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得救

姜梨内里穿了一件碎花的小袄,单薄的很,紧紧贴在身上,将少女姣好的曲线展露无疑。
山匪头子看的眼睛都直了,而那年轻的小伙子却受不了喜欢的姑娘受辱,脸都涨红了怒吼一声:“畜生,你给我放开她!”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举起就朝土匪头子砸了过来。
然而,还不等他接近山匪头子,山匪头子手里的长刀便已经深深的没入了他的胸口,那张年轻的脸上瞬间出现了痛苦与不可思议交织的表情。
当温热的血溅到姜梨脸上的时候,姜梨才明白,方才顾昭决说的话不是吓唬吓唬她这么简单。
面前的,是真正杀人如麻毫无人性的土匪。
当那土匪头子将她按在棉花垛上,一边大力撕扯她的衣服,一边急欲亲吻她脸颊的时候,姜梨知道没人能再帮她了。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拿刀剁骨头、切肉、杀鱼时的动作,姜梨握紧刀柄,抽刀出鞘,用力刺向面前的男人。
刀尖划破皮肉的细微声音在耳边响起,姜梨几乎用上全力,将刀扎深了一些。
“妈的,臭婊子!”
山匪头子怒骂一声,一脚猛踹向姜梨的小腹。
姜梨毫无招架之力,身体失重,朝后摔了下去。
顾昭决伸出双手,稳稳将她接住,护在了怀里。
“别怕。”淡漠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姜梨狂跳的心脏瞬间熨帖下来。
那山匪头子也是见过世面的,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依旧不慌,他恶狠狠的瞪着顾昭决:“小子,你也想学刚才那个蠢蛋英雄救美被我一刀送上西天?”
姜梨回想起方才那个年轻男孩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浑身上下一阵冰冷,本能的攥紧了顾昭决的衣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紧张,顾昭决垂眸看她一眼,依旧只是淡淡的两个字:“有我。”
“谁送谁上西天,还未可知。”顾昭决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弧度,他将姜梨轻放到一旁,抬手从腰间抽出长剑。
话说之间,顾昭决身形一闪,人就已经到了那山匪头子的跟前,眨眼功夫,一剑封喉。
山匪头子惊恐的瞪圆了眼睛,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姜梨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她惊讶的看着顾昭决挺拔的背影,如此年轻居然有这样好的身手,他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其他山匪见大哥被杀,红了眼,纷纷举刀朝顾昭决挥舞了过来。
顾昭决站在原地不慌不忙,不闪不避,顷刻之间出刀,凌空腾架与山匪之间,游刃有余。
刀光血影之间,那些山匪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剩下那些怕了,不敢再上前,四下里逃窜去了。
顾昭决长剑回鞘,转身回到姜梨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姜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既然你身手这么好,为什么一开始不出手。”如果他可以早点动手,那个年轻男孩就不会死了。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顾昭决听出她有些怨自己,眼眸微垂:“抱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姜梨站起身来,用尽自己的全力推开顾昭决,满地的尸体,都是那些山匪的。而商队的人,则在顾昭决与山匪打斗时逃命去了。
姜梨将那个小伙子从山匪的尸体里扒了出来,毕竟他是为自己而死,若再让他曝尸荒野,她良心难安。
顾昭决看出姜梨的意图,帮她一起葬了那人。
做完这一切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姜梨没有了商队跟随,只能自己一个人翻过卧龙山。顾昭决始终跟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个影子。
姜梨听着背后“沙沙”的脚步声,终于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零散的山匪还在附近,你一个姑娘不安全。”
姜梨冷冷反问:“像你这样冷漠的人,我一个与你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生死,重要么?”
顾昭决沉默片刻,然后靠近姜梨,缓慢摘下了脸上的面罩。
“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
夜晚清冷的月光倾洒在顾昭决线条流畅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姜梨呼吸一窒,他生的实在太好看了。
可是,她应该认识他么?
在姜梨的脸上只看到困惑,他大失所望:“小时候住在禅语寺你总唤我小和尚。我叫顾昭决。”
姜梨脑中“嗡”的一声,如同被人当头敲了一棒。
顾昭决?
那个在夺嫡中失败,被施以车裂之刑的悲惨男主角。
小说里,男主在女主被周员外侮辱以后出场,屠了周家满门替女主报仇。姜梨以为自己更改了书中的内容,便不会再与男主重逢,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顾昭决自嘲的笑笑,复又戴上面罩:“你忘了也罢,我记得就好。当年你救我一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梨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幼年不过丢了几个饼子给他,委实算不得救他一命。
“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的。”姜梨尽量说的委婉:“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顾昭决眸光一亮,她果然还是记得自己的!
“战乱饥荒的年代,一块饼便是人命,若不是你每日把自己的口粮分给我一半,我只怕早已经饿死在了禅语寺中。”他说的真诚,“你若厌我,我只在你身后默默跟着你,不会扰你。”
姜梨无奈叹了一口气:“罢了。”
她其实并不想跟顾昭决有太多纠葛的,书中顾昭决为皇帝第七子,只因与哥哥孪生,而被视为不祥征兆,略微孱弱一些的他被皇帝赐死。他母妃舍不得,买通了宦官,留他一命送出宫去,后被一云游的和尚收留,留在了永宁村里禅语寺中。
原主幼年怜悯他,偷偷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却不想自己一时的好心,在多年以后给自己和姜家人都种下了祸根。
姜梨决心把这祸根掐死在“胚芽”里,“你要跟便跟,但到了邺城,我们可就得各奔东西了。”
路途还远,她一个女人行路艰难,让顾昭决跟着倒也心安。
顾昭决默许了她的话,故意落后于他,身影融入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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