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谢酬睁眼时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但是比外面天更亮的是边上人一直打量他的眼神。
谢酬脑子一白,完蛋了,江自献比自己先醒过来了!
“早……早啊。”谢酬干笑两声,抬起自己的爪子开始套近乎。
然而江自献根本不吃这一套,只凑近谢酬,问道:“你是谁?”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是谁啊!
脑子里一瞬间转的飞快,谢酬一骨碌爬起来在床上坐直身子,颇有些郑重的意味,开始忽悠道:“我叫谢樽,是来您这儿给您解决一个大问题的。”
“大问题?”江自献立马反问出声,显然不相信他这一套说辞,边下床边冷漠道:“我不需要。”
谢酬一开始还怀揣希望,后来却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
不需要?那就想办法让你需要!
“江大人你听我讲啊!”谢酬开始努力的推销自己,甚至还上手一把抓住了江自献的手腕。
江自献皱了皱眉很是嫌弃的甩开,语调比刚才还冷了几度,“夜闯郡守府图谋不轨,等会就有人领你去大牢里!”
“诶,江大人,江……”
谢酬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丝,叹了口气,怎么新上任的郡守脾气这么臭呢。
宋衡在院子里烦躁的来回走动,谢酬越狱了没抓回来,他还要想着怎么跟江自献解释呢,就看见他气冲冲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说又不知道怎么说,不说又不现实,于是宋衡支支吾吾的喊了声江大人之后就没了下文。
江自献原本心情就不好,两条眉拧的更紧了,“你有事儿?”
“那个……”宋衡心一横,豁出去了,“昨晚有件事儿关于一个人的,您知道了别生气啊。”
江自献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自己的房间联想到里面那个男人,难道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儿?但这样的见面方式也太暴力了吧。
既然如此,江自献的火气稍微下去了一点又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了。”
宋衡内心一慌,也不知道江自献现在什么心情,连忙追上去解释着:“谢酬狡猾是出了名的,越狱了官兵们追不上也是正常,想必郢王也会理解的。”
闻言,江自献这才诧异的回过头来,“谢酬昨晚越狱了?”
“昂,是啊……”宋衡一愣,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那你说的别让我生气的事是这个?”江自献也缕了一下思路,继续问道。
宋衡挠了挠头,干脆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两人合计了一阵才发现原来说的根本就是两件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两件事的主人公是同一个人。
正说着,谢酬就穿着里衣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宋衡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进自家大人的房间里的?
宋衡当即就戒备起来,严肃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瞅着宋衡腰间的长剑就要出鞘,谢酬立马举手投降,“我我我叫谢樽,来郡守府有点事情,你们江大人可以作证,我们俩一起睡了一晚上呢!”
听到这个男人提到自己,还说什么睡了一晚上,这种在下属面前丢脸的话让江自献立马单手捂了脸背过身去。
“大人?”宋衡试探性的叫了下江自献。
为了让这一时刻赶紧过去,江自献调整好状态转过身来,指着那个投降的人道:“谢樽是吧,想解决事情是吧,正好,昨晚有个通缉犯越狱了,你跟着宋衡去看看,你要说说不出个结果来,就以夜闯郡守府的罪名,发落到牢里去。”
“好啊。”谢酬面上笑嘻嘻的应下了,内心深处却一阵骂娘,自己什么时候成通缉犯了?是在外面贴画像了,还是全城搜捕了?
如若不然,七日前自己打算进死牢的时候,外面的狱卒还不敢收呢!
天天顶着个通缉犯的头衔,却没点通缉犯的待遇,倒也稀奇。
一路上,谢酬都跟在宋衡后面,只是他虽然知道前面人叫什么名字,但还是得假装不知道。
“大哥你姓宋?”谢酬上前一步与宋衡齐平走路。
“嗯,宋衡,平衡的衡。”宋衡回答着。
“嗷。”谢酬应了一声,“那通缉犯什么来头啊,怎么都没听说过郢陵郡最近在通缉什么人啊。”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就看宋衡怎么说了。
宋衡颇为奇怪的转过头来看他一眼,“昨晚那么大动静你会不知道?”
“嘿,”谢酬表示不满,“你家大人不也不知道吗?”
“我家大人那是睡着了!”宋衡据理力争。
“那我也睡着了啊,一起睡的。”谢酬继续理直气壮。
宋衡:“……”
他都不想说话,谢酬的睡着和自家大人的睡着是同一种情形吗?
还一起睡的,这个男人光天白日的,能不要要点脸面。
“我警告你,”宋衡停下脚步,“别到处乱说什么一起睡的污了我家大人的清白,你好好去牢里勘察就是。”
谢酬眨了眨眼无辜道:“我没乱说啊。”
对于这位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此时宋衡很想给他一拳,威胁着:“大人都没追究你昨日是怎么进他房间的,你今日就好好办事,说不定可以既往不咎,不然有的你吃苦!”
“害,好说好说。”谢酬笑的眯眯眼。
但这个样子在宋衡眼里看来,谢酬是被自己威胁到了。
其实谢酬只是不想再烦下去了,他还等着走个过场结束了之后回山寨里呢。
很快便到了死牢门口,前些日子意气风发的狱卒头儿早就没了当时的嚣张劲儿,对于宋衡的到来,那是忙不跌停的点头哈腰。
毕竟他们这个级别的狱卒见江自献一面很难,也就只能在宋衡面前刷刷好感了。
然而宋衡也懒得搭理,失职了就是失职,该怎么处置,受怎样的处罚,都是该的。
“这位是郡守府新来的……”宋衡看了谢酬一眼,想了想措辞,“客人。”
谢酬马上跳出来跟这些自己单方面的老朋友们打着招呼:“大家好,我叫谢樽。”
周围的狱卒们愣了许久,面对这么正式的自我介绍加上只穿里衣出来的人,还挺新鲜。
看着他们冷了场,谢酬也不尴尬,“关押那通缉犯的牢房是哪一间啊,然后昨晚他出逃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仔细讲一遍。”
“谢……公子,跟我来。”狱卒头儿也不知道该叫啥,毕竟宋衡看着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姓谢的样子。
走至熟悉的牢房前,谢酬二话不说的就进去了,假意勘察了一番,又逗留了一会儿,幽幽道:“这间牢房没有窗,铁门也都完好无损,连锁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他也不可能穿墙而逃。”
这不都是废话,这显而易见的结果狱卒们半夜的时候就心知肚明了,还用他来说?
然而宋衡还是很耐着性子,“还有呢?”
“还有什么?这一看就是钥匙开的门啊,还是查查死牢里有没有细作吧。”谢酬扒拉了一下铁锁,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所以人都被这一迷惑的发言惊到了,连宋衡都被气笑了。
“谢樽。”宋衡没那么好的口气叫他公子什么的称呼,“死牢里的狱卒都是签了契约的,谁敢冒着全家被杀的风险放个通缉犯走啊?”
谢酬抱臂靠在铁门上,下巴朝狱卒们一努,“那你就要问他们了,我又不是牢房里的狱卒,我怎么知道。”
“你别血口喷人!”狱卒头儿第一个带头起义,“谢酬前脚刚越狱,后脚就来了你这么个胡说八道的人,你别是跟谢酬一伙儿的吧!”
随着这一声怀疑,后面的小狱卒们也群情激奋,声讨声一个比一个大。
“冤枉啊,我除了跟他一个姓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好吧。”谢酬苍白的解释着,虽然他们都不信。
但毕竟谢酬威胁到他们头上了,所以他们同仇敌忾的也情有可原。
宋衡看这阵仗,若是自己不及时出来阻止,怕是没完了,“都安静!你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证明你的判断。”
前一句是说给狱卒们听的,后一句是说给谢酬听的。
谢酬单指挠了挠额头,“你们换衣服了吗?”
忙了一晚上哪有时间换衣服啊!
这开口第一句狱卒们就知道不靠谱了。
“不说话就是没换咯。”谢酬这才把自身的中心从铁门上移开,站直,“你是头儿,刚才又这么激动,钥匙肯定在你这儿吧。”
狱卒头儿颇为不爽:“你想说什么?人是我放的?”
谢酬啧了一声,“你别急啊,不打自招啊!”
狱卒头儿白了一眼没说话。
“我进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谢酬刚说,就有人下意识的使劲儿嗅着空气。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闻到,依旧只有死牢里的臭味。
“你过来。”谢酬朝那头儿勾了勾手指。
他本来不愿意过去,但宋衡一声令下,他还是屈服了。
谢酬伸手在他衣服上摸索着,突然滑倒了他的腰间就要去扯他的腰带。
“你干嘛!”那头儿反射性的往后一弹,手飞快的捂住自己的腰带,这欺负人也不带解人裤腰带的吧!
谢酬无语凝噎,“这么多人呢我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