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流逝，不知不觉已经是23点59分了，殷素打了个哈欠倚在关鸠怀里，却见后者一直盯着表，等到过了零点，才将便当盒递给她：“素素，生日快乐。”
12月9日，是尚芯的生日。
殷素反应极快，她惊喜地接过便当盒打开，里面是两层，上层是炒面，下层是蛋糕，她忍不住凑到关鸠脸边“吧唧”亲了一大口：“我自己都忘了，阿九，我好高兴。”
她之前过生日都会约上三五好友，去KTV唱个歌就当过过了，她爸戒毒所里关着，她妈改嫁后有了新的家庭，哪儿还会记得她？从来没人会这样精心为她准备蛋糕，还有长寿面。
哪怕不是她真实的生日，也是她真实的人来体验。
“炒面还热着呢！我特意买了个进口保温盒！”关鸠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让殷素忍不住又去亲了亲她的唇角：“谢谢阿九，我真的太喜欢了。”
关鸠又笑了起来，她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喂给殷素吃，奶油甜而不腻，蛋糕酥松绵软，夹在蛋糕中还有入口即化的布丁，感觉不是外面卖的款式。
“好吃吗？我昨天现学的，会不会太甜了？”关鸠有些紧张地看着殷素，像是在等老师评语的小朋友，“要不要吃点炒面中和一下？”
“味道正好，好好吃啊。”殷素夸道，很快就将保温盒里的蛋糕和炒面一扫而空。
关鸠做准备量正好，不至于让人觉得太饱。
填饱了肚子，放松了神经，困意涌上心头，殷素挨在关鸠身边眯着眼睛，感觉随时都能睡过去。
“明天一清早就要起来看日出，快睡吧。”
关鸠的声音像是催眠曲，殷素在陷入昏睡前只觉得有些遗憾：难得来一次野外住帐篷呢，不打野战好可惜啊。
还没等她嘲笑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睡意先一步吞没了她的意识。
隔天早上，殷素觉得有点冷，摸索着想钻到关鸠怀里，却扑了个空。
她这才揉着眼睛醒了过来，惊觉帐篷里只剩她一个人。
手机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她拉开帐篷帘子，关鸠正站在供游客洗漱的水池边，和不知道谁在说话。
殷素拿了牙刷，顶着寒意往水池走去，因为太冷，呼出的气倏然结成白雾，还没等她走到池边，关鸠一转身发现了她，赶紧脱下外套冲她跑来：“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别冻着了！”
大衣一披到身上，殷素冻僵的状态瞬间就解除，她回答道：“没看到你，所以就想出来找找。”
关鸠搓着双手，指了指水池：“那你先洗漱吧，我回帐篷拿衣服。”
殷素点了点头，无视刚才和关鸠搭话那女孩看向她打量的目光，径直走向水池。
女孩没多久也跟了过来，站到殷素身边，语气不善：“您好，您就是小鸠的女朋友？”
虽然用的敬语，但态度上可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殷素漱完口看向她，点了点头：“您是？”
“我是金诗钰，小鸠没告诉你吗？我是她的准未婚妻。”金诗钰颇有些趾高气昂地说道。
“抱歉金小姐，据我所知，曾经史密斯小姐和韩小姐也说阿九是她们的未婚妻，不过阿九都和我解释过了。”殷素笑了笑，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她俩算个什么！”金诗钰果然气得跳脚，“顾叔叔可是亲口答应了我和小鸠之间的事，我大伯才松口的，不然这么危险的勾当谁愿意做啊？你死了这条心吧，小鸠和你不过玩玩而已。”
“印刷厂有什么危险的？”殷素故作一脸迷茫地望着金诗钰。
小姑娘，不是姐姐说你，这么机密的事你能不能别用讨论“今天天气好不好”的态度来对待？这要隔墙有耳，罪证不就被收集到了吗？
殷·正在收集罪证·素默默在心里记下金诗钰是个铁憨憨，可以套话，以后还可以考虑从她这里下手。
“你不知道吗？”金诗钰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她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露出了个笑容，“你果然就只是个外人，想想也是，小鸠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些？亏我还担心这么多，白担心了。”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膈应人呢？
殷素压下火气，礼貌地追问道：“不知道金小姐口中的危险勾当是？”
金诗钰扫了她两眼，慢条斯理地回答道：“这个啊，虽然是机密，但告诉你也无妨，顾叔叔想从我大伯这里买点三级片，现在扫黄力度还挺大，你说是不是很危险呢？”
殷素差点被金诗钰胡诌的本事逗笑，忍不住又问道：“那么阿九同意和你之间的事吗？”
“当然啊，我们都开过房了。”
殷素的心中闪过一丝非常微妙的不爽。
但她安慰自己，关鸠之前和好多人都开过房，要细纠得纠到猴年马月去？而且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还开过不止一次呢。”
……去她的过去，这坎今天就是过不去了！
刚才那一丝微妙的不爽开始成千上万倍放大，等殷素回过神来，她的内心只剩下吃醋这两个字了：“请问金小姐，既然您是阿九的未婚妻，那她又是怎么找的我呢？”
金诗钰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被她很快掩饰好了：“那当然是因为小鸠在和我赌气，我们之前因为一点矛盾才分开的！”
“在聊什么？”穿着殷素外套的关鸠姗姗来迟，及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怎么不太开心？”
关鸠将殷素搂进怀里，双手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拳：“怎么了？”
“这位金小姐是你的准未婚妻，关总怎么不事先告诉我？”殷素挺难得这样尖酸刻薄，但不这样又感觉不太解气，“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先行一步。”
“啊？什么准未婚妻？不是！宝贝你等等我！”
殷素拔腿离开，关鸠借着自己腿长几步就追上了她：“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解？”
殷素不理她，自顾自回到帐篷里拎包就准备下山，关鸠无奈，只好将她按在身下：“素素！”
“你不是和她开过好几次房了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双方家长都默许的吗！”
殷素这次吼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情实意，吼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戏过了，她不应该这样生气，应该给关鸠一个台阶下，可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她个人感情在作祟，总之她现在非常不想看到关鸠的任何一位前女友，尤其是开过房上过床的。
“不是，我没有啊！”关鸠慌忙解释道，“刚才那女的叫金诗钰，是父亲合作公司金总的侄女，我从来没和她上过床，开房也没有过，最多就是之前一起出门旅游，她和我睡一间，但一直都是双人床啊，我和她是分开睡的，这也能算是开房吗？”
殷素心中的不满被稍稍安抚了一点，但她依旧很生气，扭过头去不看关鸠的脸，但没再挣扎了。
关鸠自然察觉到了这点软化，赶紧顺杆爬：“我关鸠对天发誓，我现在只喜欢素素一人，以后也只会喜欢素素一人，这辈子就只喜欢素素。”
殷素晃了晃小腿，被哄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素素，你不要相信她嘛，要不是父亲逼着我应酬，我才懒得搭理她。”关鸠像只狗崽子似的埋在殷素颈里东嗅嗅西闻闻，没一会儿就在锁骨上落下了亲吻，边吻边试图撒娇，“素素——”
殷素有些受不了，关鸠顶着张秀气无辜脸，眨着一双水汪汪的乌黑大眼睛，还真有几分勾人的意味在，撒起娇来杀伤力极大。
没等关鸠撒几分钟娇，殷素就投降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人家就是生气嘛，她还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不理她不理她，咱们看日出。”关鸠将帐篷门帘卷了起来，天边正泛着鱼肚白，渐渐的，太阳从山的那头升起来了。
好像世界都亮了起来，太阳就像个大火球，先染红了周边的空气、烫金了远处的云层，再拨开笼罩着的迷雾，露出了湛蓝的天空。
“素素。”
殷素沉浸在日出的震撼中，听到关鸠唤她就下意识转向了她——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将眼睛闭上，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双比日落更暗，却比日出更亮的眸。
天已破晓。
*
离开埠炎山时，殷素还有些恋恋不舍，关鸠倒是无所谓：“想看的话下次再来好了。”
工作这么忙，哪儿还有时间专程过来看日出日落啊！
殷素内心腹诽道，面上却应答着：“好啊好啊，那下次再来。”
鬼知道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
不过这次埠炎山之旅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起码她知道了金诗钰这小姑娘，嘴巴不太牢，说不定能套点话出来。
至此为止，顾志义提到的三位女主角都出来过了：史密斯小姐、韩和雅和金诗钰，就是不知道哪位和关鸠的关系更好了。
还剩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今年过年她多半是在关鸠家里过了，虽然是痴人做梦，但不知道能不能想个办法在过年前让关鸠承认自己是毒枭呢？
关鸠在隐藏自己的身份这点上倒是和她的父亲顾志义有得一拼，让她自己承认是肯定不可能的了，除了直面撞破毒品交易现场，就只剩撬旁观者的嘴这一条路可走了。
要不，这三位知情女主角，她去想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