，然后匆匆忙忙出门；中午吃饭吃到一半，又看一眼手机，再一次急匆匆出门。
所以手机上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关鸠回来后，殷素旁敲侧击问她出去干什么，但她支支吾吾的，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最准的，或者说这事都不用靠第六感，就凭关鸠这反常样，肯定有问题。
于是下午，殷素见关鸠再次出门，便跟在她身后，看看她到底去见哪个小狐狸精。
关鸠似乎很着急，一路小跑出了公司，殷素慢她几步，才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有个戴着贝雷帽的女孩子给关鸠递了一大束玫瑰花。
关鸠揉着头发，一副苦恼的样子，她和女孩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玫瑰花倒是没收，但女孩子也没走，两人就僵在原地。
殷素走了过去，听到动静的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来，关鸠看到她后更是吓了一大跳：“宝贝，你怎么下来了？”
殷素看了那女孩两眼，然后亲昵地挽住了关鸠的胳膊，撒着娇：“人家想你嘛。”
关鸠低头亲了亲殷素的脸颊，然后看向抱着玫瑰花的女孩：“如您所见，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史密斯小姐，我很抱歉。”
刚才没留意，听到这个称呼殷素才仔细打量了女孩两眼，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鼻梁高挺，嘴唇是淡淡的粉红色，却又有一头茂密乌黑的长发，标准的混血美人。
这位应该就是之前顾志义提到的史密斯先生的妹妹了吧。
“关，可我对你很有好感！”女孩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着，“你有那么多女朋友，只有我才能和你结婚。”
这女孩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殷素勉强听懂了，她想表达的应该是：就算你谈了这么多女朋友又怎么样？又不能结婚，又不能有未来，但如果选择我，我带你回我的国家，我们可以结婚，可以有未来。
“史密斯小姐，感情该是双向的。”关鸠牵紧殷素的手，“我很抱歉，但我只喜欢我女朋友。”
女孩依旧不甘心，她甚至带着些愤怒威胁道：“你不和我交往，我就告诉哥哥，让他取消和你们公司的合作！”
关鸠轻声叹了口气，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把女孩强硬地塞进了车里，塞了一张红票子给司机后，再报了个地址，然后没管女孩在车里挣扎，直接反手把门关上了。
等车开走了，关鸠才急着和殷素解释道：“素素，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她才17岁，我还不至于无耻到对一个未成年下手！”
殷素惊呆了，那小姑娘长得……这样成熟，竟然只有17岁吗？
“我家阿九魅力无边，这点我深有体会。”殷素替关鸠整理了一下衣领，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醋意，不以为然地说道，“只是喜欢你的人这么多，我觉得压力也挺大的。”
“可素素，我觉得我压力更大。”关鸠用掌心裹住殷素还没抽离的手，另一手揽住她的腰，直直地看着她，“你太好看了，我好担心哪天你突然就不要我了。”
殷素顿时心头一跳。
她一抬头，正对上关鸠漆黑的双眸，那双眼睛里现在只倒影着自己。
可以后呢？以后会也只有自己吗？
“阿九，我喜欢你。”殷素用空闲着的手抚上关鸠的脸颊，再用轻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又怎么会不要你？”
虚假的承诺，听上去却依旧悦耳。
关鸠笑了起来。
“素素，刚才那小朋友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也可以有未来的。”似乎又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关鸠的眼睛更亮了几分，“我想过了，之后我们可以在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买套房，不用太大，够我们俩住就好；下了班一起去菜场买菜，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学着去做；假期我们就天南地北去玩……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养，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殷素的心弦再次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能这样随口就说出一长串的计划来，证明关鸠是真的有认认真真考虑过她俩的未来，说不定还考虑过好几次，都烂熟于心了。
“好啊，”殷素又轻笑了起来，巧妙地终止了这个话题，“都听你的。”
注定没有未来的未来，又有什么好给予期望？
关鸠却没有意识到殷素的逃避，相反，她重新牵住她的手，兴冲冲地说着：“反正我们都出公司了，干脆就翘班吧，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好久没吃日料了，去吃日料好不好？”
殷素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是还没走几步路呢，保安就叫住了关鸠：“关总，您等等！”
关鸠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保安满脸抱歉：“不好意思啊关总，该到公司总检修的时候了，但这两周顾总都不在公司，车厂组的已经抱怨好几天机子坏了……”
关鸠恍然大悟：“那修啊，为什么不修？”
“您没理解我的意思，维修人员只有下周五有时间过来，而且还需要停业停电检修，我们目前也联系不到顾总，所以您看？”
关鸠这才反应了过来，她挠了挠脑袋，回答道：“没事，让他们下周五过来检修，之后我让人事部发通知。”
原来这几天顾志义没来找她麻烦是因为不在公司。
殷素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她要等的机会！停业停电！顾志义还不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必须把握住这次检修！
她装作无意问道：“阿九，那下周五公司是放假？”
关鸠牵着殷素往商业街走，回答道：“没错，所以下周五我们可以避开人流去游乐园玩，太棒了！”
啥？游乐园？
殷素心里有些着急，但她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又问：“顾总不在，你不需要待在公司里吗？”
关鸠笑道：“没事，保安们都在呢。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出去玩。”
殷素一时语塞。
她觉得再劝反而显得自己有些刻意，只好点点头应下：“那好呀，去鞍东那家吗？”
关鸠答了什么，殷素已经无心去听了，她满心满眼都在考虑下周五找什么借口去公司。
她头一次反思自己和关鸠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现在两人形影不离，她甚至都找不到机会和上头汇报进展。
“素素？素素！”
殷素回过神来，关鸠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身体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话音才刚落，关鸠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只见她蹙眉，但还是接了电话：“父亲。”
关鸠接电话的同时，殷素坐在一边整理报告。
通常而言关鸠打电话是不避讳的，但今天不知道顾志义对她说了什么，殷素的余光扫见关鸠看了她一眼，然后拿着手机到外面讲电话去了。
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比如毒品交易。
但监控还拍着呢，她又不能擅自跑到门口去偷听，她只能假借上厕所的名义出门，只听到关鸠讲了一句：“不要。”
等她从厕所回来，关鸠还在打电话，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通电话打得并不怎么愉快。
殷素重回办公室坐好，关鸠紧跟其后，刚进门就一副丧气的模样：“素素，我周三晚上有应酬，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那要我来接你吗？”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回来就好。”
几乎是在音落的瞬间就被反驳了，殷素狐疑地看了关鸠一眼，后者很紧张，并且还在找借口：“那什么，都是一群老爷们，你就别来了。”
殷素乖巧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见关鸠松了口气的样子，殷素心中怀疑更深，联想到前几天频繁来公司的那个混血女孩，她决定周二尾随关鸠，指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